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们的世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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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在的城镇叫淇原镇,之前他在的那座山因为有淇河环绕所以叫做淇山。
“宫家,傅家……诶,找到了,林家。”
林家是淇原镇众多家族之一,也是近几年经济实力迅猛发展的一个家族,其整体概况能入围淇原镇前三,现任的林家家主是林振楠,也就是林筱的父亲。
“不对呀,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家主之女怎会如此潦倒呢?”
于天好奇的往后翻了翻,发现这本书是在两年前写的,在书本的后面有着补缀装订的书页,应该是对书本的即时更新和补充。
林家家族中实力最强的是林川,有着地阶初级的实力,整个家族也是在前几年林川回族后倚仗着林川和他在外面师兄弟的名气和实力而飞速发展。
林筱的父亲是现任林家家主,其母亲在前几年因病过世,她的父亲随后和家族大长老林忉联姻并娶了他的女儿,使得林振楠将自己的实力进一步巩固。
同时,原本是林家少主的林筱在家族中的地位受到排挤,虽然名义上林筱依旧是林振楠之女,但是地位和身份已经没落,无奈之下她的父亲便在林家地盘中找了一处房子让其搬出来自己住,并每月提供其生活所需。
“这林振楠也不是个东西,为了利益联姻连女儿都不要了。”
于天很是气愤,怪不得自己醒来看到林筱一个人住在破败的房屋,她这是无奈之举呀,一想到这么小的女孩竟然受到这般对待,于天就气不打一处来。
子阳能感受到于天的怒气,故意的戏谑挑衅着:“只是可惜呀,弱者只能够有抱怨和无奈叫苦的份,你要是一个强者的话,这样的屈辱,就都不在话下了。”
“哼…”
于天依旧不服气的冷哼了一声,可是等到他静下心来,想起自己在面对诸葛议他们强势时候的软弱,想起自己在黑夜里逃窜的狼狈,想起林筱强撑着的笑脸,还有自己下一步如何落脚,怎样才能够走的更远去找寻自己所行的意义,不由的陷入沉思当中。
在某一个困苦的柳暗花明当中,在激烈的思想斗争碰撞出的一个火花的泯灭当中,他带着一种惊慌的恍然大悟:
所有一切的矛盾和屈辱难耐,只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够。
如果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在面对诸葛议他们强势的时候就可以反抗;
如果有足够的实力,那么自己就可以为林筱在林家一众的面前,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如果自己有着足够的实力,就能够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当中走的更远,从而更有可能去追寻那个意义…
于天忽然对这个想法有种惊呆的震惊。
慢慢的,随着读书的增加和深入,他对这个震惊越来越肯定,因为他发现,所有那些个不堪的根源,只是因为,你,实力不够。
“呼~”
稍稍缓了口气,于天将手中的书放下,等到他的眼神再次抬起来,原本精神焕发的他,带上了一丝妥协。
他妥协了这种观念,即便还有着一种难以完全接受的抵触,但是对于强大的实力能够解决这些苦难和矛盾上来看,他是认同的,尤其是意识到自己不堪的真实处境后,在某一个气愤的时刻,他竟然也想要变得这般强大。
“你看,问题不是迎刃而解了。”
子阳在心里嘀咕着,根本不用他苦口心婆,当于天意识到成为修灵人是解决他人生大部分苦难的根本,就像没钱是原罪一样,自然会放下所有的成见,甚至良心,去争取追逐,这是活着的人带有的一种本能,根本不用去教。
于天则是在一种恍惚和难以名状的难受当中,继续的翻阅着图书,这个时候他大部分读的,都是关于淇原镇的种种。
诸如有些书评,都是一些歌颂吹捧林家实力,说什么林振楠审视夺度,带领林家走向新时代的赞颂,什么狗屁嘛。
后面还有两页被人给撕掉了,于天想着应该是那些和自己有着相似想法的感叹,就是骂林振楠不是个东西的。
等到他绞尽脑汁的想要在大海中寻得一个能够称心如意的安慰的时候,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页,这一整张已经被人给撕掉了,但是可能那个人在做这种鬼祟的时候害怕别人看到,在草草的掩盖过心虚的同时并没有仔细的检查,使得一整张书纸并没有被完全的撕下来,而是留下来在里面和书脊相连的一角。
在这个夹缝中生存着的,俨然正是和于天想法相契合,却又让他感到愤怒的,只见上面用着甚是扭曲的字迹写到:
“如果你看到这本书后并没有看到这一页,如果你看到这一页后并没有看到这些话,并不代表历史尘封了什么,也不是时间洗涤了什么,只能够代表强权的长鞭已经开始鞭打自由的言论和呼吸…”
很显然,这些话的评论者有些什么话写上去了,却被人给做了手脚,那肯定是一些批判强权着的话,被他们看到了所以给撕掉了。
看似的光明实则是有人故意撑起的一盏只能够让你此时此刻看到的亮敞,看似的和谐实则是他们故意搭建的一个繁荣布景。
所谓的欺骗和谎言也不过如此,指鹿为马也有了更高的境界,恐怕不仅是这个,历史也是如此罢,用这样的方式来掩耳盗铃的高功颂德一叶障目糊弄人心。
看来,这个社会还真是狗屁,连嘴都要给人家堵住,就单单从这一点来看,已经不如自己曾经那个文明,美好的世界和谐自由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正是在那盏灯照亮的光明当中,靠着这个施舍,有些人才勉强的活了下来,你说该是庆幸还是悲哀,该叫骂还是该感恩?
