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阎罗王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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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天身子猛然的向前一漾,等到脚下落定到地面之后,总算在一个踉跄当中强行的将失控的身子拉了回来。
在周围的昏暗映入他视线里的同时,于天感觉喉咙当中有着什么东西顺着他的食道顺流而下,像是没有张口就喝下什么东西一样的古怪。
“嘭。”
从前面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让正在带着好奇目光审视周围的于天,在触目的惊魂未定当中猛然的一个激灵,不由的视线向着前方看去。
透过昏沉隐晦的灯光,于天皱着眉头胆颤着,他发现在不远的高台之上的长桌后面,坐着一个魁梧威严之人,他身后高高的挂着一个牌匾,借着昏暗的灯光可以昏暗的看到昏暗又醒目的四个大字,“你也来了”。
他身上穿着黑红的衣袍,头顶上带着一个高高的冠冕,透过那长长的遮掩在他面前从帽檐之上垂落下来的流苏,于天只是从灯火的映衬当中,看到了些许模糊的惨白。
此人,便是这里的阎罗王。
刚才的那一声巨响,就是台上坐着的阎罗王,手中的惊堂木猛然的锤击桌面传荡开来的。
于天缩了缩身子,不仅是因为那一声惊入骨髓的声响,不仅是高台之上坐着的那个甚是威仪的人给他的压迫,更重要的是,正包围着于天的周围的氛围和景象。
在于天刚刚落到这里站定后,他就开始用着疑惑的眼光打量,这种疑惑在确认了周围的情况后,瞬间变成了惊恐的震惊。
在那昏暗灯火的交汇处,映照着的,是一个个高大威猛的身躯,一张张丑陋惊骇的面孔,他们无一不是不怒自威的表情,无一不是瞪大了双眼,仿佛太阳的刺眼,照耀着于天。
还有氤氲在整个大厅之上那种诡异的氛围,跟电视里面看到的地府的形象别无二致。
闪烁晃动着的昏沉灯光,肆虐在黑暗角落里缭绕着的白气,静立着的总是以着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你的怒目而视,还有遮掩在若隐若现半明半暗当中随时可能有些什么鬼祟冲出来的胆战…
这一切的身临其境虽然无声无息,但是于天已经在心中脑补了那种阴森森一惊一乍的背景音乐,使得所有的一切,更加的绘声绘色。
“歹,台下所立何人?”
正当于天在颤颤巍巍的时候,高台之上,阎罗王身子向前一倾,脑袋一歪,只听得面前的流苏如流水般哗啦啦的响动着,正瞪大了眼睛在细看着于天。
被这样的一问一看,于天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这种跪倒是毫无征兆的,不是于天有意的要求得一丝的可怜,而是本能的不由自主,就像是人不能够生长的捅破天一样,有着本质属性所携带的无能为力。
“于天。”
在跪倒在地的时候,于天嘴里诚实的说出了这两个字,这两个字根本没有经过于天的思考,像是嘴巴有了自己的意识,它自己说出来的。
或者确切的说,是于天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随着他喉结滚动所咽下的那口唾沫里裹挟着的东西,迷魂水导致的,使得他机械又诚实的回答着。
“于天,生于公元2004年,卒于公元2093年…嗯?”
