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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纪喻言远维初,望梅忆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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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逸堂内,纪喻言站在窗前的书架旁研看书卷,眼神却空着。

“纪执事。”殿外传来一声呼喊,纪喻言猛然回过神来,往外望去,只见简维初正端着一叠摆放整齐的卷宗文书,向纪喻言行着礼。

“维初。”

“纪执事,序执事整理好了破天寨近年来的部分卷宗,让我先给您送来!”

“好!……你们先下去吧!”纪喻言应着并遣走了守在殿外的弟子。

而简维初见状,直往殿内走着,他放下了手中的卷宗,又走到纪喻言面前,刻意压低了声音,“执事!”

“令司的信?”

“是!”看着纪喻言一副肃色的神情,简维初只应着并将袖间藏的传信递给了他。而纪喻言解开那信,只见信上所书:“纪景行已见,现往破天。”

一下见得那信上内容,纪喻言的眼神更显低沉,而身前的简维初见他这副沉默寡言的模样,便开口询问着,“…执事,可是又生了变故?”

听着这言,纪喻言未答话,只将手中的传信递给了简维初。而自己则一副沉重的模样闭上了双眼,此时对着眼前那扇被封上的窗户,他沉沉的声音语道,“…你说,我何以走到今日?”

说着这话,他又一副紧蹙的眉头的样子睁开了眼,只惆怅再感,“…天时未有,地利未占,人亦未和。纵使用着一个个的谎,却还是掩不了这阴暗。…这结果,当真注定了吗?”

看着此时低落的纪喻言,维初只将手中的那传信又紧紧攥在手心,言道:“这结果若当真注定,维初愿同执事去争上一争。靖山掌门之位,…本该就是您的!”

此时见纪喻言未答话,维初便又继言着,“如今情形紧急,北麟回山复命,纪景行却借伤前往破天寨。他既见了派银,定不会善罢甘休。偏偏掌门又在此时向正道盟重提攻寨,若不早作打算,恐怕…!”

简维初说着,那一副带着焦急的模样便又摆手向身前的纪喻言请着命,“执事,维初愿往破天寨,即便有去无回,也在所…,!”

“维初。”此时简维初坚定的话一下被纪喻言猛然打断。而只听纪喻言又侧过身来继道着,“此事你莫要再参与。若你还顾念当年我救你的情分,…闭口不言便好。”

听着这话,简维初显得有些茫然,他看着面前纪喻言,只又缓缓开口,“…为何?”

而见纪喻言又收回眼神去,他往前走又走了两步,一副带着愧疚的模样,“此事本就是你误撞见,若非你当年坚持,我又怎会拉你入这泥潭。如今再想,…那时便错了!既然错了,便该正回来。”

一下听得这言,简维初有些急了,“执事,维初是自愿跟着您的,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

“够了!”尚还未等简维初的话说完,纪喻言便又猛然呵住了他,只稍扭过头去,“日后像送卷宗这般的小事,遣个小弟子过来便可。你是情列堂的大弟子,只管做好你情列堂的事!”

听着眼前纪喻言决绝的话,简维初低下了头,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又轻声应下,“…是!”礼罢,便又转身离开了。

而待行至殿门的时候,慢慢地,简维初的步子停了下来,他再望着视线中纪喻言的背影,想着什么…,随即又收回了目光,离殿而去。

此时听着耳边渐远的脚步声,纪喻言又慢慢转过身来,他看着那殿门,又转而望着眼前那扇紧闭的窗,伸手将它…支了起来。

沿窗外望去,他瞧着庭院里那株已没了花开的梅树,似看到一幅场景……

瑞雪过后,尚年幼的纪喻言一路小跑,奔向庭院那开的正盛的梅树。

“兄长!”

梅树下的纪书言听着这喊声便停下了手中正堆着的雪人,他笑着将弯着的腰直了起来,“喻言。…怎么了?跑那么急。”

只见小喻言一脸高兴的将怀中捧的小匣子,递到纪书言面前,“兄长你看!”

此时看着匣内一副深蓝色极为精致的小护腕,纪书言笑了,“父亲送你的?”

小喻言看着那护腕,眼睛里透着光亮,“嗯!今日我生辰,本想求父亲的那柄鳞光,可父亲说那剑不适合我,便送了我这护腕!”

“父亲是为你着想。你性子急,有了这护腕,日后练功便不会伤到自己了!”

“嗯。”

眼神中似乎看着这昔年的场景,窗前立着的纪喻言也跟着浅笑了起来,这还是这么多年来他难得的笑。

可就在这时,只见窗外的那幅雪景中,一弟子捧着个细细长长的木匣走了进来。

此时窗前的纪喻言一看着那弟子,顿时又失了笑意。

……

只见同那声道着的“纪师兄”,那弟子便慢慢走近纪书言。

“何事?”

