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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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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人来找你续聊前缘来了。”

等于天迎着曙光训练完,也看到了陆陆续续回宿舍休整的人,原来他在房间听到众人起床的动静,是那部分报了剑阁特训班的人,他们是在那个时候,起来出操来了。

等回到宿舍楼底下,就听到北凛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带着一贯的嘲讽,听得于天很不舒服,不由回应着:“你这种语气,好像看谁都不服呀。”

“那肯定了,”北凛依旧趾高气昂,“我虽然不怎么样,但并不妨碍我看不起在座的各位。”

“我虽然是个垃圾,但并不妨碍我看你们,也都是垃圾。”子阳附和了一句。

“是这个道理…”北凛还在自鸣得意,丝毫没有在意子阳的偷笑,于天则是一头黑线的无语。

于天抬头一看,果然在宿舍二楼上,看到一个身影,只见他在拘谨的,犹豫的,想敲又不好敲,下定决心了敲又不敢大声敲的,轻轻的敲动着于天的房门。

于天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着楼上喊叫的招了招手。

许瑾看到于天,像解放了一样松了口气,走下楼去,来到了于天的身边。

“我敢说今天许瑾的赶早跟昨天说的圣武大会绝对没有关系,他是因为对新进门的师弟的关心才这么急切的。”

回味过来的北凛在心中叫骂着子阳的同时,不忘了补充一句。

“许瑾师兄早,不知许瑾师兄这么着急的找我,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于天白了个眼将北凛的话语忽略,对着前来的许瑾躬身说道。

“哈,主要还是昨天的事,昨天大师兄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办完,自然今天还要带着你到三叔那里去办理一些手续。”

许瑾说着,习惯性的双臂拘在腰间,讪讪的一笑。

“许瑾师兄对师弟如此的照顾,当真是多谢多谢。”

于天拱着手道,这种不是恭维不是虚假不是寒酸,而是真正的感谢,毕竟能遇到还关心自己的人,别说放在整个世界,就在剑阁也不多。

“于天师弟折煞我了,”许瑾摆了摆手,率先迈开脚步,等于天追赶上来,忽然转头,一脸笑眯眯的,那极力隐藏的从容不迫的行动确是出卖了他心急如焚的心情:

“主要还是昨天回去后忽然想起有关圣武大会还有一个不得不说的地方,所以今天特来跟师弟分享一番,期望能够对师弟在圣武大会上有所帮助。”

似是也怕于天心生反感,所以他着重的在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我说什么来着,哈哈哈…”

说中了的北凛一脸自鸣得意,最后竟然变成了肆无忌惮的大笑。

于天对北凛的自以为是无言以对,对让他猜中的北凛的心思,更加的无言以对,或许是因为北凛掺和了一脚,所以对许瑾的原本一件的好事,也变得没趣起来,只是捧着笑脸的附和。

说不上是许瑾的热情还是于天的耐心,或者说这种情况是双方的成全。

许瑾身为在剑阁和大师兄柴程有着同等地位的人,自然带上了某种不可亵渎的威严,就像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领导一样,即便许瑾想要与民为乐,这种身份也不容许他这样做,不是他会多想,而是其他人会多想,反而搞得不如意。

所以他很少能够有机会畅所欲言。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了于天,于天的性子是那种只要不过分,他不会固执的推脱和拒绝的人,也就是说,在某些方面,不爱多说话,不爱斤斤计较的于天,相比于那些喜欢口若悬河的显摆自己,那些反驳性人格的人来说,于天成为了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这在对话中许瑾也感受到了,这种言听计从的性子,让许瑾很是喜欢,至少在于天发现自己真正带有威严的面孔之前,在他们的距离被等级观念疏远之前,还是能够让许瑾酣畅淋漓一番的。

就这样一路上,于天听着许瑾的侃侃而谈,这种话语的轰鸣一直从宿舍楼前,飘荡到办公楼房,才停了下来。

这时许瑾换了一副面孔,刚才的亲切和煦消失不见,变成了一种如临大敌的紧张肃穆。

这一下子搞得于天也紧张起来,莫名的蒙上了一层阴霾,背负上一种压抑,堪比头次见丈母娘的忐忑不安。

于天深呼吸了一口气,缓解着心中的不安,他在宽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世界上最大的烦心事莫过于生死,生死他都见识过了,还害怕其他的什么。

