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萧立渊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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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立渊闻言莞尔,没有看向苏复带来的东西,而是径直的举起身前酒杯,带着些歉意道:“苏复,抱歉,终究是萧家误了你。”
不等苏复开口,萧立渊便一口将酒喝光,苏复讷讷之下,只好淡着嘴同样将杯中酒饮下。
“爷爷,你别又提这事,这事我已经做过回答的,能娶束楚,我已是邀天之幸,不然就我这个五谷不分之人,在外面饿死都不足为奇。”
任由苏复将自己酒杯斟满,萧立渊摇了摇头,用性命相挟,不是他的作风。
“当初你野外失忆,救你是束楚本心所为,我萧家能容你也是彻查过你身份信息,你非罪犯,生我大周貌,说我大周语,知礼懂节,我萧家只能算是帮你,却难说是救你,以你的灵敏,在外怎么也不至饿死一说。”
“爷爷!”苏复皱眉,不知道萧立渊到底何意。
萧立渊提起筷子,示意苏复吃点菜:“关于春闱你有何感想?”
苏复清楚,每个时代都有其不同之处,这一次春闱好,并不代表以后春闱都能如此,只要社会发展,皇权与人权之间,总是会有胜负之分的,这次春闱再如何公平,所选之人再如何的有能力,也敌不过社会趋势。
“这次春闱挺好的,公正,选拔出来的人也不是些书呆子,是能办事的人。”
“那你若参加春闱,你可有信心上三甲榜单?”
苏复一愣,左手连连摆动:“我哪里行,童试我都够呛,更别提春闱了。”
“咚”,萧立渊直接抬起筷子在苏复额头上敲了一下:“说话诚实点,过不了童试,那你写的那些诗词哪来的?”
苏复咧了咧嘴,他当然不能说都是抄的,只好皱着眉道:“爷爷,你说一个人经义科如果交白卷,他能考中进士?”
“当然不可能。”
经义科不难,但却是最不能失分的地方,因为这一科,多数人是能拿到满分的,如果将其舍弃,就算是现在的萧立渊去参加春闱,他也不可能考中进士,能参加春闱的人本就是全国的少有的人才,丝毫之差已是天壑,更何况于放弃一科。
苏复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我自然是考不中的。”
经义科几乎涵盖儒家所有经典,还有法家,道家等内容穿插其中,苏复的教育体系与古代完全不一样,他若想参加科举就得重新开始学习儒家经义,法家经典,道家精髓,如此繁杂的学业,他能静下心来,学上十多年?
“些许经义,你花点时间找找感觉不就行?”萧立渊只当苏复是因为失忆忘记了经义内容,所以这话说得很是抬举苏复,“些许时间”,要知道,就算是他萧立渊,也足足花了十六年,也才将这些许经义初步掌握。
“别别别,这可不是一点时间,更不是找感觉就行的事,我更沉不下心来,寒窗苦读十数载,爷爷,您就饶了我吧。”
苏复只以为萧立渊是心血来潮,想让他尝试下科举的美妙,虽然知道自己赘婿的身份并没有资格参加科举,但谁叫眼前人是萧立渊呢,大周朝权势盛极的唯一之人。
看苏复苦着一张脸的模样,萧立渊便知苏复会错了意,手中筷子再次敲打了一下:“白瞎了你那份灵气。”
萧立渊再次举起酒杯与苏复相碰,一口将其饮下,见苏复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萧立渊身形稍显放松道:“苏复,有什么想问的就说。”
积攒在心里的许多问题,在静谧的书房内,在酒精的作用下,苏复还是问了出来:“爷爷,皇上会怎么对待我们萧家呢?”
萧立渊沉默,他也无法判断自己那个学生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看向苏复,见其眼中神色,哑然一笑:“放心,顶多是把我们萧家当个吉祥物,不会砍你头的。”
萧立渊立下的功绩,恪守的品德,就是萧家最大的保护,哪怕是启明皇帝说他萧家造反,那也得把证据链做到天衣无缝,即使如此,朝廷依旧得承受祸乱四起的后果,所以别说萧家不会造反,就算真的造反,启明皇帝也得帮忙捂着点,然后好吃好喝的将萧家圈养起来。
有了萧立渊的保证,苏复安了一大颗心,刚来这世界之前,他只以为萧立渊是一个权臣,但这么长时间下来,他早已清楚,萧立渊虽然不结党营私,但是他的势力网早已遍布大周,所以皇帝都容不下一个权臣,但却不得不容忍一个圣人,而萧立渊就是如此。
连吃了两口菜,被酒刺激得有点燥热,苏复再次开口问道:“爷爷,您为什么要让我去帮你主持春闱?”
萧立渊用筷子夹着一小块嫩豆腐放进嘴里,斜了苏复一眼:“这些天,你累不累?”
“有点。”
“人人都说人生其实古来稀,我活得够久了,而且预计还能活不少年头,如果不给我加点重担,让我操劳下,那活到耄耋结束也不是没可能。”
……
回忆起萧立渊的在贡院里的状态,苏复发现还当真是如此。
“你真信了?”萧立渊眯起眼睛,揶揄道。
“啊?我觉得很合理呀。”
萧立渊没有继续讨论这个,看向苏复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我主要是想看看你,也想让你被别人好好看看。”
“我有什么好看的!”苏复稍显扭捏道。
“你若是个普通人,自然是没什么好看的,我保你一生富贵就足以,但偏偏你却彰显出才华,与其让你被动挨打,倒不如大方地把你摆到台前,文官力量不及武官暴虐,但其杀人最是无形,你需要有文人的支持,哪怕只是一小部分。”文官杀人不在毁其形体,而在于精神。
“我脸皮厚,某些腐儒可伤不到我。”
萧立渊直直地看着苏复:“真伤不到吗?”
……
文人的笔,杀人的刀,苏复现在有自信这些东西伤不到他,但是他身边的人呢?
萧立渊喝下最后一杯酒,微微带点醉意地起身:“这几年,你有什么想做的,尽管去做,不必忧虑其它,只要我还活着,萧家就不会出事。”
“我会的,我只要活着,萧家就不会出事的。”
萧立渊脚步微顿,紧了紧手中苏复带来的东西,苏复的话,与多年前的一人重叠,在苏复看不到的地方,萧立渊似热泪盈眶,却还是将背挺直,从书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