说话的是位于高台桌子下方边上的一个人,那人身着一身长衣官服,上面画着一些叫不出名堂的猛兽鬼怪,带着一个高高的乌纱帽,是这里的判官。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文房四宝,此时的他正拿着一张卷轴在一边看着一边念叨着,可是说到此时,确是没有接着念下去,手中拿着的毛笔轻点在脸颊边上,露出了一种不明的疑惑。
这种疑惑在某然的一个停顿和思考之后,赫然放大,变成了一种未知的惊恐,只见到他猛然的抬起头来,对着下面就是一通的喊叫:“来呀,将这个名字叫做于天的人,用铁链给我绑起来。”
话音刚落,只听得从周围的黑暗当中,哗啦啦的先是传出一阵铁链搅动的声音,接着就是踩在于天心头的脚步声,没有等于天来得及脚下逃跑,或者说他心中虽然有这种想法,可是奈何跪在地上的腿脚仿佛被钉上了钉子一样的,不能够动弹,只能够任由从左右扑上来的两个牛头马面,对着自己一番折腾。
两个牛头马面用着粗暴的行为,用着比于天的胳膊还要粗壮的铁链,将于天给胡乱的捆绑了起来。
虽说是胡乱,那只是在于天从它们的行为上看来,当于天察觉到那副铁链最终压迫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不仅是身体的其他部位都不再属于自己,就连呼吸也是,让他有种濒危的窒息。
那铁链的封锁,比捆绑一个木乃伊还要密不透风。
“嗯?卒于公元2093年?”
坐在高台上的阎罗王听到手边的判官如此的介绍,对着判官大惊小怪的行为微微皱了皱眉头,也是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不由的再次瞪大了眼睛,双眼当中绽放出一道璀璨深邃的光芒,盯看着于天,确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此时的阳间,才是公元2022年,此名字叫做于天的人阳寿未尽,怎么可能到达阴曹地府呢,况且,他来的毫无预兆,没有任何的警示,要不是命运罗盘测不出他下一世的方位,难不保要出什么问题。
无疑,生死簿上关于于天生死的记载,意味着他将经历和见证整个21世纪的混账不堪,跌宕起伏,闹剧丑态和悲欢离合的生离死别。
房价的高涨,经济危机,环境污染,资源的短缺匮乏,更加频繁的自然灾害,六月飞雪腊月酷暑,科技大爆发下对人性下限的试探,人口比例失调,社会矛盾加剧,战争的爆发,还有种种人为造成的无数人的无妄之灾,当然,别忘了那场有着末日号角之称的,惨烈的断崖式的人口数量锐减…
只能够说于天还算是幸运的,竟然能够在如此的时代背景下存活下来,毕竟有太多的人在这个时候悲惨的早夭,强行的作死;他另外的一重幸运就是,在世纪末潦草的离开,没有看到时间的长河给予这个世纪的最后哀嚎。
那么问题来了,于天的阳寿未尽,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阎罗王摸索着下巴思索着,心中也渐渐弥漫上了一丝的疑惑和古怪。
这个时候,他不再认为刚才判官那种大惊小怪的将于天五花大绑起来的有些过激的行为,是过激行为了。
毕竟阳寿未尽而非正常死亡的,那些个鬼魂都会游荡在黄泉路的上空,久久的徘徊和游荡着,越过奈何桥都不可能,更别说是到达阎罗殿了。
只有等到他们在生死簿上显示的寿命在阳间结束,这些鬼魂才有资格喝掉孟婆汤而辗转到阎罗殿进行下一世的轮回,像这种阳寿未尽而直接到达这里的,所谓的古怪也就可见而知了。