不就是人们称呼的三叔,一个人,一位长辈,难道他比美好社会的文明的吃人的人更加的凶残,难道比妖魔鬼怪更加的凶神恶煞。

不要被胡思乱想控制,不要被害怕的心思奴役,更不要让别人的情绪感染自己,就像不要将他人的苦难至于你自己的身上,一切,都会过去。

许瑾率先一步,踏进了房门,躬身拱手恭敬的说道:“弟子带新入阁的师弟于天,前来报到。”

于天进去,先看到之前坐着元建安的椅子上,正襟危坐着一个消瘦的老头,是那种皮包骨头的瘦小,使得衣衫穿在他身上,像是收到虐待一样的透着凉气,这是给于天的第一印象。

但他浑身透着一股劲朗的霸气,像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将领,又有着久经风霜洗礼的不屈,使得腰杆挺拔的他,带着一种强悍的气势。

在他的寸头之下,是两条短小的眉毛,还有两只精湛的闪闪发光的眼睛,加上他脸颊的皮肉上,像是下过雨的泥路上残留的坑坑洼洼的凹陷,使得他有种不怒自威的严肃和不苟言笑的冷漠。

“哦,羏老也在。”

这时许瑾转身,对着三叔边上坐着的那人,同样恭敬的问候。

于天是循着烟味过去的,他看到一阵的烟雾缭绕中,渗透着一股冰冷的酒气,直到许瑾说完,于天才认出那人是羏老。

“你就是于天?”

对一进门就东张西望的于天,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好,三叔不由冷声的质问。

“正是弟子。”

意识到问题,也嗅到了三叔话语中的冰冷,于天赶紧拱手行礼,小心回应,“见过三叔。”

同时将身子一转:“见过羏老。”

“呵呵呵,不用客气,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嗯?怎么,羏老和于天已经见过了?”三叔不由回头询问羏老。

羏老也是不紧不慢的答吧了一口旱烟,用着特有的烟嗓,眯着眼睛说道:“对的,见过一次。”

如果是别人,以着三叔的职业病,不免会心生疑虑,新人于天和羏老见面,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以着他对羏老的了解,这种想法还没有冒烟就被掐灭。

三叔目光冷冷的将于天上下打量过一遍,将于天昨天填写的表格拿在手中看了又看,“一个毛头小子,需要多敲打敲打,好好的磨剑一番才行。”

“是。”于天恭敬的回应。

“来了这里就好好修行,所有的一切要按照阁内的规矩办事,但凡嚣张跋扈,别怪我不留情面。”

“是。”于天继续回答。

“还是需要…”

“是…”

在这个期间,许瑾和羏老都没有吱声,他们知道,这是一向严肃认真的三叔在树立自己的威严,整顿自己的立场,说白了,就是给新人一个下马威。

看到实在没有问题可问,没有话语可说,三叔这才悻悻的将表格收起来,随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令牌放到桌上,于天看到,那个令牌上写着一个“人”字。

“来到这里,一视同仁,都要从最底处开始,你只要有付出,有实力,自然能够获得同等的回报。”三叔将令牌向前一推,放到了于天的面前。

“诶,一个人阶令牌,寒蝉了些吧,最起码也得一个地阶才行吧。”

在于天准备接过道谢时,羏老出声说道,他还不在意的将自己抽完的烟袋,在鞋底上磕了磕。

“所有的人都需要脚踏实地,用实力来证明,怎么能够有特例呢?”

