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所谓宗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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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丹田废了。”
“大部分长老都支持把你送到分家，祖父、祖母可能拦不住了。”
“……”
阿烟茫然地愣了好一会儿，她眼睫毛颤了颤，目光落在手上。
她握了握苍白消瘦的手指，感受不到丝毫力气。
——居然，废掉了。
卫罗妍有些忐忑地看着她。
世界仿佛一下子变得很空很空，安静得似乎可以听见窗外的树叶落地的声音。
阿烟觉得，自己或许并不大在意是否能修炼，就像她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能做宗女。
她觉得自己很淡定，只是她现在却觉得很冷。
至少，她还活着！
可是以后的日子，她又该怎样活着？
——主家不留废物。
以往，为了让阿烟能够立起来，能够懂得去争，江夫人这么刺激过阿烟。
“目前就是这样，那……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卫罗妍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这个事实太过于残忍，卫罗妍自己刚听到消息都给吓懵了。
阿烟似乎是整个人放空了一般，看着被子上烟霞色的团簇：“所以，阿姝早就开始学习宗女的课程了，是吗？”
“……是，长老们说，这个刻不容缓。”
阿烟理解的点了点头：“确实，从现在开始培养已经有点晚了。”
卫罗妍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五姐姐，反正你也不喜欢这个责任，你……你也别太伤心了。”
这话说出来，妍娘自己都觉得很是废话。
阿烟点了点头，她确实不怎么喜欢宗女的身份。
不过，她不喜欢，她不在意，不代表别人可以算计她。
尤其是，以废掉她为代价，夺走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姝儿现在很辛苦吧，她落下的不少，想要赶上其她世家宗女可不容易。”
卫罗妍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她确实也学的挺辛苦的，每天都会被祖母罚。不过，有少主夫人陪着，我看她也挺开心的吧。”
“少主夫人其实……嗯，是想让拂砧长老教她的。”
说到这里，卫罗妍忍不住皱了皱眉。
先不说拂砧长老做为客卿，身份尊贵，没谁有这个能耐指使她做小辈的亚长，只说长女刚刚遇害，就抓着机会为次女抢资源，未免太让人心寒！
卫罗妍说完偷偷看了看阿烟的脸色，见她还是很平静的样子，才吐了口气继续说。
“不过拂砧长老不愿教，祖母只好暂时亲自教她了。”
阿烟微微勾起一点点嘴角。
拂砧长老自然不愿！
阿烟能得拂砧辅佐，是因为阿烟是天生的符箓师，光靠卫家的权势可没这个面子。
换句话说，拂砧是提前替自己定下了个好苗子做大弟子，借以稳固自己在凌之境的地位。
“妍娘，你可不可以帮我给祖母带句话？”
“你说，我一定带到！”
阿烟垂下眼睫，面容恬静。
“帮我告诉祖母，我需要祖母帮我，密切留意华氏接下来七天的动静。”
卫罗妍愣了一会儿，大吃一惊：“你怀疑……”
她话没说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简直匪夷所思！
阿烟笑容温和，带了些妍娘看不明白的东西：“妍娘，你帮帮我吧。”
卫罗妍好一会才把自己的惊恐压下去。
“好，再有什么事，你告诉我！”
卫罗妍走后，阿烟躺了下来。
她两眼放空，盯着虚空看。
当时被姝儿的“大胆行为”给吓住了，竟然没有想到，姝儿怎么可能入得了禁地？
禁地都进不去，更何况禁林？
所以，要么姝儿没去过，有人假传了消息。
要么就是姝儿走到半路被人带了回来，再让人误传消息。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会有动静的。
乐儿推门走了进来。
“小姐，您渴不渴？少主夫人命人送了花茶，您要不要尝尝？”
阿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渴，你下去吧。”
乐儿倒水的手一顿，扯了扯嘴角说：“那您先歇着吧。”
阿烟也不计较她的态度，闷闷地“哼”了一声。
果然，乐儿一下午没再过来，晚上洗漱都是个新来的小丫头照顾的阿烟。
阿烟无力的任由小丫头伺候自己，苍白的小脸瘦小可怜。
小丫头忍不住劝她：“五姑娘，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少主一直在寻找修补丹田的方法，你先养好身子吧，别总是想太多了。”
阿烟只是皱着眉点了点头：“我只是想不明白……”
“您想不明白什么？”
阿烟虚弱地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我想不明白，姝儿是怎么进入禁地的？我卫家的侍者都是摆设不成？”
小丫头怔怔的看着阿烟，五姑娘苍白的小脸儿真让人心疼啊。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芝麻。”
“芝麻，我想不明白。”
“芝麻也想不明白。”
芝麻摇着头，苦苦思考着。
阿烟笑了笑：“不想了，你退下吧。”
芝麻端着盆子走出去，仍然皱着眉头，看起来非常苦恼地样子。
阿烟心情愉快格外的样子，她弯了弯眉眼，眼底是一片空洞。
她是符箓师，制符箓需以精神力引动灵力。
丹田废了，精神力没有废。
拂砧教她画符箓开始，就教过她简单的精神力使用。
不过华氏的一句“邪魔外道”，使得她除了画符箓之外再也没用过精神力！
两天后，小丫头都在传：“卫家的侍者是吃白饭的，竟让姝儿小姐跑进了禁地！”
而此时的阿烟正和卫罗妍躲在隔音阵盘里交流情报。
“喜儿昨天死了，五姐姐，你说，会不会是喜儿出卖了你？”
阿烟神色复杂：“有可能是对方灭口，也有可能是个烟雾弹。”
卫罗妍紧张地跺着脚：“那怎么办？五姐姐，这法子，真的可以吗？”
阿烟茫然地摇了摇头。
她的眼睛盯着窗外的虚空，内心同样有一丝焦虑不安，却带着一股弥漫不散的死寂。
所谓宗女，从小耳濡目染学习的就是利用人心，但阿烟从没实践过这些。
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自己心里也并没有把握。
只希望，曾经华家以骄纵闻名的嫡幼女，不要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