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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再见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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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有着一墙之隔,才会被人们眼不见心不烦的分割出两个世界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

你这边是香气喷喷的厨房,一墙之外却是臭气熏天的厕所;你这边是暖气烘托的艳阳如春,一墙之外却是寒气逼人的冰天雪地。

这还不是更夸张的,有的人在仅有6寸大小的相片之内,是美轮美奂的风景人物,却在拍摄的镜头之外,是不堪入目的脏乱厌恶,这就是一叶障目的正面应用。

当然这里并不是贬义的意思,只是想说,这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乾州城的城墙内外,或许没有如此的夸张,但那份沉寂盘旋的荒凉与冷淡,与城内的热闹喧嚣比起来,要鲜明的多了。

在城外,只有一众摆摊扯着嗓子喊叫的商贩,他们主要为奔波忙碌的商贩或农夫提供一个短暂歇脚的中转,根本无法与城内有着繁华衬托的高贵相提并论,两者,就形成了惨淡与繁华,凋敝与辉煌的反差。

一进入城门,就是那康庄大道,也就是乾州城的南北主街,周围四散的小道像是龟裂的土地一样向着四周蔓延开来,或偏僻或宽阔一起组成了整个乾州城繁华的基本。

这条街上没有什么繁华的存在,好像这样的隆重只是为了凸显大路的广阔,通过无限的大和宽来体现它那不容人群纷繁的庄严,倒是在人群居住密集的居民区,在那些不甚起眼甚至不入体面的小街道上,倒是有着别样的一番热闹。

于天和香雪也是左转右拐,跑到了一条颇为繁闹的小街道上,正是有人群就有市场,有市场才会有人群呀。

此时的天气正直酷暑,加之街上人头攒动的拥挤,无处不渗透出一股热气,倒是路边用布条遮挡起来的帷幔,将毒辣的阳光阻挡在外,容纳下一丝阴凉。

甲是一名八岁学童,此刻正被背着沉重大书包晃荡着脑袋咿咿呀呀的慢悠悠的从学堂向着家里走去,此刻脑袋里先生那摇头晃脑的情景和近乎于引吭高歌的声线还余音袅袅绕梁不绝,那一大堆大仁大义的话语填充着他的脑袋混胀的不行,正当他魂不守舍的顺着小巷往家里走的时候,忽然一阵香气勾起了他的味蕾,让他像是忘记了家里的媳妇一样留恋起路边的野花来,在人群中不断的流利穿梭,那口水流的都像他背的诗一样,有着三千尺了。

乙是一个老郎中,年岁已高,却依旧是药箱不离手,他一边走着一边跟路上熟悉的人问好,他的药术不能说是妙手回春,但对普通人来说的常见的病,那也算是药到病除了,并且在这边都是乡里乡亲的,收的费用也合情合理,更是让这位老郎中颇受人们的爱戴。只不过,他还不知道他能够再这样的奔走多久,毕竟年岁已高,能够救得别人,却救不得自己,不过看着来来往往人们那洋溢的笑脸,他那苍老的心倒也欣慰许多。此刻他正背着他的药箱顺着街道走去,他的目的地是一家住在乾州城北舍的一个简陋的屋蓬,她也是一位在老郎中这里到老顾主了,现在突然间犯起了病,连床都下不了,看来不是什么好的兆头,虽然自己腿脚有些不灵便,但多少不至于白跑一趟。

丙是一名挑工,其实放到现在就相当于是一名快递员的角色。他还有其他几个伙计,不过这里的街道甚是拥挤,装着货物的马车进不来,所以将其停在较为宽敞的地方后,他们就分头挑着扁担来运送货物到各个商铺当中,而他长年累月负责的就是这条街巷。此刻的他正将原本是白色的却已经被汗渍浸的有些发黄的毛巾搭在肩头,上面放着那沉重的扁担,两手一前一后的把着扁担的平衡,正努力的在拥挤的街道中小心翼翼的开出一条道来。

丁是一名猎人,此时他正提着满满的猎物满心欢喜的哼着小曲向着肉铺子走去,时不时的提起手中的猎物看一看,今天的收成不错,时间况且也尚早,还可以将这些货物贩卖掉后去附近的酒馆中讨几杯酒吃,一想到那清凌凌的酒,他就直流口水,深吸一口气,嗯哈,仿佛已经闻到了那飘来的香气。

戊是一名在街上拉着小车卖肉丸子的小贩,他做的生意不大,属于家族产业,自他光着屁股在这条街上跑的时候,他父亲就在他现在站着的这个地方卖肉丸子,现在他父亲年事已高,所以他就将这份手艺接了过来。他娴熟的和着肉馅,又随意的将其揉成一团,再将其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在手掌间来后的揉动后,直接将其丢进滚烫的油锅中,一边做着这些连贯性的动作,一边扬起胳膊擦一下额头上被热气腾起的汗,一边向着旁边的路人大声的吆喝着:“肉丸子勒,肉丸子,新鲜又好吃的肉丸子。”

