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太子,你是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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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凤宫。
皇后一巴掌拍在太子脸上。
“你好生糊涂啊！”皇后声嘶力竭，“你真是要气死本宫……”
太子哭丧着脸抱紧皇后的腿，“母后，儿臣知道错了，后悔了。儿臣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都是老三，是他，是他非揪着这案子不放，宁愿抗旨也要扳倒儿臣。”
皇后抹开太子的手，“就这么简单？你说的话连本宫都不信，你当你父皇年老糊涂了不成？你老老实实告诉本宫，咱们还可以一起想办法看能否糊弄过去。快说，不得有丝毫隐瞒！”
“母后，儿臣刚才所说都是真的，真的只是这样。”太子咽了口唾沫，“一切都是魏天杰干的，见那商户家的小姐生得极美，魏天杰瞧上了那小姐，可人家不待见他，还骂他身无所长、狗仗人势。魏天杰气不过，就找人杀了那商户全家。儿臣只是替他掩盖罪行。对，就是这样。母后，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儿臣不敢骗您。”
皇后只觉脑仁在充血，“自从你外祖父不在了，这些年魏家的确也是没落了一些，可好歹本宫这个皇后还在，你几个舅舅好歹还在朝中为官。若真是那魏天杰有了麻烦，先不说魏家人会不会为魏天杰出头，就算肯，他们又岂会没有办法，非要找你堂堂太子出面摆平？你们一个个，都把本宫蒙在鼓里，以为本宫傻是不是？”
“母后，儿臣不敢。他们这不是不敢来找您吗？母后，您消消气……”
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气息逐渐平静，“好吧，既然你不肯说实话，就休怪本宫不念母子之情，不认这个母家。本宫这就去向皇上请罪，将本宫的怀疑一并告诉皇上，早日与你、与魏家撇清干系，免得将来受你牵连平白丢了性命。”
太子脸色煞白，一把抓住皇后，“母后……”
皇后一看太子那模样，就知道此事定另有隐情，耐着性子说：“那好，本宫再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
太子不敢再撒谎，赶紧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
“那商户，表面上只是贩卖布匹的，其实，其实是儿臣的人，平常往来全国各地，替儿臣筹措银钱之类的。您知道，儿臣要养那么多兵马，需要很多银子。儿臣不方便出面，一直以来，这些都是大舅在外替儿臣张罗。两个月前，大舅发现他们有异心，便让人做掉了他们全家十一口，儿臣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儿臣的所有事情，大舅都知道，所以儿臣只得替他善后。”
皇后惊得倒吸一口冷气，“你这个逆子！你是太子，是嫡长子，这皇位迟早是你的，你就这么急不可待？你去恶心恶心靖王也就罢了，反正你父皇也讨厌他。可你要提前去触碰这皇位，就是触了你父皇的逆鳞……都是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若不用那个贱女人去羞辱靖王将他气极了，他这次又岂会揪住你的把柄不放？”
皇后悔不当初，不该帮着太子让皇上给靖王赐婚。
可赐婚时，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案子，还会落在靖王手上。
她更没想到，那个梅雪儿，竟然还查出了真正的死因。
太子也没想到。
崔宏靖之前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去年皇上才任命他为刑部司宪郎中，负责审覆大理寺与各州府刑狱。
一个王爷，居然只任了个从五品的官，这皇帝，也是没谁了。
但这个职位阶品虽不高，却很要紧。
太子赶紧安慰她：“母后宽些心，这些事父皇应该不知道的。”
皇后气得翻白眼，“本宫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你父皇若不知这些事，又岂会说你尽做些下作的事，还要替你擦屁股。他若不知，又岂会阻止靖王查案？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保全你，替你留一块遮羞布！”
太子怔了怔，有些不敢肯定：“母后，这不过是猜测，或许父皇只道此案不过是那魏天杰做的混帐事，怕儿臣牵扯进来。”
皇后一想，此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待看下一步皇帝如何做，再作打算。
“那，魏天杰又是怎么牵扯进来的？”她继续问。
“母后您知道，魏天杰是五舅的遗腹子，他父亲不在了，母家又软弱，外祖父和外祖母离世后，便无人照拂他母子俩，魏天杰在魏家也没什么存在感。大舅便以他母亲要挟他，此案如若靖王要追查到底，就让他顶罪。可是母后，儿臣答应了魏天杰，只要这事揭过去了，儿臣保他母子终生平安富贵。毕竟关上门是一家人，儿臣一定说到做到。”
“好一个‘一家人’，你也知道那是一家人哪？”皇后已然有些站不稳，“你们一个个的，还是人不是？连自家人都要算计，利用？你外祖父外祖母走后，本宫和魏家是较以前生疏了些，可好歹也是本宫的母家，那魏天杰好歹也是本宫的侄儿、你的表弟！竟不知你们竟然背着本宫，做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还说什么这事揭过去了，保他母子终生平安富贵。本宫就问你，这事揭得过去吗？十多条人命哪，他魏天杰还能活？你骗鬼啊！”
“母后，父皇多疑，如若找其他人顶罪，反而瞒不过父皇。魏家人出事，儿臣欺上瞒下让京兆府尹从中做点手脚，这样顺乎情理，父皇才肯相信啊！现在儿臣都坦白了，求母后帮帮儿臣，儿臣不能失去东宫之位。”
“你还在想东宫？你这个蠢货！”皇后冷笑，他虽然跋扈，心眼小，可对皇帝是死心塌地的，只盼着能尽力让太子名正言顺登上皇位，万万没想过要助太子谋逆，这是底线。
“先说说如何保住你的命吧！立刻让你大舅进宫，本宫倒要亲自问问他，他凭什么越过本宫，蛊惑本宫的儿子、蛊惑当朝太子，行此悖逆之事。”
“可父皇那里……”
太子话说到一半，门外传来宫女急切的声音，“皇后娘娘，太后突然病倒了，太医正赶过去，情况好像不太妙……”
皇后呆了呆，一把将地上的太子扯起来，“还不快起来！马上随本宫去寿康宫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