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吃喝玩乐斗智斗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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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娄殊重惨败在他手下,灵力受损仍强行驱动灵器,致使养伤半月余,此后发誓必要手刃山河,不论生死。
此时,虽未见其人,但再闻其声,都分外眼红了。
小师弟别离径,将请示的目光转向娄殊重,颤声道:“大师兄……”
娄殊重举手暗示其余人分散守住各个出口,却见山河优哉游哉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随即一伙人集结了过来,立马拔剑相向,比之先前的怯懦,勇气是增长了几分。
“我看你们是见不得人清静,存心来找麻烦的。”山河远远看着娄殊重,见他脸色愈来愈难看,心中几许快意暗生。
“隔壁街上有多少你们的道友,不说大家也都明白,我倒是不介意参与的人越来越多。星辰宫在玄门中好歹有些名声,认得你们的人自然也不少,就凭你们这不入流的伪装术,又能糊弄多少人?”
娄殊重嘴角抽了抽,山河眉头挑了挑,两人重见,一个咬牙切齿,一个闲言逗趣,看模样又有几分像仇人呢。
“你信不信我过去大喊一声,就会有很多人应声而至?”山河继续说道。
娄殊重亮出了寒光凛凛的清霜刀,道:“那样你只会死得更快!”
“看样子你是不信了,不妨来试一试?”山河笑着开始往后退了。
见他往后退,这群人直围上来,娄殊重的刀飞得最快,直往山河逼去,眼见的就要穿膛而过,他也不躲避,准确来说是他根本躲不开。
看他不慌不忙,其他人以为其势在必得,或有几分藐视,谁知他将此刻生死托付给了另一人。
就在飞刀将触其衣时,一股子强劲之气从后推来,再从前胸破出,直把清霜刀的凌厉煞气硬生生削弱了大半,愣是把刀逼停在胸前。
早在刀出击时,娄殊重也紧跟而来,抓过飞刀凌空便是一斩,堪堪把路面破出了一道深深裂缝,直延伸到街尽头。
山河被推开丈外,至此整条街的结界也生成了,而方才的阵仗多大,也无关周遭住户与隔壁行人。
原来就在他对娄殊重言语相激时,一直隐藏的拾泽正在悄悄布下结界,以免动静太大引起巡司的注意。
结界结印术法是由山河临时传授,也幸得拾泽天赋高,一学就会,才能顺势布下这个结界。
山河松了口气,好在有惊无险。
少年的突然出现,让星辰宫一伙如堕云雾中,莫非短期之内,他又找了个帮手?而且这个帮手看起来并不弱。
“嘿!那个脸臭臭的,我来陪你玩!”拾泽拍了拍手,冲娄殊重说道。
山河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道:“要想玩,他是第一关,先过了再说!”他抛下一句话,拔腿就跑。
见他一遛,所有人扑了过来,却被拾泽硬生生逼退了。
不过拾泽的目标在娄殊重,对于其他人,山河没有交代的,拾泽也无意去阻拦,因而除了娄殊重外,其余人都寻空档追向了山河。
来此之前,星辰宫一伙对于擒拿山河已有了计划,怎奈一人的加入,让整个计划扑空。
星辰宫所来子弟虽然力不敌人,但至少尽了本分,能拖住山河一时半会,等娄殊重一到,也就好办了。
山河有意将人引进小巷,其后的各种绕,让追赶的人晕头转向。
原先在城门前与望楼上,对鹿无城的基本建筑布点和街道规划,已熟记在心,后又在闲逛中,对巷道内各种摊位摆设了如指掌,期间对于设计陷阱和引人入坑的手段,也是早有计划。
前方入口是布坊后院,隔两巷就是驿馆的马厩,马厩后边是通往城门的小巷,山河心里盘算得快,拐角窜进了布坊。
后头一剑开路,破空穿来,连连刺穿一排晾晒的布料,三五人一头钻进高挂的布匹中,提剑搜寻。
有些布刚挂上布架,底下还滴着水,经风一吹,布上的色渐变开去,如同魔幻。
染缸中上升的热气,让整个后院都充斥着各种颜料的味道。
“嗖嗖”两声,恍惚中看到了人影在布匹中穿梭。
提剑几人随即捻诀以剑追踪,“咻咻咻”,剑在穿行,布也在缠绕,令人眼花缭乱,却无人再见到山河的身影。
砰!砰!砰!砰!
染缸忽地炸裂开去,缸中的水陡然四面溅起,几人避之不及,忙抽下身旁的布匹遮挡,这么一拉扯,支架连同竹竿轰然摔落了一地,躲得快的人就跳开去了,躲得慢的人就溅了满身的染液。
待推掀开沉重的布架时,他们身上就满是深浅不一的花色了。
几人面面相视,顿觉好笑。
“诶?小师弟呢?”率先有人发现小师弟别离径不见了。
院内忽响起了女人的声音,想必是惊动了布坊的主人。
肇事这几人顾不得许多,急召回了剑,就跳墙而去。
山河则将敲晕的别离径,用布裹着扛在肩上遛进了马厩里,后又披了件从布坊里扯下的蓝布做披风,从另一侧出了小巷。
另一头,拾泽匆匆跑到城门处,见山河已等候在那里了。
“人呢?”山河将他额头上的汗擦掉。
“快追上来了。”拾泽喘着气道,看到山河手中多出了把陌生的剑,又多了件碍眼的披风,疑问道,“你这剑怎么来的?还有你这披风?”