针对羏老突然提出来的意见,三叔下意识的反驳。

毕竟他的身份就像是律法,是说一不二,拥有绝对的威信,而羏老这种圣母婊的老好人,不仅是对自己威信的践踏,更是对律法的蔑视。

正是这种特权,才才拥有了明显的等级之分,有了天子犯法与庶民不同罪的分离,才有了社会的不公。

这时三叔也想到,羏老说之前和于天见过一面,莫非是为此事?要不是深信羏老的为人,三叔恨不得直接将他也拖出去,痛打三十大板。

“哎呀,这毕竟是小川的徒弟,以着他的眼光之高,想必于天还是有些本事的,他能够推到这里,还是认可的。再说了,昨天霍方那小子,没有任何的检验,直接宣布入阁,不相信别人,他们两个的眼光,还是可以的吧。”

羏老自知自己多说是错,所以换了个方向,将林川和霍方搬了出来,自己像没事人一样,重新往烟袋里装了一小撮的烟味。

听到这话,三叔没了脾气,霍方那里他倒是有理由拒绝,可是一提到林川,他明显就软了下来,心中一想,只能作罢,只是在心中将羏老这个老狐狸叫骂了一遍。

三叔收回人阶令牌,重新从柜子里,拿出一枚刻有“地”字的令牌,放在桌上,推到了于天的面前。

至于是什么令牌,于天倒没有太在意,对他来说,只是个木牌,都一样。

在于天一边道谢,一边正要接过令牌的时候,按在牌子上的三叔的手贴着桌子收了回去,眼睛直视着于天,目光锐利的说道:

“地阶令牌,我可以给你,自然也可以收回来,不要以为白白的拿到了地阶就沾沾自喜,自以为是,忘乎所以。

不要忘了,他们也将你高高的捧了起来,如果你在那个高度不能够站稳,摔了下来,打的,可是你师父他们的脸。”

警告完后,三叔心满意足的将牌子,放到了于天的手上。

“谢过三叔,谢过羏老。”

于天并没有由此产生的太大欣喜,更对三叔的警告充耳不闻,只是恭敬的回应。

“嗯。”在升腾的烟雾中,羏老点了点头,“既然已经是地阶弟子,其他入阁的测试繁琐也就免了吧。”

听到羏老如此的得寸进尺,三叔了不能忍了,原本的入阁测试,就是为了让新生体验到苦难,让他们从不易的难得中对剑阁更加珍惜,否则,他们不是对轻而易举的获得的剑阁身份不再重视,到这里,已经彻底的触动了三叔的威严,所以他发话了。

“活罪可免,死罪难逃,先到柴程那里,领取三天的差办,在义武堂门口值守三天。”

三叔觉得不够,继续着自己的发号施令:“另外,我会让柴程给你安排,和最近一次外出的阁内弟子一同,参加实战的外出行动,你要做好准备。”

“还有一件事,”三叔依旧不满足的说道,“马上开始的圣武大会,你也要参加,相关的细节,许瑾你告诉他,如果在大会上,你不能够取得任何的名词,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说完这些,三叔明显痛快了,他看看于天,再看看坐着一声不吭的羏老,再看看边上噤若寒蝉的许瑾,这才心满意足的下了命令:“好了,别在这愣着了,许瑾,带他到柴程那里领取三天的差事,随后的通知安排,会让柴程通知你的,去吧。”

许瑾和于天一同道谢,这才悻悻的出去离开了。

一出门,许瑾像是在水下憋了很久一样,痛快又大口的喘息了一口,同时对于天刮目相看:“简直不敢相信,羏老竟然会替你求情,更不敢相信,你就这样轻易的得到了地阶的令牌。”

在许瑾的印象中,羏老一向不关心阁内的事务,所以你有什么困难去找他,他都会推脱,说什么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什么自己是爱莫能助。

在许瑾的印象中,羏老是个贪吃嘴,也就只有在吃喝上,才能够限制住他,而一旦让他发现你有好吃的好喝的,那不好意思,肯定会将你剥削的一滴不剩,欲哭无泪。

而他竟然破例给于天求情,竟然还说服了三叔,给了他地阶令牌,当真是不可思议。

对于许瑾既惊讶又感叹的表情,于天捉不着头脑,他也不知道羏老为什么突然替他求情,不过或许是吃人家最短的事吧,但这不就是一个令牌,有那么夸张,于天不免对许瑾的夸大行为不甚理解,不由无辜的询问:

“不就是一个地阶令牌嘛,有那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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