“诶。”
于天不经意的一瞥,看到有一行小字混杂在一群既潦草又混乱的字迹当中,恍惚中有着林川的名字,于天定睛细细梳理一看,上面写道,
“林家人借助林川的名号横行霸道,林川却对此不管不顾,实在是有辱“淇原四少”之首的名号。”
“哦,看来林川当年在淇原还是个风云人物。”
于天嘀咕一声,一边感叹着所谓正义的笔触只有这样的鱼龙混杂在大肆赞扬林振楠的醒目笔记当中才能够幸存,真的是一件可怜又可笑的事,一边又接着翻阅,寻找着能够引起自己心灵共愤和共鸣的词汇…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道上的小摊贩都掌起了灯,更加卖力的吆喝着,希望赶着在夜市收摊之前能再赚一笔。
在那一排排的门楼之上,高悬的灯笼以着奋不顾身的势头,尽力的招摇着照亮着周围的黑暗,虽然它们看似的微不足道无法和白昼的太阳比肩,可是这些灯笼混迹在一起支撑起来的光亮,映照着小镇一片别有韵味的祥和。
于天约莫着时辰差不多了,东松先生也在积案上收拾起书籍来,似乎是要趁着良辰美夜去挥霍一下今夜所剩无几的时光。
于天走出书堂伸了个懒腰,抬头迷惘的看看天空,夜空还是夜空,星辰似乎还是星辰,可我们的世界,终究还是不一样呀。
于天凭着记忆转入主街,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安然祥和,只是这份宁静并不属于自己这个不归客。
此时他并没有着急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回走去,而是慢慢的晃悠,但是很明显的,于天的脚步中没有看出一丝闲庭漫步的懒散,更像是一种邯郸学步。
这步调中,不仅有着自己脚步上的拙劣,更有着自己内心当中的不和谐,似乎于天在极力寻找着和这片土地一致的旋律的同时,在找寻着自己内心和这些人群,某一个契合点。
这个世界到底还是和自己熟悉的蓝星有所不同,如果自己真的想要在这个世界当中活下去的话,或许成为一名修灵人,是势在必行的办法。
可是想到这,那些在书本上看到的有关修灵人种种不堪的残忍又接踵而至的困扰着他,让他的心绪牵绊着他的步伐,走动的更加的散漫。
子阳心里却是另外的思绪。
当于天翻开书本的时候,他心中有着那么一点的期许,希望从书本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弑神大战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是没有正史的记载,人们的口舌之谈饭后之资中或许带着一些捕风捉影的线索,会被记录下来。
可是没有,或许淇原镇这偏僻的小地方还不足以承载如此厚重的历史笔墨,也或许是现在的人们变的很是健忘和漫不经心。
毕竟像有些人对仅仅过去了几十年的赤裸裸血淋淋的历史都视而不见的狼心狗肺,何况都过了将近千年的光景的事不关己。
松书堂里面的书籍除了很普通的一些历史记载外,就是一些陈词滥调的八卦,人们的口沫横飞,这种情况似乎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来都没有改变。
不过他倒是没有太大的气馁,毕竟从一开始就没有抱有多大的愿望,从神火霄王口中都探知不得的疑惑,怎么能够从这小小的一方世界的一纸书本当中寻找到确切的答案呢。
将揭晓谜底的想法抛之脑后,子阳随着于天的晃悠,也在观察着这个世界,或者努力的在寻找着什么。
昏沉的天空,还是那个天空;空气中吹动的风,还是这样的轻狂和无序;人,还是黄色的皮肤,两条腿架着一个身子,两个胳膊和一个脑袋。
神火霄王说这个世界改变了,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可是从这里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说真的要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街上的商品变得琳琅满目,有些自己也是第一次见,什么一旋转玩偶屁股后面的一根棍子,它就会吱吱呀呀的像企鹅一样的摇晃着向前行走一段。
什么一个方形的盒子一打开,里面就会有个齿轮转动着发出叮叮当当的旋律,不过这些在子阳看来都是一些没有多大用处的小把戏罢了,或者说是人们的聪明头脑无真正的用武之地的结果,都是人们低级趣味泛滥成灾的不可收拾。
在崇尚武学对魂灵研究之深的他,要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魂灵上的操纵,那才是真正的改天换日的不可思议。