“首场比试我们胜出了,赢了他们一把剑。”
“太好了!”
“没有披挂,意思一下。”
“是随意了些!”
“无妨。”山河交给他一个手指长的木筒,“现在进行第二场比试,你先出城,在城外三里处的山坡上放出信号弹,信号一出,再折回城门外等我,别被人发现,明白吗?”
拾泽点了点头,接过木筒。
“对了,若有巡司追出,别拦也别管!”山河附上一句。
拾泽再次点头,兴冲冲跑出城,城卫们却丝毫没有察觉,更别说是阻拦了。
他一出城,山河就立即转身离开,才刚离开,娄殊重就追了出来。
看城卫们把守森严,就又止住了脚步,那人竟然从他眼皮底下溜走,娄殊重绷得紧紧的脸愈发的深沉起来。
“大师兄,大师兄!”身后传来几声呼喊,师弟们一身狼狈地追了过来。
“你们……”看他们衣衫不整又脏兮兮的模样,娄殊重的脸色更难看了。
“小师弟不见了!”他们异口同声,抬手擦了擦脸上和身上的染料。
五个师弟只跑过来四个,小师弟确实不见了。
娄殊重面冷心沉,自感被人耍了,狠狠地撺紧了拳头。
鹿无城刚入申时,街上并无此前热闹,是什么人做什么事皆一目了然。
山河贴上了两撇马尾鬃做的胡须,拎着剑正在街上大摇大摆游荡着,还特地光顾了几个术士摆的摊,或多或少地闲掰了几句,要么问路,要么打听有没有见过和他一样拿着剑的人。
意料之中的是,当摊主们见到他手中所持的剑时,都是盯着剑愣了一会,随即敛眉摇头,最后将他打发走。
山河抬头看了看天,时辰是差不多了,按理此时应该是……
砰!空中绽放出了星辰宫特有的信号标志:众星拱月!
这一声尤其吸引了道上人的目光。
娄殊重一行人对这声极为敏感,率先反应过来:信号的方向在城外!
“师兄!”其余人皆叫道,“那是小师弟放出来的!”
“不长记性的蠢货!”娄殊重又重重骂了声,信号的发出等于又一次暴露了踪迹。
星辰宫月前的那一次无心之失,多少引起了同道的注意,是以,他们来鹿无城之前,也通了气不可用信号弹联络,而改用了其他暗号。
但看这次的信号联络,怕是有蹊跷。
“小师弟一定是出事了,大师兄!”
娄殊重犹疑半会,在其余师弟的催促中,最后还是转头急冲冲朝城门方向疾行而去。
“那是星辰宫的信号!”当众人还沉浸在揣测中时,山河嘴角衔笑,持着剑在街上狂奔了起来。
这一举动又一次引起了乔装的术士们的注意,他们对视一眼,也朝着信号发出的方向奔去,期间又遇上了星辰宫的人,就更加坚定了目标就在城外。
山河盯着那伙背剑客已久,忽地从他们身旁撞过,还故意高喊一声,道:“终于抓到了!”
被撞之人一阵恍惚过后,看清了匆忙而过的人手中的剑,惊道:“月影白剑?那是星辰宫的人!”
同行中一人沉沉发问道:“你看清楚了吗?方才是星辰宫发出的信号?”
此人剑眉星目,精神奕奕,看神情与问话,应是当中地位最高者。
“看清了,就在城外!还有刚才那人,也是星辰宫的人,他朝着城门方向去了。”另一人随即应道。
“那可真巧,都来凑热闹了。追上!”那人手一挥,几个背剑客同时追了出去。
就在这时,不知何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伴着噼里啪啦的声响,马长嘶慌乱窜出。
十几匹马冲出了街道,撞翻了小摊,惊扰了行人,马踏声、嘶叫声、惊叫声,各种声音从街头到巷尾连连不断。
一时之间,犹如兵荒马乱。
马无目的到处乱撞,显然是受了惊吓,也把行人吓得四处躲了起来。
山河卸了一身行头,朝奔腾的乱马冲了过去,试图勒住缰绳骑上马背,但无果,场面一度难以控制。
果不其然,巡司还是出动了,上报是“马脱缰,市混乱,须驯服”。
但在城主看来此等小事不必逐层汇报,因此大祭师那边也就不得而知了。
山河费劲骑上了马,一路大喊:“快让开!快让开!危险!快让开!”
