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个违背祖训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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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跃有了新名字。
皇甫铁雄。
当然，在这大宅之中，下人都称呼她为“四小姐”，母亲和姐姐们叫她“鹅儿”，她们姐妹四人从小到大一起玩耍，一起读书，感情甚是深厚。
大姐金花比较成熟，是母亲最早收养的女儿，穷人家的孩子早早就懂事了，她对银钱更感兴趣，从小就跟着母亲出门谈生意。
二姐银花本是被街头艺人收养的，从小没少挨打骂，皇甫夫人见她可怜，赎回家中，见她更喜欢舞刀弄枪，就请了教习师傅教她些拳脚，导致银花性格愈发泼辣豪爽。胆子又大，喜欢带妹妹们去探险。
三姐铜花相比起来就比较胆小了，而且还是那种受了委屈不说的类型，只会默默忍受。她什么话憋在心里，但也好猜些，远没有大姐处世圆滑，玲珑剔透。
至于辛跃，刚在这个世界苏醒时，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随着她愈发长大，才记得自己名叫辛跃，本是一个仙人，如今下凡，似乎是为了渡劫。
“也许这一世安稳过完以后，我就可以回到天上？”辛跃如此想着，随后安安稳稳生活在皇甫家，一转眼，就到了十八岁。
天界。
太虚幻镜前坐满了仙君。
因南斗宫在完善太虚幻镜，歇了足足十天，太虚幻镜只出不进，又看不了新话本，仙君们无处消遣，闲的抓心挠肝。
终于让他们等来了辛跃的新世界。
开场，是小镇热闹繁华的场景，集市上叫卖声不绝于耳，勾起了仙君们古老的回忆。
【想当年啊，我也是生在凡间，整日游山玩水，不思进取，没想到天降仙缘，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仙人血脉。】
【这次辛跃是个凡人，又没有自保能力，看她还能翻出什么样的浪花呢？】
【前面这对儿母女，就是那偷女儿的王嬷嬷吧？】
眼前，热闹的集市中，一对儿看起来像是母女的人正在问路。
“姊妹，皇甫夫人家是往东边走吗？我这年纪大了，脑子糊涂，原本记得是在这儿的，怎么搬了地方？”
“对，在东边，这两年改过布局修了路。”
“好，多谢多谢。”
王翠花攥紧了女儿的衣袖，那年轻女孩儿看起来十八岁左右，小声说，“娘，我们去哪儿啊，二妹、三妹、四妹和小弟还在家里呢。”
“你别问那么多，听我的就是了！”王翠花怒斥道。
女孩吓得一颤，眼中盛着水光，扑闪扑闪的，显然是平日里没少被她责骂。
看到这一幕，天上的仙君即刻感叹。
【这真千金怎么如此眼熟？】
【这，难道是神女沉缨？】
【当真？她竟然也会入镜，本以为上次的长宜仙子已经够让人惊讶了。】
【唉别提了，长宜回来以后，帝君令她去修塔，这不就相当于责罚嘛。】
【她也是，包庇罪人，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你们看，这皇甫夫人真正的女儿在王嬷嬷这受苦受难，王嬷嬷的亲生女儿却鸠占鹊巢，享了十八年的荣华富贵，一会儿当堂对证，倒要看看辛跃是什么表情。】
……
辛跃隐隐觉得今天会有什么大事儿发生。
她练剑只练了两个时辰，将剑放下，又去旁边举了会儿重石，将多余的精力耗尽，打算去吃午饭。
“铃铛，我的饭做好了吗？”辛跃喊自己的侍女。
铃铛跑进院门，神色慌张，“不好了，小姐，夫人让您去会客厅里一趟。”
“啊？”辛跃心一沉，“我最近犯错了？”
铃铛仔细想了想，“上次您和二小姐把隔壁的刘公子打了一顿，夫人罚你们跪十天祠堂，已经罚完了啊。”
辛跃：“他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正好被我和二姐撞上，又怎么能坐视不管？”
铃铛继续往前推，“上上次，您和二小姐把三小姐带去骑马，三小姐从马上摔下来，骨折之余，受到了惊吓，现在还没好，夫人让您抄写一百遍《女诫》，也已经抄完了啊。”
“……”
辛跃点点头，“就是，虽然三姐现在还没好，但我和二姐轮番照顾她，尽心尽力，也没有疏忽的地方，难道是二姐她……跑出去了？那母亲找我干什么？”
铃铛无奈道：“您和二小姐哪次不是一同犯错一同挨罚，夫人早已经习惯了。”
“若是二姐跑了，那我就有机会出去找她了？”辛跃想到这，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拉着铃铛就跑，“走，我们去看看。”
*
会客厅内，皇甫夫人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妇人，微微愣神。
“你真的是，当初的翠花嬷嬷？不过十八年未见，怎么……变化如此之大？”
眼前的妇人佝偻着身形，脸上也有深浅不一的皱纹，看起来至少六十多岁。
想当年，翠花儿也才不到二十，怎么二十年不见，苍老成这般模样？
再看皇甫夫人，一身绫罗绸缎，妇人发髻梳得整整齐齐，头戴珠翠，脸上细嫩光滑，不怒自威，只是丹凤眼扫向他人时，看着十分严厉。
“是啊，夫人，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您过的又是什么日子，我这下地干活儿的哪能跟您比。”王翠花牵着女儿的衣袖，“夫人，今日我来，也没有别的意思，您看看这个丫头。”
皇甫夫人从那身形瘦削的女孩儿一进门起就注意到她了，只是她一直低着头，她也看不清楚。
如今在王翠花的催促下，女孩儿终于抬起了头，皇甫夫人一看，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面上不动声色问道：“这丫头有何特别之处？”
王翠花道：“夫人可还记得，十八年前的冬日，那天下着大雪，您于府中分娩，生下了一个千金。那是府上难得的大喜日子，府中上众人忙忙碌碌，打杂的、种菜的、挑水的、都为此奔忙，我在下人房中独自生产，疼得死去活来，幸好那时有一个稳婆心善，过来帮了我……”
“那天虽然不冷，我也累得满头是汗，看着那天降大雪，我就想着，同样是命，为什么我这贱命一条，只能在下人房中生孩子，所有人都为您和您的孩子忙碌，为什么世道如此不公，难道我的女儿也要像我一样，一辈子被人使唤当下人……”
“于是，我做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