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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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还是强装镇定，膝行两步来到了周芹的跟前：“皇上……皇上！”
她虚磕了一个头，仿佛真是对沈眉庄失望至极般道：“事到如今，奴婢再也不敢欺瞒皇上了。”
“小，小主……她其实根本没有身孕！这些衣服也不是奴婢偷窃的！”
皇后的面上露出了果真如此的表情，但扭头看了一眼皇帝，却不知怎得，忽而想起了之前的种种异象。
惠贵人初觉有孕时皇帝似乎并不意外，他甚至有时候会忘却惠贵人也同样怀有身孕，在对待自己二人时，很明显的也能感觉到对方对惠贵人腹中的胎儿其实并无紧张的情绪。
可皇帝是怎么对自己的，不说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好歹日常也是事无巨细的亲看，或者派心腹亲信伺候着。
若说是对大清嫡子嫡女的重视，也说不过去。皇帝子嗣稀少，每一个他都视若珍宝的，但凡惠贵人当真身怀有孕……
看来皇帝自始至终都知道！
可是……为什么……
沈眉庄被茯苓这一通好咬给惊得顿时愣在原地，只一味地摇头否认。
然而那可恨的宫女却依旧咬死了说道：“那衣物是小主前两日信期到了，弄污了衣裤，让奴婢去丢弃的！这些衣裤就是铁证啊！！！”
宫女茯苓的声音宛若声声泣血，可听在周芹的耳中却是嘈杂不堪，她微微闭上眼睛。
见此，曹贵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丝丝微笑，然而沈眉庄却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惊得甄嬛差点没有扶稳。
沈眉庄顺了顺气，好歹能说出一句完整话来：“皇上，她！她污蔑臣妾！”
官家之女，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勋贵人家，可是从小接受的也是大家闺秀的教育，哪里见过这样不要脸面的刁奴。
周芹面上是失望的，垂下眼帘，不叫旁人瞧见她眼中的神色：“惠贵人受惊，去请太医来！”
这便是摆明了不信她了。
苏培盛这便要领命而去，而沈眉庄在回过神来后快速地思索着，也知这小小的宫女背后若无他人指示，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胡乱攀咬主子。
她心中实在是怕，怕请来的太医与那要害自己的人串通一气，于是便只好说道：“苏公公，请为我去请护胎的刘太医吧……只是不知道今晚是不是他当值。”
“回小主的话，今日并不是刘太医当值。”
周芹的眼中宛若一滩深水：“不在也无妨，去请太医院的院判章弥来。”
“皇上，”沈眉庄脸上的恐惧让人看了心中怜惜，“可是臣妾的胎一直都是由刘太医……”
周芹见这傻妞还一直刘太医，刘太医的，心中也有些恨铁不成钢来，说话的语气不免冲了些：“无妨。”
那一句“无妨”一出口，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于是便赶忙缓和了声调：“都一样都是太医，到时眉儿验了自然能自证清白。”
沈眉庄明白，即便今日自己能够请到刘畚来，意义也不大了。
宫中众人尽皆可知，刘畚刘太医乃是她沈眉庄的心腹太医，今日就算是请了刘畚来为她确认，日后也难保没有徇私舞弊之嫌。
届时自己的清白便早就不清不白了，而皇帝多疑，这件事情也会如同一根刺一般，一直扎在皇帝的心上，实乃下策。
可如今她又能怎么办呢？
章弥很快就来，并为沈眉庄把了脉。
可怜这小老头一把年纪了，还要夹杂在后宫斗争的阴私中，也就不怪他后期那么早的就告老还乡了。
周芹看了看章弥，又看了看一边故作镇定的沈眉庄，心头忽地又开始发紧。
而一边的章太医，此时似乎已经有了结果，只是难以出口，豆大的眼睛眨了眨，手也微微发颤，可就是不肯说出结论。
皇后见此情形便率先问道：“章太医，究竟是个什么情形，莫非惊动了胎气？”
“皇上，皇后恕罪，惠贵人她……她没有胎象啊。”
“你胡说！”沈眉庄气得一下子直起身子，再也忍不住了，“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了胎象！”
“姐姐稍安勿躁，许是太医诊断有误也说不一定。”
甄嬛在一边劝道，而章弥听见这句话也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道：“微臣不是千金一科的圣手，若是慎重起见，还是请江诚江太医一同审定吧。”
周芹答允，苏培盛便立马起身去请了江诚。
后者顷刻便到了，门口的颂芝与之对视了一眼，随即便抬脚走了进去。
他先是同之前的章院判一样，为沈眉庄把了脉，随后便跪下回禀道：“启禀皇上，小主并无身孕，不知是哪位太医诊治，说小主有孕的。”
“这话不对，小主明明月信不来，”一旁的采月急急忙道，“呕吐又爱食酸，可不是怀孕的样子吗？”
太医诊治是太医的事情，沈眉庄又不会把脉，也就只能通过这些浅显的症状来判断自己是否有孕了。
周芹多看了采月两眼，这倒是一个聪明的，晓得把重点往这方面牵引，不愧为网友口中的甄嬛传最强宫女。
可哪知她刚说完，跪在地上的江太医便道：“可是依臣愚见，小主应该在前几日就来过月信，只是月信不调，有晚至迹象，应该是服药所至。”
说着，他便和周芹提起了数月前，沈眉庄曾向他要过一张推迟月信的方子，说的有理有据的。
而沈眉庄则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诚，想她当时和甄嬛口口声声说没有问题，结果如今出了事情，对方却说出这样的话，她当真为当时那个天真的自己感到好笑。
她错了，那时应该相信嬛儿的……
可如今还不能认命，她不能任由这样的屎盆子扣到自己的头上，于是便跪下说道：“皇上，臣妾是私下问江太医要过一张方子，但是此方是有助于怀孕，而并非推迟月信啊！臣妾实在冤枉啊！！！”
“起来说话，”周芹走上前去，将其一把拽起，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采月，“方子在哪儿，白纸黑字一看即可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