如果真的要他在鸡蛋里挑骨头的说出一丝在热闹的空气中氤氲着的怪异变化的话,那就是人们的服装,变得些许简单和轻佻了些。
服饰是一种价值符号,就像是一栋建筑的装裱一样,只有装潢过后才知道它真正的风尚。不要说将所谓的文化符号寄存在一件衣裳之上是一件多么可笑又轻浮的事,这并不单纯的管中窥豹的结果。
对服装的庄重和严谨透露出你本身所衍射出来的一种气晕,这种气晕并不是靠衣服的市场价值,也不是靠制造衣服布料的珍贵和繁琐程度,而是从对服装的态度上表现出来的。
这种态度怎么说呢,当你看到一个人的时候,你没有一个很好的评判标准,但是就是能够一眼看出来这个人所投射出来的一种气晕中到底是不是对服装足够的尊敬。
但是从街上的人来人往当中,子阳没有从一个人身上看到这种服装加成的气晕。
也就是说,现在人们所穿着的服装,只有两个作用,一个是简单的遮羞。
就像是原始人简单的弄一块布来挡住自己那原本没有什么特点却又觉得不可示人的部位一样,这样的做法仅仅是出于道德或者说是一种耻辱,一种看到对方的裸体后不能够自控的背地里支撑起来的和尚头,一种可能随时会犯罪的一种冲动。
第二点就是直观的通过衣服的华丽程度,也就是衣服的市场价值的定位来无形的加成自己在社会上的一个等阶。
说白了就是你穿的衣服越贵,面料越是精致,材质越是细腻,似乎你在社会中就有着高人一等的底气,而一个穿着破旧的人,似乎就能够跟一个动物比肩,这样的一种存在。
当然子阳心中所谓的简陋并没有到达那种坦胸露乳的地步,在于天的眼里是很正常的,是一种像汉服,又比汉服少许简单的存在,但是相较于子阳的印象来说,就是变得简单了。
从这种简单里看,街上的行人,每一个脚步中都似乎带着一点行色匆匆,每一个的言行举动当中都带着一点的轻浮和急躁的魂不守舍,每一个人不是自主而又坚定的一根支柱,而是变成了水泥的稀烂,上面附着着一双随时在躁动和搜寻的眼睛,在寻找着能够打发时间和满足自己心安理得的寄托和依靠。
此时的子阳发现这些人在凌乱当中还在寻找,当他的目光看向于天,不由的在他身上,找到了那种骚动的终结和归宿。
也就是说,如果要他到于天美好社会看一看的话,他一定会惊讶的发现人们已经麻木并且腐朽的,像是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见证和遗留存放到一个小盒子里一样,他们在类似的一个小盒子里,找到了同等的寄托和依靠。
这样的情况使得整片看似和谐美好的氛围,显露出一丝怪异,就像是一个湖面,表面上看着很平静,但是湖底已经有着暗流汹涌的搅动。
一旦在某个时刻将其释放出来,人们所穿着的服装,终将被所谓的进步抛却的同时,将他们心中的卑劣彻底的暴露出来。
你说子阳这是在管中窥豹杞人忧天,不不不,从简单敷衍的衣着上,形成一个正是人们认为无所谓的点,让那只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成为南独差一点走向灭亡的哀嚎。
当然,这都是几百年后的事了,在这几百年内人们的苟延残喘当中,人们还是可以无所谓的挥霍一番的。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说明人们更加的草率,博学多识似乎什么东西都见过,都略有耳闻,但又都不精通。
草率就是人们的心变得轻浮起来,对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足够的情怀和本心赋予的喜爱和重视,也就是说更加的容易满足,没有信仰,没有了那么多的耐心,这样一来,子阳在这里面浑水摸鱼,不是更加的得心应手。
子阳心中不禁慨叹了一番,还好还好,当刚听说什么世界大变的时候,他心中还有些忐忑,他以为这个世界真的变成了美好的社会,身在其中的所有人都是以礼相待以诚相投以真相处,还真的以为所有人都已经变成了谦谦君子,既甘于平凡又陷于平凡。
但是现在看来,人们还是子阳记忆当中的人面,还是靠着嫌贫爱富建立起来的社会等阶,还是一样差不多的划分,还是那种阴险狡诈,还是那般的势力。
这样也好,要是真的都变成了谦和的姿态,子阳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从这些人的口袋里分一杯羹来。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样的社会氛围,更加的有利于自己聪明的发挥,或者说这样的发挥会让他没有一丝的歉疚,甚至还有种,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