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初生牛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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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看叶林萧中意的演唱者是位年轻小伙子，悬着的心这才多少有些放下。
查林昆长出了口气，上下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年轻人。
他穿着边缘略有开胶的球鞋，破旧的牛仔裤，原本红色的t恤衫也浆洗得有些发白。
再往脸上看，倒是长得品头端正的，只不过青涩的样子毫无星相，看不出有半点吸粉属性。
这不是他查林昆会相面，而是在这行里阅人无数后的经验总结。
要知道，新人歌手即便不是长相出众的偶像派，起码气质这一块总要说得过去。
面前这个名叫李钰刚的小伙子骨子里透着不自信，这可不是“腼腆”两个字所能蒙混过关的。
若他是艺人部姚丰的角色，恐怕都轮不到对方试唱展现专业能力，就会pass掉对方。
阿叶啊，你这是又给我出了个难题！
反观叶林萧，则是一副欣赏的表情，看着面前不起眼的小伙子。
这倒不是他有多爱惜人才。
而是约李钰刚到公司来，这小子没傻到和上次薛谦那般直奔艺人部。
这一点让叶林萧感到无比欣慰。
昨晚回家用宝箱和歌曲定制权卡成功开出《赤伶》后，叶林萧便立即通过直播软件的后台私信和李钰刚取得了联络，自报家门的同时也道明来意，小伙子兴奋的一晚都没睡着觉。
“你是哪个音乐学院毕业的？”韩恒斌看着貌不惊人的小伙子，率先问道。
“不好意思，我初中便辍学了，家庭情况不允许我深造。”李钰刚挠了挠脑袋，脸上尽是窘相。
是啊，在【扶老助弱】公益活动现场遇到的“受灾户”怎么会有钱去音乐学院？
黄熠快人快语，问题更加简单直接，甚至带着冒犯：“识谱吗？”
“不好意思。”李钰刚脸红的都快到耳根了。
徐少雍听罢咂了咂嘴，直接抛出了与音乐无关的问题，“那你现在以什么谋生呢？”
“白天打零工，晚上直播。”
徐少雍：“直播带货？”
“不不不，我纯卖唱，已经有三年了。”
查林昆听到这里倒是微微颔首，心想若是个有粉丝基础的网红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想到这里，他询问起对方所使用的直播软件以及Id名称，现场查看。
这一看不得了，险些没把老查气得鼻子都歪了，因为李钰刚的粉丝加一起勉强才600人。
好家伙，直呼好家伙。
没教育背景，没有正经工作，谱都不识，直播卖艺唱歌三年来，满打满算才600个粉丝……
这人根本不行啊！
然而查林昆不得而知的是，就这600个人里还有三分之二以上是黑粉，为了骂街方便找到本主的。
看着面如菜色的几位前辈领导，叶林萧急忙出面打圆场。
“我之所以会选他，是他有符合我这首歌的特质，请相信我。”
查林昆等人看着胸有成竹的阿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毕竟之前两首歌选演唱者的时候，同样也不被大家看好，结果奇迹就那么诞生了。
新签约的文文，过气歌手薛谦，哪一个不是被叶林萧点石成金的？
“阿叶，如果这是咱们颂唐自己的事，我举双手支持你的冒险，但这次毕竟是电影项目的订单，即便制作方没有花什么大价钱，可是按照贾导和王制片的要求，再不济也需要咱们出个三四线歌手。”
“是啊，阿叶，你这样让主管很为难的。”黄熠为老查撑腰，但也确实说的是实情。
毕竟李钰刚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了，说的好听点是个网络卖唱者，因为他连网红都算不上。
然而叶林萧听罢却突然脸色严肃起来。
虽然没多说些什么，但谁都清楚他的倔脾气，那就是——毫不退让。
“这样吧，我给王制片打个电话，争取一下对方的意见。”
说罢查林昆也没背人，直接在创作部的公用办公区当着大家的面拨通了甲方爸爸的电话。
当老查道明电话来意后，电话的另一端旋即传来了王制片轻蔑的一声嗤笑。
“别搞我啦，查主管，你让一个毫无知名度的新人来演唱我们的主题曲？”
“也不能这么说，这首作品还是非常惊艳的，我和制作人商量过，他觉得这样安排是最合适的。”
区区十万块的小单子，查林昆却姿态如此之低，这让平日里对他管理方式感到严格的手下都不禁感慨：看来大家都是打工人，只不过主管是个高级打工仔罢了，这么小的单子卑躬屈膝的！
“大佬，能不能收回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文艺片本来就不像商业片那么有流量，你这么搞，我们的电影宣传头一枪绝对会是哑炮！对了，你说的这个新人是不是那种100%纯新的啊？”
“不不不，他是个网红，有自己的受众群体的。”
“哦？”王制片听罢态度稍显犹豫，片刻后追问道，“粉丝量多少？”
“600！”
王制片：“万？”
查林昆咬着后槽牙回答：“个！”
一瞬间电话的两端都沉默了，就连整个创作部都似乎意识到了即将袭来的暴风雨。
“查林昆！我真不敢相信这种话是怎么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的！是不是嫌我们这次的钱拿少了？你可别忘了，之前做商业片的时候，我在你们颂唐下过几次大订单，你……简直是在侮辱我！”
老查被怼得脸红脖子粗，只见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远处的叶林萧，心想还不是你小子惹的祸。
“不不不，绝没有不尊重贵方的意思，这次为电影创作主题曲的是我们创作部的后起之秀，他近期分别创作出《体面》和《演员》两首爆款歌曲，看人更是眼光独到。”
“我又不听歌，你跟我啰嗦这些干嘛，我再次重申，要么给我安排好相应咖位的歌手演唱，要不我们就退单，而且以后永不和你们颂唐娱乐合作！”王制片言辞激烈，似乎是下了最后通牒。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只见叶林萧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一把夺过查林昆手中的电话：
“您好，王制片吧？我是这次电影主题曲的制作人。”
“咱们呢，各退一步，先别把话说得这么绝。”
“我有个主意，稍后我会带着我心仪的歌手去录制主题曲小样，到时发给你。”
“如果听过之后您还觉得不行，再退单也为时不晚。”
逻辑清晰，不卑不亢，将利弊忧害一股脑全都说清楚了。
电话那端的王制片听罢先是感到有些发懵，因为他实在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铜牌敢夺过电话跟自己这个大制片人据理力争，哼！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好，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就再给你们颂唐一次机会，如果到时候不行，可别怪我……”
“在我这没有如果！”叶林萧毫不犹豫，当即打断对方的话。
王制片错愕的同时，也不禁愈发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