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百年修得同船渡：你说呢？御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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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凡冥河上前，勾歌不想手被河谷牵着，挣了几下他的爪子愣是不松开，惹得她不得不拉着脸说话。
“小心我亲你哦。”
河谷一愣，俊美无双的脸微微红了，下意识的松了一点手劲，让勾歌从他的手掌里逃了出去。空了的手心让他有些微的不爽快，很想再逮她回来，可心里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刚才的话。
若是在这里她扑过来亲他的话，那画面……
忽然小不惊呼，“御尊小心。”
闻声急忙收住脚的河古看了下身前，亏的他手脚利索呀，不然就掉河里去了。
勾歌回头看了眼河古，想什么呢他？
洛汜见河古回来，暗暗松了一口气。凡冥河可不是良善之地，他虽有些本事，但若是凡水与冥水里的恶灵齐齐攻击的话，他一人之力未必能将一大一小保护周全，何况他自己也想吃了他们。
再见亲手救的两人，勾歌心中不免有些惋惜，倘若这个男人没有动贪念，倘若这个孩子没有遇到诓骗他的师父，他们俩何至于沦落至此。
精灵球里的男子抱着虚弱的孩子，勾歌出现后他的目光就一直停在她的身上，能渡完整条凡冥河的人少之又少，千百年来难有一个，今日他能遇到海天水域的圣主搭救，此等好运不会降临第二次，若不能紧紧的抓住，或许他永无再上一层楼的可能了。
河古出现在勾歌的身后，男子心中有了一分不确定，他不敢笃定勾歌没有被他说服。低头看了看抱着的孩子，再抬起头眼中有了赴死的坚定。
“勾歌，我不让你为难。”说完，男子又看向河古，“既上了墨凡灵船，我生死无怨，只求大尊神能救救这个孩子，他是无辜的，不该死在这儿。”
河古看着卑求的男子，眉眼皆是凉薄之意，“你这招对本尊没用。”
“……”
“本尊想问一声，是不是也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了？”
精灵球里的男子满脸的莫名其妙，甚至怀疑河古是不是和自己说话，他需要还他什么？
“大尊神您在与我说话吗？”
河古看着他，勾歌和小不的目光亦落在他的身上，自然是同他讲的。
“尊神是否弄错了，小生毕生第一次见到您，从未向您借过什么东西，不知此时需要还什么给您？”
看着男子不解的样子河古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拿了他什么很正常，可拿了就是拿了，该还回来的东西必须还回来。过去三千九百年他没有向他讨，不过是因为他在凡间福泽世人，如今他动了贪欲来了凡冥河已再难回头，那就莫怪他不够大方。
“区区一介修仙凡人怎可能活三千九百年，难道你忘记自己是怎么变成凡灵的吗？”
男子大惊，双目不敢置信的看着小不，她是怎么晓得这回事的？
“很好，看来你还没有忘记千年前的事。”
男子慢慢转头看着河古，三千九百年前他意外得到机会吃了玉州山里的万年灵芝草。那日一同进山的人都死了，只有他一人成功从山里出来，而且脱胎换骨容貌全然变样，在世人的眼里，他也跟其他人一道死在山里了，没人知道他的过去。原以为这事天知地知，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晓得。
难道那珠万年的灵芝草是眼前的大尊神养的？可为何三千多年来他不找自己讨要，偏偏今夜要呢？
