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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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隐秘且光线昏暗的房间。
一支羽毛笔不受任何制约与协助地，似是拥有自我意识地在一张羊皮卷上唰唰唰地书写着文字。
“尊贵的乌迪尔·康森先生，在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的努力下，于昨晚发现了一件事，我们经过一夜时间的考虑，我认为应该向您汇报这件事。
平安夜血咒的力量虽然强悍，但我们疑似发现了它的劣性，认为它所展开的领域并非无孔不入。
不过还有待进一步监视考察，确认之后我会在第一时间告知您。”
不久后，羽毛笔被一只从黑暗中探出的苍老手掌捏住笔尖，被抬起，然后轻轻落下，写到：
“继续监视。”
......
林家村
“您就是村长林志军，林大爷？”
背着行囊的林安站在一户人家锈迹斑斑的大门前喊问道。
一个穿着简朴得体的矮个子老人皱着眉，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在吃午饭时候找上门来的陌生少年。
他琢磨了好一阵才开口问道：
“是了，俺就是村长，恁是谁家嘞孩儿啊，有啥事？”
闻言，林安微笑道：“大爷，我是林振兴的孙子，我叫林安，也是咱村里的后辈。”
村长林志军在林安脸上打量一会，抿起嘴频频点头，“像，你别说还真像，你这小子除了比俺祖爷爷白点，其他这五官简直就是根据俺祖爷爷年轻时候的模子刻出来嘞一样。”
祖爷爷？
林安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懵逼。
“哦，是这样嘞，俺祖爷爷也就是恁爷爷林振兴，他在村里辈分高，我得喊他祖爷爷，嘿嘿，我记嘞恁有个姐姐叫林心是不？”
林安点点头。
林志军笑得满脸老褶，笑的憨厚道：
“按辈分，俺得喊恁姐姐一声姑姑，还得喊你一声小叔叔嘞。”
呃......大可不必吧？
林安尴尬挠挠头，“不不不，哪能让您喊我叔叔，您年纪大，是长辈，我不能......”
“耶嗐？那咋中啊？咱家里边可看重辈分啦，这不能瞎胡乱，可不能到俺这乱了纲常。”
林志军说的一本正经，边往院里招呼，“走，进来坐，进来坐，别搁这傻站得啦，正好吃饭嘞，一块吃点啊？”
“谢谢您，我吃过了。”
林安边跟随村长往屋里走，边温和笑言。
农村的房屋都较为简陋，但感觉活着更加宽松自由，不局气。
一个大院子，三间瓦房，两人来到吃饭的厨房，掀开竹席门帘的下一秒，林安顿时变得拘谨起来。
好家伙，这一家得有十多口人吧？
老的小的围了满满一桌子，纷纷停下筷子扭头看向林安，都在好奇这个穿的干净，长相秀气的大小伙子是谁。
“来来来，进来坐。”
林志军搬了个凳子给林安，笑呵呵拿起桌上的馒头咬了一口，紧接着就给家里人介绍了一番。
林志军拍了拍一个六岁小娃娃脑门，指着林安道：“来，小宝，叫祖爷爷。”
“祖爷爷。”
“ei......欸~”林安嘴角抽了抽，尴尬着还是应了下来。
哎呦呦，天啊，怎么一到老家，我就成祖爷爷了啊......林安尴尬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两根黑糖话梅棒棒糖，递到了小孩手里。
“谢谢祖爷爷。”小宝口齿不清晰地，咧嘴笑道。
十多口人围着桌子笑了起来，林志军也很快想到什么，言归正传道：
“对了小安叔，俺小姑没跟恁一趟回来呦？”
不太适应这些称呼的林安摇摇头，“她工作忙，现在还没到暑假，所以脱不开身。