“师兄明日便下山历练了,掌门特让我将此物交予师兄。”

纪书言走近,打开那匣子。里面是一柄佩剑,虽尚未开鞘,却能看出此剑定非凡品。

“这是…。”

“是鳞光!”原本一心欢喜踮起脚,拉着纪书言衣襟也要看那礼物的小喻言一眼认出了那柄佩剑。

他低声说着,有些失落,慢慢的又将拉着纪书言的那只手松开了来……

“这是父亲最喜欢的那柄剑…。”听着小喻言低着头喃喃的这话,纪书言看了着身旁的弟弟,他轻轻地蹲了下来,“喻言…。”

他拉着小喻言的胳膊刚想说着什么,猛的,纪喻言却快步跑掉了……

……

而回想着又看着眼前这寂静的庭院和那株梅树,纪喻言的目光沉了下去了,他脑海忽的又出现了另一幅画面……

……

“嗯…!”纪喻言带着愤怒压抑的喘息,一把将一个戴着半张斜纹面具的黑衣人直逼到树干,他一脸怒色的紧紧揪着那人前襟的衣衫,只质问着,“你杀了他…?为什么?为什么…?”

纪喻言冲那人大喊,而眼眶里满噙着泪水,却又紧紧隐忍,红了眼眶。他恨不得只用眼神就能把眼前的这人钉进身后的树干里。

而直面着纪喻言的质问,黑衣人面具下的小半张脸露出丝轻蔑邪魅的笑,“纪二公子忘了?可是你让我杀了他的…!”

听着他一副矫作浮夸的神情下又意味深长的语调和那非男非女般的嗓音,皆让纪喻言感到气急败坏……

“你闭嘴!”纪喻言立即大声呵住了他。只继续言着,“我只让你把他弄走,弄到一个,一个我父亲再也看不见,找不到,再也不会想的地方!可你呢?…你都干了什么?”纪喻言的声音愈发大,他的情绪也变得异常激动不稳。

“是呀!”只见那黑衣人故作的一副无辜的模样,用着他那让人生厌的模子轻轻言道:“…看不见,…找不到,…不会想。……那不就是…地狱吗?”

看着他反而一脸疑问后还故意轻笑的样子,彻底激怒了纪喻言。只瞪着老大的眼睛,纪喻言手中紧紧握着的那柄巳芒便正欲朝黑衣人挥去……

“我杀了你!”忽然,他又停了下来,巳芒悬在黑衣人脑袋的斜上方。而望着那黑衣人拿出亮在他面前刻着“纪喻言”三字的永靖弟子铭牌,纪喻言的整个双眉都愤怒而隐忍的扭动着。

“……你威胁我?”

此时看着纪喻言这副在自己看来可笑的表情,那黑衣人不自觉的笑了,“怎么能是威胁呢?…这是提醒。悬令我令司要凝息丸跟踪纪以正,以门派铭牌为信,杀害纪书言夫妇的,可都是纪二公子,……你呀!”

那黑衣人的这番话说着,又拿开了身前纪喻言制住他的手,只接着往前走去,“如今纪书言已死。从此,靖山掌门之子可就只有纪二公子了。我答应二公子的,…可都做到了!”

那黑衣人慢悠悠的话说着,又将那挂着铭牌的绳穗勾起,再一下垂吊下来,细细观赏着,就如观至宝那般,“至于这这靖山铭牌,便当是二公子给我的谢礼了!”

“我现在就杀了你,夺回铭牌,为我兄长报仇!”听着身后纪喻言坚决果断,充满仇视的声音。

随即“铮…”的一声琴音,纪喻言手中的巳芒突然掉了下来,他抱着脑袋,头痛欲裂。

“啊……!”听着身后纪喻言的惨叫,身前的那黑衣人的指尖却还仍停留在微微颤动的琴弦上……

紧接着,又“珰…,珰……”的几声连续琴响,纪喻言痛的则更厉害了……

而听着纪喻言的嚎叫,那黑衣人却若无其事,甚至还勾着隐隐笑意,好一会儿,他才慢慢伸手抚平了那琴弦,“纪二公子莫担心,凝息丸里所含的惑音伏十分有限,潜藏的时间虽久远,但于身体无害,也只对我的魔音有反应…!”

“你想…做什么…!”身后的纪喻言忍着头痛,挤出来几个字。

而那黑衣人听罢,笑了,他转过身来,拎起那枚铭牌,又细细看着,“我想要的,纪二公子已经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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