听到阎罗王这番似是喃喃自语的疑惑,不仅是下面的判官,看向于天的眼神带上了一丝的凌厉,还引发了下面的一阵骚动。
下面的人位列在大厅的两边,隐晦在灯火映照的昏暗之间,随着灯火的跳动,脸上的表情也在时不时的变化着。
这些人是这里的陪审人员,其中有着专门勾人魂魄的黑白无常,有着掌控人七情,也就是喜,怒,哀,惧,爱,恶,欲的鬼神,有着掌控六欲的也就是通过人的生,死,耳,目,口,鼻所传达出来的各种欲望的鬼神,还有牛头马面的兵卒。
那些个命运罗盘无法判定最终去向的人,最终都会来到这里。
铁面无私的命运罗盘只是一个初步的审判,大多数罗盘前的归魂消失,并不是直接的轮回转世,而是被投送到了十殿阎罗这里。
毕竟有的时候,这个人虽然有着一些小的罪过,比如说曾经说了一些谎话,曾经往地上吐了一口的唾沫,这样的罪行,还不至于被直接投送到地狱里面,就会被送到这阎罗大殿之上,让阎罗王和一众的鬼神来审判。
看看你虽然有些罪过,但是又不至于下地狱,所以就先在大殿之上受训一番,诸如皮鞭之策,诸如棍棒之刑,来作为你之前罪过的一些惩罚,惩罚完之后,相当于将之前的罪过给抵消掉了,那么照样可以继续被投送到人间投胎。
像是有些人有功有过,他放过他班主任自行车的车胎,用石头黑夜里砸过他们老师家的玻璃,有着这些罪过,可是他曾经也帮助扶着老奶奶过马路,见到地上有着一个由于其中的石头被掉落出来而裸露的大坑,也将石头给填回去过,这样的情况就会落到大殿之上,由各位掌管着专门罪过或者功德的鬼神评定一番,看看最终是功过相抵呢,还是接受一些惩罚再投胎,投胎的是善道还是恶道。
善道自然指的是六道中的天神道,人间道,修罗道;恶道就是地狱道,恶鬼道,畜生道。
罪大恶极的,自然在众审判官的一致同意当中,在大殿上受到一番酷刑之后,被下放到地狱。
也有一些,比如曾经那人做成狗贩子去毒害小狗,情节轻的,可能会受到一些刑罚之后继续投胎成人。
大部分严重恶劣的,都会在这些鬼神的评定当中,被打入畜生道,去享受被别人轻蔑和打叫的悲苦,这也是为什么人间的狗越来越多的原因,因为那个时候活着的他们,曾经比狗还狗。
所以当他们听到说于天的阳寿未尽就到达了这里,不由的都疑惑起来,在他们的相互念叨当中,此时从黑暗里跳出来一黑一白两人,正是黑白无常。
可能是周围灯光的映衬,使得黑无常隐匿在其中,白无常的白色显得如此夺目和渗人,和鲁迅先生在《无常》中有关他的描写别无二致,只不过此时他高帽上的四个字,被奉为大殿的核心价值挂在了高处,另外就是他手中的破芭蕉扇,变成了一根白色的哭丧棒。
在于天的惊恐之外,一阵铁链搅动的声响震得他脑浆沸腾,他游离的意识只是注意到醒目的白色在眼前晃悠,还有他手中拿着的那根瘆人的棍棒,使得他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于天下意识的就张开了嘴巴。
并没有那种想要的呕吐感,只见到他们跳到于天的身边,在于天一阵嫌弃的眩晕和颤抖当中摸索了一阵,最终带着皱着眉头的疑惑,向着高台之上的阎罗王欠身。
“禀告大人,这位名字叫做于天的人身上,并没有来到阴间的通行证。”
此话一出,更是引起众人一阵的轩然大波,人们在猛然的警觉当中,被一种莫名的恐惧弥漫上心头,瞬间整个大殿当中的氛围,变得躁动和不安起来。
“猴子!当年的那只猴子不是也是这样突然的出现的吗?”
