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青原山寺古韵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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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当上官华言回到上官府后，他的贴身侍从夏卫便来报，“郎君，将军请你到书房。”

父亲？

“什么事？”夜探了梁府一夜，上官华言正头疼，所以语气有点不太好。夏卫见他脸色不佳，于是便回答，“属下不知晓，不过刚刚大人收到边关传来的飞鸽传信，不知道是否与此有关？”

“长兄？”

闻言，上官华言沉吟了一下，“好了，我知道了，告诉父亲，我马上就过去。”

“是，郎君！”夏卫领命后便离开。

上官华言一进书房，便看到上官将军坐在书房书案后眉头紧锁地看着手上的一封信，神情严肃。

上官华言走向前，道，“父亲！”

上官将军没有抬头，只点头嗯了一声，直到手中的信件看完，才抬起头看向他。

上官将军虽然已年逾六十，但是依然精神矍铄。常年久经沙场造就的沧桑离索白发可以看到被岁月刻画出年轮的痕迹，但是依稀还可以看到年轻是棱角分明的面庞，魁伟身躯如今有了一丝佝偻，但是那闪烁着战戎风采的眼神依然坚毅，从容淡定的浩然之气让人心生敬意。

“华言，你来了!”

“是的，父亲。

上官华言很敬重自己的父亲，因此见他眉头紧锁，便问道，“父亲，发生何事了？”

上官将军没有回答，而是把手中的信件递给了他，“你先看看这个。”上官华言接过，认真阅读信上的内容。片刻之后，他也剑眉紧蹙了起来。

“父亲，长兄信上说如今凤翔府州失守，大同军防御使被突厥李国昌所杀。朝廷急派邠宁节度使朱玫和凤翔节度使李昌符以及太仆卿卢简方为振武节度使，会同幽、并两州之兵讨伐突厥沙陀，可是，朱玫，李昌符等人才方到达沙苑，军队便已被王重荣和李克用所率部族击得溃散，现在，王重荣和李克用已经占据凤翔府州之地了。”

闻言，上官将军沉重地点了点头。随后才慢慢说道：

“没错，半年前前，贼子李国昌父子心生谋逆之心，在云代二州秘密练兵蓄马，你长兄任职凤翔府州军防御使，必定是首当其冲，但是如今朝廷主君不明，下臣妄佞，为父又远离朝堂，怕是鞭长莫及啊！虽说朱玫、李昌符等人并不是什么忠义良士，但是你长兄却在李昌符麾下听遣。如今他率领的兵将粮草短缺，军饷不济，朝廷迟迟无援。如若再无粮草，我朝大军怕难以抗衡。”

上官将军叹息了一声。

一年前，他因不满当今宦臣田令孜那个阉贼的种种，愤辞大将军之位，卸甲老家。没想到，此时却让自己的儿子由此受困。

“父亲……”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落，上官华言不免有些忧心。

“言儿，这么些年来，你虽然没有与你长兄一样投身从戎，但是也在江湖游历了多年，你说说，如今该如何自处？”上官将军询问他的想法。

“不管如何，当务之急是必须要让朝廷补充粮饷，不然军心不稳，那可不是小事。”

“言儿，为父知道你生性自由，不爱拘束，可是，如今你长兄有难，你可愿救他？”上官将军思虑良久，然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对上官华言道。

上官华言双膝跪下，磕了一个头，然后目光坚毅地看着他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要说是因为长兄，即便不是长兄，保家卫国，是咱们大唐每一个男儿的责任，孩儿责无旁贷。”

看着眼前目光坚毅的小儿子，上官将军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平心而论，他上官平丘一生征战沙场几十年，多少次都是血雨腥风中走过来的，为了保家卫国，他付出了一辈子。从私心来说，征战沙场拼的都是九死一生，他心里深处是不愿他每一个儿子都持枪上马，他希望他们上官家能传宗下去。如今，他的大儿子已经继承他的宏愿，接过了他的责任，因此，他希望眼前的小儿子能够平安生活，即便历走江湖也会有危险，但是他还是希望他能不再从戎。

可是，如今没办法了，朝堂不清明，官吏不作为，自己又年纪已高，多年征战落下的伤痛早已侵蚀了他的健康，只有让他去辅助大儿子，他大儿子才有解困的机会。他从腰间取出一块古拙大气的白玉佩，玉佩上面印刻着上官二字，然后递了给他，道，“你带着为父的信物去长安，去找为父等会写给你名单上的那些人，然后请求他们务必要想尽办法救你长兄，你可明白了？”

上官华言接过父亲手中的玉佩，又磕了一个头，道，“父亲请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一定会跟长兄凯旋而归的。”上官华言立下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