不知有意无意,马群一个劲朝城门方向冲去,冲散开了原来那群往城外奔去的术士们。
原本城门把关森严,如今受惊的马群,倒是给急欲出城的人,创造了一个难得的条件。
呼喊声靠近,才刚准备轮值的城卫们探出了头,瞬时惊呆了。
只见马群中一人艰难地骑在马背上,尝试稳住却怎么也稳不下来。
“快来帮忙!”山河冲着惊住的城卫大喊。
眼尖的庆生立即认出了山河来,震惊之余,抬手急招了其余几个城卫迎上前帮忙。
“是昨夜的那位兄弟!快帮忙!”这一声喊倒是把怔愣的城卫喊回了神,就都纷纷上前去。
但马凶得不行,城卫们还未靠近,就被逼得四处闪躲了。
山河不得已猛力往后勒住缰绳,马匹一个后仰,愈发暴躁,开始乱跑乱踢。
有的马已冲出了城门,有的围在城门处乱转,毫无章法。
而趁此混乱场面,那些伺机已久的术士也隐在马群中冲出了城。
就在这时,本欲趁乱出城的娄殊重,认出了正在控马的山河,那股子狠劲顿时提了起来,盯着马背上的身影,缓缓拔出了刀,对其余师弟说道:“你们先出城。”
师弟们领命,趁乱混入了马群。
混乱声中,冲出了几匹高大俊俏的白马,四蹄翻腾,长鬃飞扬。
看这架势必是二十八骑到了。
“是巡司!巡司到了!”众城卫似乎在慌乱无措中看到了希望。
娄殊重拔出的刀,缓缓又推了回去,双目狠狠瞪着那个背影。
冲出的白马灵性异常,绕着惊惶的马跑了起来,将这群无主的马圈在一起。
马匹行动受阻,只在圈内蹦跶,但依然无法稳住失控的情绪,冲散了娄殊重的视线。
白马背上的巡司各个英姿飒飒,一脚从马鞍上踏起瞬时离了白马,再跃上惊马背上,暴力紧勒缰绳,强行稳住惊马的情绪,惊马顿失方向,嘶叫乱踢暴甩了一顿,就渐渐安静了下来。
马背上的巡司除了暴力控制,还需脸上毫无动容,情绪也不能波动,这才是稳住马匹的关键。
众人齐声叫好,为减少无辜受伤,巡司控马不用灵力,虽用的是暴力,但凭其驯服出来的灵性异常的白马,就可知道此法也必然行得通。
山河瞥眼处,迎上了娄殊重的目光,暗叹不妙啊!
这场面,娄殊重仅凭一刀就可以取了他的性命了。
他急掉转马头,佯装马匹再次受惊,一个强拉缰绳,马蹬蹄后仰,山河双腿紧夹马腹,瞄准一个势头,连人带马趁虚窜出。
众城卫见山河所骑的枣红马再次发狂,无不骇然,都替其紧捏着一把汗。
娄殊重本欲强势追出,奈何巡司的介入,让其再次受阻。
“兄弟!危险!快回来!”庆生眼见的山河被狂马带出,追出好远,也未能赶上,就只能在后头干叫着。
紧随山河而去的另有巡司二人,马蹄乱踏,尘土纷扬,声音愈来愈远。
出城一里地,山河把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一手抓缰绳,一手抚摸着马的身体,轻轻在它耳边说了几句柔柔的话。
原本暴躁的马儿,竟然因为他的举动,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山河回头望向城门方向,见巡司追了上来,就翻身下马,拔了路边的枯草喂马。
“辛苦了,马兄弟。”山河顺了顺鬃毛,蹲在路边看马吃草,顺便等着巡司上前来问话。
未几,巡司二人骑马已至,一人骑于马背上高声询问道:“可有受伤?”
山河皱眉,一手捂着腹部,缓缓回道:“大伤没有,就是被踹了一脚。”
闻言,另一巡司下马准备检查山河伤势,被他连连摆手婉拒了。
“不劳费心,小伤无碍。不过这马还真难驯服。”山河一番感慨。
“驯服不难,看是什么人。”马背上另一人接了话。
“你是城中何处人家?”下马那人问道。
“我就是出来备货的,刚好撞见了这群马从那个驿馆跑出来,像是受到了惊吓。”
“可知因何受惊?”
“应该是爆竹,我追上去的时候,它们就是拖着爆竹冲出来的。”山河指着马尾上被炸伤的痕迹煞有其事说道。
二巡司对视一眼,立即意会。
“若无事早些回城。”巡司说完翻身上马。
山河摸了摸马背,说道:“待它多吃点,我再牵它回去。对了,麻烦跟城卫大哥庆生说一声,我没事。”
巡司再想询问,山河立即补充了一句道:“他是我兄弟,拜托了。”
巡司们点了点头,一个转身骑马回城。
看着他们远去,山河摆弄着枯草,轻呼了声:“出来吧。”
“哥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不知拾泽从何处窜出来,但能做到不被巡司发现,就证明藏得还不赖。
“我信你!”山河牵着马往另一条道走去,拾泽欢呼雀跃地跟在身旁。
“哥,你的披挂和剑呢?”
“要来无用,全送还给人家了。”
“我们又赢了吗?”
“嗯!今日玩得开心吗?”山河点点头道。
“开心!”拾泽主动牵过缰绳,两人有说有笑淡出了若悯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