其中的一个鬼神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的瞪大了眼睛,惊恐的吼叫着。
此话一出,引起了一阵更大的骚动,没错,当年的那只猴子也是,没有任何的指引,没有任何的警示,直接出现在整个大殿之上,众人都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够看着他在叫嚣中用着一根棍棒将整个地府搞得昏天地暗一片狼藉。
“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此时的判官高高挥动着手臂,咬牙切齿间振奋的喊叫。
“没错,将他打入地狱。”
判官的话立刻引来了一阵的附和声,不仅当年那只猴子的羞辱让他们恼羞成怒,似乎这些人也被面前的于天,可能会有着当年那只猴子的无礼行为的动乱,而产生了一种愤恨。
而更多的,是将当年那场环绕在地府上空的哀嚎,猴子手中闪动的棍棒给串联了起来,此时当再次看向下面不知所以的于天的时候,都有着鬼神在借着灯火的昏暗稍稍向着后方撤去,有种收拾自己的家当准备逃离的悸动,除了卑微的臣服和逃窜外,哪里还敢有着一丝抵抗的勇气。
“嘭。”
高台之上,阎罗王又是一声掷地有声的惊堂木的响亮,将众人的骚动和不安给按捺了下来。
阎罗王缓缓的起身,带着他本该拥有的威严和控场能力,不紧不慢的走下台来,走到于天的身边。
这个时候于天才更清楚的看到阎罗王,他的身材更加的高大,带着一种从身上散发出来的威风,确切的说给予于天威风感受的,是从阎罗王所穿的这身衣袍之上获得的。
衣袍之上雕刻着一个巨大的张牙舞爪的怪物,仿佛不是绣上去的,而是一个真实的怪物匍匐在那张衣袍之上,随着阎罗王衣袍的舞动,在生龙活虎。
由于头顶之上流苏的遮挡,于天没能够看清楚阎罗王的面貌,更真实的说,他在阎罗王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早就被衣袍上所传达出来的阵势给吓的只顾低头的哆嗦。
阎罗王不动声息的在于天的周围转悠了一圈,眼神当中充斥着一种锐利和刻薄,等到他眼神敏锐的看到铁链捆绑的于天手腕处带着的手镯之后,带着一丝惊奇和疑惑,歪着脑袋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在心中有了一丝的确认之后,便是抖擞着身子,带着一份庄重的自信,稳步的走上高台之上坐了下来。
“没有经过任何的审讯和依据,怎么就可以这般轻易和荒唐的将人打入地狱?”
阎罗王稳当的坐下后,对着下首的判官训斥着。
“可是大人,这个人的不明来历和不知去向,可见是一个十足的危险人物,我们不得不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再次重蹈猴子的羞辱。”
可能是察觉到阎罗王语气当中的嗔怪,也认识到自己话语的草率和无知,毕竟刚才无礼和过激的话语对于他这个判官的职位所需要的铁证如山和严谨来说有些不明事理。
所以判官在为自己狡辩的时候,还特意加重语气的提起了那只猴子,他也不是无的放矢,也不是太过于杞人忧天,要知道,经过猴子对地府的一阵动乱之后,没有人不记恨他,毕竟那曾是他们地府的耻辱,现在依旧是,所以此时将他提起来作为一个正当的理由,不仅能够降低刚才因为自己的莽撞所说出的荒唐话语的罪过,而且能够让自己的失误,更好的被转移掉注意,更重要的是,能够让众人,对面前这个名字叫做于天的不知来去的人,提起警惕来。
“哎。”
阎罗王微微的叹了口气,仿佛已经将于天忘记,直接将其晾在了一边,语气带上了一丝老生常谈。
“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们的作用其实并不是单纯的审判,不是说这个人做了坏事就将其惩罚,也不是为了避免这个人做对他人有害的事情而一劳永逸的将其直接打入地狱。”
“你说人有错,那就是创造人的神有错,因为是他的错创造了错的人,我们的作用只是在帮助他改正一些在创造人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一些错误,那些人本身就会犯的一些错误。”
“所以我们的作用是忏悔和救赎,不是应该放弃,更不应该是无理的将那些创造当中有着瑕疵的人给否定和判决,那不是身为一个神应该做的事,那是身为神的一种羞愧,人尚可对另外一个犯错的人做出审判,那神要是做着和那人对犯错的人相同的处罚和判决的话,所谓的神,所谓的你的职责又是什么呢?
那那只猴子所谓的西天取经又意味着什么呢?”