“你不会以为随随便便吃一棵灵芝草就能有高深的修为改换骨血成为凡灵吧？”小不眼瞧着球内的男子如身在云雾中，怕他不认，出声提醒他。
“那灵芝草我是意外……”男子的声音小了许多，“得到的。”
“意外是意外，吃了也是真吃了，那草是御尊大人的金赤血养的。若没有尊主大人的血，你当寻常一棵灵芝草就能厉害成那样？”小不神情颜色的看着男子，“若修仙这样轻巧，漫山遍野都是挖灵芝草的人，何须日夜苦心修行。”
男子抱着孩子跌了下去，他当那棵灵芝草集天地日月之精华而成，并不曾想到是这般缘故。
“拿了御尊的东西，还不速速还回来。”
“我……”
男子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要如何还？灵芝草千年前就被吃了，如今要还便只能还这一身修为了。
凡冥河上静了片刻，洛汜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只晓得他要吃掉的男人欠了御尊东西，见他不吭声，粗沉着声音吼道，“别以为不出声就能躲过去这件事，欠了御尊的赶紧还回来，磨磨唧唧耽误事。”
男子朝勾歌投去目光，从她回来后一直没有说话，她没有想说的吗？
勾歌面无表情，她虽有心救人，但欠了别人东西的确该还，河古若不要那株灵芝草他可以据为己有，可他如今要，那便是要还的。没有金赤血，灵芝草不可能成为玉州山的镇山宝灵，河古讨回去并没有不妥。
唯一的希望落空，男子无力又失望，眼前的景象由不得他说不还，而且若是不认的话，他会得一个更难看的结果，还不如坦然将千年前得到的灵力还回去。算起来，他已得了三千九百年的利，如果不是今天来凡冥河，也许还会拥有更久。可惜的，这世间没有后悔药，他终究是被自己的贪欲害了。
“好！”
男子抬起头，看着河古，“大尊神的东西，我还。”
河古抬起手，掌心射出一道金光将精灵球里的男子笼罩，很快他便化成了一粒翠绿晶莹的凡灵珠。
“本尊的东西，你们也要吃吗？”河古状似随口的问了一句。
“不敢。”洛汜恭敬行礼，“御尊您的东西自然归您所有。”
河古让翠色凡灵珠飞到小不的面前，“你且替本尊收着。”
小不本想问为何，想到勾歌在山涧对他做的事，便觉他俩以后会是一家人，此时凡灵珠给她保管大约是因为沧湟神君不在吧。
“是，御尊大人。”
大的办好了，小的还一个，他可不需要还河古东西，是死是活便看勾歌要如何做了。
勾歌摊开手臂，尚幼一丝气息的孩子飞到了她的臂弯，看着孩子稚嫩的小脸，她实在不忍心将他扔回凡冥河。
“凡冥河的规矩本主晓得，上墨凡灵船需自愿，这孩子是被他师父骗上船的。”勾歌看着洛汜，对他说着，“他且不知道要去哪儿，做什么，这样的人便不能上船。所以这条命，我要定了。”
洛汜张嘴准备放狠话，瞟到河古的身影，立时变得客气三分，“圣主，你仁心慈悲我也想成全你，可我们凡冥河有凡冥河的规矩，这娃娃是被他师父诓了还是自己清清楚楚跑上船，在我们眼中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了河里，他没有走完全程的命数，我们也不能改变他的天命。”那只大的欠了御尊东西，还了就没命，吃不到他们认了。总不归这只小的，又欠了她什么吧。
话已至此，没什么可说了。
勾歌将抱着的孩子交给小不，召唤出乾坤驭灵剑，没有废话一个字，身法果决直接开杀。
洛汜不防勾歌这样干脆，连败十招，有一次差点儿被勾歌要了性命。
凡冥河上的水开始泛起波澜，从水底传来的嘶鸣声越来越大，小不见识过飓风大浪的狂肆，忍不住为勾歌担心，如果只有洛汜一个人圣主尚有余力对付，凡冥河里的那些如果都冲出来，圣主怕就有危险了。
小不想将孩子交给河古，凡冥河的妖魔鬼怪敢欺负她家圣主怕是因为主儿还没打出名号，天地水域虽然知晓她是最为尊贵的圣主，可人人也没见识过她的本事，借着她年岁也不够大没拿她当回事的情况也是有可能的。但三十三重天里的人哪个不晓得御尊大人呢，孩子在他的手里，魑魅魍魉的东西一步都不敢靠近。只是，她家圣主能把孩子交给她，可她却不能逾越了尊卑将孩子交给御尊。