我这不是刚从国外回来吗，又赶上二叔离世，想着回老家给他立个衣冠冢，另外为祖宗们扫扫墓，尽尽孝心。”
“哦......狮狮啊，啥！？”
林志军先是若有所思地反应了一会，忽然放下手里的筷子，整个人像是活见鬼死似得愣住了！
一桌子还有说有笑的家里人也都忽然愣住。
林安蹙眉，“怎么了？”
林志军咽了口唾沫，“恁说......恁二叔林天祥死啦？”
林安长叹口气，“恩，上周在京都举行的葬礼。”
“啥！？恁二叔上周都死啦？！”
林志军惊呼出声，脸色苍白古怪，大白天见了鬼！
同时林安也发现，餐桌旁几位年纪大点的人，表情都是一僵，相互对视着，仿佛在说‘这怎么可能’。
林安皱眉道：“到底，怎么了吗？”
“怎么了，吗？！”
林志军嗓音打颤道：“要是恁二叔上周都死啦，那昨天晚上来俺家跟我商量事儿嘞人，又是谁？
俺不可能认错恁二叔，他以前经常回家看看，俺俩之间还有过那么一点过节，所以......大白天嘞，你可别吓俺！”
啥？
二叔没死？！
这次轮到林安愣住了。
林志军像是想到什么，“耶嗐，你不是跟恁二叔一块回来了呦？”
“你说你昨天见到我二叔了？”
林安震惊，困惑不已，“不可能啊，我二叔身份有点特殊，在空间站工作，按理说上面下发的文件不可能错啊！”
忽然，林安想到什么。
难道有人假扮二叔？
为什么要假扮二叔回老家呢？
难道......二叔的遗书里，真的存在什么引导？
忽然，林安有种不好的预感，霍地起身，正色道：
“村长，您应该知道我二叔现在住哪儿吧！？”
“啊？你，你刚刚不还说......他，他死了吗？”
林志军被绕的头昏脑胀，如果林天祥在上周就确认死亡，那么昨天晚上俺一大家子人见到的那个林天祥又是个啥东西？
回魂的鬼？
想到这，村长一家全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哆嗦，脊背发凉。
“他，他就住在村东头，恁爷爷嘞老房子里。”
“您带我去？”
“中！”
林志军坐不住了，严肃着脸就风风火火地迈步往前走，嘴里咕哝道：
“不管他是人是鬼，俺今天必须去问个清楚！要真是鬼，俺得问问俺这个爷爷到底有啥需求。既然能找到俺林志军，那就是看的起俺，就说明俺这个爷爷心里还是有俺这个村长嘞！”
他神情肃穆，扭头正色催促，“小安叔，快，跟上俺，或许是恁二叔头七回魂，家里又没人给他立牌位，闹嘞阎王不收。
咱老家嘞土地庙没他名字跟户口也不收他，要真是这，那麻烦可就大了，你还得叫恁姐姐从京都抓紧回来一趟嘞！”
“......”
林安觉得这话说的都好莫名其妙。
没一会功夫，两人来到村东头的林家老宅，院子里长满了等人高的杂草，院墙上的葡萄架早就坍塌，以至于爬的到处都是，挂着晶莹饱满的绿色大葡萄。
“林天祥，林天祥！”
村长一进院门就咋呼二叔的名字，但没有人对他给予回复。
堂屋的门是敞开着的，阳光下有灰尘稀稀疏疏飞扬，老旧的家具散发着一种潮湿的霉菌味。
村长当即皱紧了眉头，“难道......俺昨晚见到的林天祥......真是无家可归的鬼魂？”
“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村长爷爷，你要相信科学。”
林安随口安慰一句，悄无声息间开启蝙蝠的感应雷达，寻找灵性留下的线索。
“可别，可别，论辈分你是俺小叔，怎么能喊俺爷爷嘞？这不成，不成不成！”林志军一个人自言自语。
这时林安已经快步走进堂屋，除了霉菌味，还嗅到了一股辣味，以及肉的香味。
他迅速锁定了气味来源。
那是一方破烂的小木桌，桌子上垫着老旧报纸，随意扔放着几个吃剩下的素食包装袋。
新的！
“果然有人来过！”
林安顿时凝眉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