阎罗王说着说着就弥漫上一股无力和落寞,这是他在这个职位上见到过千千万万的归魂所带给自身的一种不由自主的思考。
每一次他看到一个归魂在阳间所犯下的过错,在这里受到的酷刑,看到他带着麻木不仁的扭曲痛苦脸庞在忍受着,在哀嚎着的时候,总是会生出一种无能为力来。
他有的时候不知道他存在的作用是为何,他除了看到那些犯过错的归魂,在受到一次次惨痛的刑罚之后,一声声的哀嚎看似将他们生前所做过的罪过一点点不对等的抵消掉,将那些罪大恶极之人在一种悲愤当中,将他们大块人心的打入地狱去接受惩罚,仅此而已,似乎每一个人都可以来充当他这样的角色,来对他人做出这种惩罚。
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一个绝对,有的时候他所做出的决策也未必就是完全公正的,多少还是带上了自己或者大殿之上众鬼神的某种偏执和气愤,毕竟没有一个天平,能够将归魂所犯的过错和即将接受的惩罚放在一个公平的天平之上,没法用他们的心脏和一片羽毛来做衡量。
就好比我打了你一巴掌,你又还我一巴掌,这是一种公平吗,在阎罗王看来并不是。
所以这样的职位是谁都能够驾驭的了的,而最终所谓的公正,更多的不是出于某种公正,而是完全由自己现在高高在上的职位所决定的。
别人对你认同的那种公正,是你现在的职位上的权力所赋予的,也就是说人们所说的公正不是对事,也不是对人,而是对这个看似有着生杀大权至高无上的不容置疑的,甚至带有恐吓威胁意味的职位。
所以阎罗王觉得自己总是在做一些马后炮的事情,那就是对这些已经犯过错的人,去惩罚一番,这样的惩罚带着一种无可救药,除了在那些归魂身上多出一丝的哀嚎之外,并不能够将他们所犯的错误纠正,或者说将他们原本邪恶居多的心,给纠正回来一些。
因为他在数万次的审讯当中,看到了一些曾经重复过的归魂,其中有些归魂在第一次接受审讯的时候,因为犯了过错而受到了刑罚,惩罚完之后就投胎到了人间。
可是等到这些归魂这一世过完,再次进入到地府的时候,他们还是犯了过错,甚至过错比之前的要更大,接着他就是再次的承受更加严重的酷刑的惩罚。
但是效果也就仅此而已,就像阎罗王无能为力的,他依旧无法在对归魂的鞭策和重刑当中,做到让其彻底改过的可能。
所以他有的时候对这样的惩罚有些厌倦和怀疑,对那个曾经在归魂面前数落着他的罪过,刻薄着他的残忍,显得正义和公正,总是用着颐指气使的话语和架势在彰显高高在上的他,现在成为了他鄙夷的过去。
想象以前看似意气风发的那个自己,拿着别人的过错数落着对方,自己好歹也是一界天神,竟然有着如此无知的举动,当真是惭颜。
所以一听到判官不仅要将于天打入地狱,而且有着不分青红皂白之举,直接将他心中的某种羞辱给激发了起来。
那种无力和对自己职位的厌恶一下子就如火焰般升腾了起来,可是随即又带着一种无能为力,渐渐的熄灭了下去。
因为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总是会在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当中让他被迫的清醒过来,变成了只剩下眼前的整个大殿之上的灯火的昏黄。
或许是他想多了,可能是他在太多的归魂所波及的悲惨当中让他带上了一种多愁善感和人类特有的情感。
他这个职位更多的应该就像是带动着枯黄的叶子落下来的那一阵秋风,不参杂任何感情的去秉直着自己这个职位,尽责值守,带着一种铁面无私和神特有的无情,才能够将这个职位长久的坐下去,才能够让这些个悲苦的归魂,获得再次转世轮回的某种施舍。
想到这里,阎罗王的眼神,透过面前垂落的流苏,重新弥漫上了一种聚精会神的冷漠。
“是,大人教训的是。”
下首的判官听到后直接肃穆的立起身子,双手抱拳恭敬的弯着腰欠身说道。
“好了,此人没有什么大碍,去通知其他九殿的殿主,今夜子时,在背阴山起开天大阵,将这个于天给送走。”
阎罗王袖袍一挥,发布着与其威严相趁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