咬了咬唇角，小不大着胆子看向河古，问道：“御尊大人，您不去帮忙吗？”
“你觉得我和你家圣主一样蠢？”
小不：“……”这话说得好不客气啊。
“那……”小不想了想，又道，“您能替我抱一会儿这孩子吗？”他不去帮忙她不能逼迫他，可她是圣主的随身侍女，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圣主在单打独斗，万一圣主受伤了，她难辞其咎。
“我和你们可不是一伙的。”
“……”
怎么不是一伙的，前不久他还抱住了圣主，圣主亦亲了他，就在刚刚他们俩还是牵着手走过来的，怎么这会儿要他出手相助了，就不是一伙了？
抱着孩子的小不忽然觉得此事过后她需得提醒勾歌，不能喜欢御尊。如此没有担当，不肯与她一同进退的男子，纵然身份尊贵模样无双也不可在一起。男女倾心最重要的并非身份与容貌，而是彼此的心得在一块儿，御尊的心压根就没有跟着圣主，悠悠哉哉置身事外的看着她与洛汜打架，竟是半点不担心她受伤，好生无情。
见小不一直盯着自己看，河古道，“还不走？”
啊？！
小不以为听错了，他刚刚说了什么？
“等着本尊给你准备轿子？”
“我要在这里护着我们圣主。”
河古问，“你护了吗？”
“我……我现在是没有，但是如果我们圣主有危险，我会冲上去。”
河古隐隐觉得有点儿头疼，主子脾性倔强不服输就罢了，左右是个有三分真本事的人，怎么身边养着的侍女一个个脑子如此不灵光。倘若勾歌都对付不了的水鬼妖魔出现了，她一个侍女跑上去不是白白给别人塞牙缝么？哪里还轮得到她出手护主。何况，他是死人么，这么伟岸的身姿杵在这儿，难道会看着她们圣主被砍死？
见小不呆着不动，河古真想一袖风给她扫到九霄云外。
“你以为你家圣主为何要把这娃儿交给你？”
“那是因为……”
恍然间，小不想通了。
勾歌把孩子给她自己去拼杀，一来是为自己立威，二则让她见机行事将孩子带走，如果她被缠住的话，就没人能把孩子救走了。圣主定然是晓得御尊不会出手救这个孩子，故而没把孩子给他。她怎么如此傻，一直没有领会到圣主的意思，幸亏有御尊在旁点醒，否则要误了圣主的事。
恍然大悟的小不冲着河古笑了，“多谢御尊提点。”说完，抱着孩子消失了。
勾歌与洛汜打得激烈，凡冥河里的水鬼妖魔只只跃跃欲上，有些凶残恶劣的，见着时机更是冲上去想撕咬勾歌，幸得她身手了得，不但躲过鬼怪偷袭，更是顺手砍死了好几只。
渐渐的，洛汜抵不住勾歌的凌厉招式，被生生砍去了双臂，浓血飞溅，痛嚎声在水面上传开，稍有些胆小的水鬼妖魔悄然藏了身子，怕成为勾歌的剑下灰烟。
勾歌捏决，一道蓝光杀诀扼住了洛汜的脖子，将他的身体悬吊在凡冥河水上，汩汩流出的血流下他的身体，一滴一滴落到了水中。
“凡冥河里的都给本主听着，今夜那个无辜小儿本主带走了，坏了凡冥河的规矩你们尽管冲我不爽。有本事的，来碧澜海崖找我。”
忽然，洛汜惨叫一声，一只全身浓绿的水貘琉儿咬了他小小的一口。
此虫绿色越重的咬人越疼，疼痛之难受人神共愤，而且它每次都只咬一小口，吃生肉，吐出粘丝。那丝久久不断，沁入肌肤之后融到血里，又能让人补回一丝气血。如此反复，被它缠上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勾歌扫视周围一圈，眸光犀利，清声寒意阵阵，“倘若有人借此离开凡冥河去祸乱苍生万物，上穷碧落下黄泉，本主会亲自追杀，让他比洛汜痛苦百倍。”
沉了沉气息，勾歌再道，“如若有人不信，大可试试！本主脾气不好，你说呢？御尊。”
河古挑了挑眉梢，哟，小鱼儿这又是用上他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