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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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寒地冻的，甄嬛说完就回了屋，倒是小允子有心，跪拜着恭送自家的小主。
浣碧见这小允子如此知道感恩的模样，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来。
只是让她们主仆俩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只是过了几天，首领太监康禄海便背叛了甄嬛，转而去到了丽嫔的宫里。
虽然说是情理之中，但是甄嬛的内心也极为的不痛快，就更别提流朱和浣碧了，尤其是心直口快的流朱，生了好大的气。
两人更是对那几个背主的奴才刁难了好一通才将其放走。
然而等到所有人的去留都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主仆三人却又开始发愁。
自从新进宫的小主们开始侍寝后，皇帝这几个月来就只单独没有见过自己家的小主。富察贵人，淳常在和博尔济吉特贵人虽然不得宠，淳常在更是因为年纪尚小而不能侍寝。
但是至少皇帝还是愿意见的。
就更别提安陵容和沈眉庄了。
一个月中，皇帝若说来后宫十次，三次是皇后，三次是华妃，其余的便都由这两人分去了。
这一世甄嬛没有装病，因此这性质便是大大的不同了，不是她甄嬛不愿意见皇上，而是皇上不愿意见她甄嬛。
再加上宫里那么多人的流言蜚语，即便是两位姐妹替她好生打压，可却还是有不少闲言碎语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景仁宫的皇后见状倒是没有如同对待原剧情的安陵容一般，去向皇上主动举荐甄嬛，而是静观其变，希望知道皇上的心意到底如何。
其他知道纯元皇后的人也是如此，而至于华妃等一干后来的，便只单纯的以为这个常在甄氏不受宠罢了。
就这样备受冷眼的挨着日子，忽然有一天，宫中的风声一变，忽然就传起了一个说法来。
说是这个常在甄氏是因为样貌像极了纯元皇后，这才得以入选进宫，皇上又不宠爱她，最多就是将其当一个摆设。
这话说得难听，但是却狂风骤雨一般传遍了整个后宫。
众多的妃嫔们大多都嘲笑她，唯有沈眉庄和安陵容为甄嬛言不平。
“皇上，臣妾这几日听闻了宫中的风言风语，可是真的？”
有一日周芹来到了沈眉庄的宫中时，后者便向她提及了此事。
“是。”周芹对此倒是没有过多隐瞒，因为这个传言就是他自己透露给小夏子的。
小夏子是什么人呐？
后宫八卦的一把好手，什么闲话经了他的耳朵，那基本上几乎就等于所有人都知道了。
“皇上，那……”
“朕是故意冷着甄常在的。”
两人坐在桌子旁，沈眉庄为周芹添了一杯酒，神色焦急地问道：“那皇上日后打算如何对甄常在啊？”
周芹不会喝酒，但是宫中供给娘娘的大多又不是什么高度酒，因此也就一口闷下了。
她见四周无人，只有一个采月侍立在了沈眉庄的身后，于是就说道：“正是因着那甄常在考虑，所以朕才不会动她。”
沈眉庄闻言却是更加疑惑了，可还没等她开口，便又听周芹道。
“起初，朕确实是看在她容貌像极了纯元，所以才一时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意，将这女子强留在了宫中。”
“若真说起来，纯元也不是什么好女子，她当初在潜邸时多次为难朕的皇后，可怜朕还一直将其当作纯洁无暇之人。”
“虽然后来逐渐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可年少时的那份情总不是假的，朕看见甄氏那张像极了纯元的脸，便情难自禁了。”
周芹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慌，想着自己该怎么给沈眉庄解释。
甄嬛入宫的起因就是因为纯元皇后，为了她后续不会因为这个和皇帝离心，她便要对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入宫的真相。
如此坦诚相待，想必能换来几分真心。
沈眉庄整个人都呆住了，这话她可以听吗？
她迅速打量了周围一眼，见只有采月侍立在自己的身后，而此时的她也低垂着脑袋惶恐不已，于是便吩咐其退下了。
“可是等甄氏真正的入宫后，朕又感到了无比的后悔，如此一番见不得人的心思，却困住了一个女人的一生，朕实在是对自己寒心。”
沈眉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对皇帝也是有了一些责怪，却又对其坦然和自责的模样感到了一丝敬佩和意动。
皇上原本可以不对她说这些的。
“如今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如此模样了，朕也不好再拖下去，今儿便去那甄氏处问个清楚，若是愿意留在宫中，朕便好好待她，不让纯元的影子继续随着，若是不愿留在宫中……”
“左右朕也没碰过她，便会放她出宫，更会亲自拟下旨意赐婚良人。”
沈眉庄从开始到现在，整个人都是呆住的。
在她看来，皇帝的第二种说法听起来这般荒谬，依照嬛儿的意思，大致也是选择的第一种。
虽然从结果上来说基本不会有第二种情况的出现，但是皇帝这个行为，是给他人选择的机会，也是一种珍重。
那既然皇上心里都有想法了，她也就不用再说些什么了，于是便安下心来和对方好好地用完了这一顿膳。
不知道嬛儿今后的归处会是怎样呢？
沈眉庄心中忽然有些纠结起来，既希望嬛儿能够出宫去获得自由，又希望她能够和自己在深宫之中相伴。
她等啊等，一直等到用完了晚膳过后，碎玉轩的流朱这才来报，说是甄嬛选择继续留在深宫之中。
然后呢？
沈眉庄焦急地看着流朱，却见那丫头开心一笑，朝着自己福了福身，说道。
“回禀惠贵人，皇上将我们家小主抬为了贵人，又赐了一个封号，熹。”
沈眉庄心中也不免有些欣喜，一则是能够继续和自己的好姐妹相伴，二则这封号也着实吉祥。
虽然说还没有侍寝便晋封有违祖制，但是皇上是天子，这原本想来也是没什么的。
“那皇上呢？今儿没有留宿碎玉轩吗？”
流朱回想起自己小主当时惊讶的神情，便笑道：“皇上说，当初只是为了皮相，就困住了小主，已经是轻薄轻贱之举了，陛下愿意更加珍重一些，愿从相识相知起，情深之时才好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