己是一名闲散的修灵人,此刻正背负着长剑穿行于此,他要出城,准备去外面历练一番;庚是一名无业游民,都二十好几的年龄了依旧靠吃着父母的本钱过活,此刻他正拉了他的三两个狐朋狗友一起准备到“醉仙居”去喝个不醉不归;辛是一名深居闺中的妇人,她听说这条街上的布料铺子又进了一批上等的颜色纯正的料子,准备前来一看买回去一些做一件新衣服…

总之,这条街上掺杂着形形色色的人们,他们或是出于一个念头,或者为了自己的生计,在这个相近的时间点出现在相近的时空位置当中,他们或急或缓,或忙或闲,总之,这一切在看似井然有序的安排当中,就这样的发生了。

之前的有时候,于天会坐在自己家高高的楼台窗前,低头看着下面长长的街道,上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就会不由的托着腮帮子奇怪的胡思乱想起来,你说这些人到底在忙些什么,每一个的样子都好像在与时间赛跑一样的匆忙,按说现在是周末,不是应该像自己一样的窝在家里好好的休息,惬意的享受恬静的时光吗,他们到底在奔波些什么,街道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

直到有一天,那是很晚的一个晚上,他顺着街道匆匆回家的时候,看到那些只有在黑夜中才露出真正面孔的那些开着轰隆隆的大车,在自己家小区附近的垃圾中转站装卸垃圾的大卡车,还有在收拾着垃圾的叔叔阿姨的时候,才发现,并不是在黑夜中所有人都会像着自己一样安然的入睡,也并不是所有人在那看似悠闲的美好白天里,可以和自已一样的躲在家里消磨着时间,当自己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出现在街头的时候,或许就是自己扮演者他人眼中那个在街道上忙碌的人。

所以每个人都为着心中的事或是匆忙或是悠然的出现在了街道上,时间和地点的做媒,还有每个人心中的所想所行,再加上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隐隐的捣鬼,你在街上就遇见了你所看见的人和事情。

看见了他的哭,看见了他的笑,看见了她的美,看见了他的臭,或许在同一个时间相邻的一个地点,你和她短暂的相遇,又匆匆的别离;或许在某一个时间段,你和她在相同的时间内因为着相同或不同的事情走在同一段路上,最终又分道扬镳,像是一滴墨沉浸在你的整个人生长河当中。

还有一种就是在同一个时间发生在同一个地点,这样的相遇大多是像交通事故一般令人畏而远之的存在了,但不得不说,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才是最妙不可言的。

当我们将镜头从个人的视角一点点的缩放,渐渐的看到了两个人,三个人,一群人,几间房屋,整个街道,半个城区,整个乾州城,就会发现,整个情景就像是画中一样的和谐美妙,这样不经意的顺其自然的墨笔所勾勒出来的不期而遇的种种才是最具有神韵的篇章。

虽然有些画,你看上去很美,但那也是在那些画师作家手中皱着眉头咬着笔头苦思冥想出来的,真正能够一挥而就的,不假思索的,才是真正协调自然的,就像是在乾州城这幅画当中各行其事的人们一样。

当然了,于天也身在其中,香雪也身在其中,就连在剑阁的柴程许瑾他们,也是画中的一部分在忙碌着。

于天双臂环于胸前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看着香雪在各种小吃摊前像只欢欣雀跃的小鸟一样跃来跃去,手中嘴里塞满了买的小吃。

香雪不喜欢热闹的纷繁,但是她有足够的定力在这喧嚣中开辟出自己的一份世界来,再加上美食的享受,更加自顾自的肆无忌惮开来,一边嬉笑着吃着,还时不时的回头冲着于天乐呵一番。

“诶,小心!”

当香雪跑到一个摊位前,拿起刚做好的回头冲着于天炫耀,或者说让于天帮其买单的时候,香雪不自觉的后退,刚好撞上了她身后那人,这种没有预兆又毫无防备的磕碰,直接引得香雪一个踉跄,虽然她最终稳稳的挺住了身子,但身后那人却被她撞的差点摔倒过去。

于天见状连忙上前,伸手搀扶住那人的胳膊使其站稳之后,双手抱拳的表示歉意:“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小心撞到了老人家,您没事吧?”

“嗯,不碍事,不碍事。”被撞那人一边摆着手一边缓缓的转过身子,语气中带着一种慈祥的和善,还有宽慰他人的轻松和祥和。

于天听到这声音,先是被冷不丁的针刺痛了一下,这种疼痛并不是来自声音的锋芒,而是像听到一个熟悉的背景音乐时回忆起了其中的画面,柴程和许瑾那闪躲和忌惮的神色所触发的某种机制。

那是连柴程和许瑾都为之惧怕的存在,现在这种反应所产生的连锁如一个阴影,笼罩在于天的头顶,让他一时无措的没法反应。

直到他抬起头来,看清楚那张面孔,和连锁反应的最终画面重合后,于天不由的惊呼一声:

“师母,您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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