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究竟是怎样的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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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墨度似笑非笑。
“亲爱的吸血鬼猎人，你确定要跟我这种肮脏的吸血鬼做交易？”
被点破了心思，西尔斯也不恼，只是抽出手里的匕首，划破了手掌，献上鲜血。
“伊莫金，去吧。”
伊莫金松开了曲墨度的手，迫不及待地舔舐起那对她有致命吸引力的血液。
她叫伊莫金？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看到伊莫金稚嫩的脸，跟自己妹妹十分相像，他不禁心里一软，这么一张亲切的脸，却长在吸血鬼身上，实在是，实在是，太犯规了。
等到差不多，没等曲墨度开口，伊莫金才恋恋不舍，松开西尔斯的伤口，回到曲墨度身边，不去看那对她有极度诱惑的人类。
曲墨度揉了揉伊莫金的脑袋，以示赞许，“带路吧。”
西尔斯苍白着脸点点头，寻路的事他刚才就考虑到了，所以放了一个迷雾弹，里头掺杂了一些特制的香料，强盗沾染了香料，就能够让培育的蜜蜂寻到。
他放出寻踪的蜜蜂，三人跟着蜜蜂一起寻找。
蜜蜂不会受地形限制，有障碍直接就飞过去了，这可苦了西尔斯。
他一个人类，没有特异功能，只能苦哈哈跟在蜜蜂后边跋山涉水狂奔。
反观曲墨度和伊莫金，拥有吸血鬼的变态体能，崎岖的路在他们两人的脚下如履平地，连衣角都不曾脏半分。
西尔斯有些嫉妒，一口气没有提起来，咳嗽了一下，牵动刚才受伤的胸口，疼得他脚下一滑，跌倒了，脑子一片空白，好半天没有站起来。
好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
就这样吧，西尔斯你已经很好了，再努力一点就会死掉了。
西尔斯想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让自己好受一些，然而，当他闭上眼时——
－哥哥
妹妹在叫他？
西尔斯努力抬头，迫切想要看一眼妹妹，然而，他什么都看不见，又丧气地任由自己在地上仰望天空。
他实在是太累，以至于出现幻听了。
妹妹……他的妹妹还在家里等着他，他不能在此刻倒下。
想到妹妹的笑颜，西尔斯咬了咬牙，吞下口中的血沫，挣扎着想要起来。
“没事吧？”
眼前出现了一双洁白如玉的双手，这双手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苍白，但挡不住它惊人的美丽，像是上帝精雕玉琢的艺术品，让人心生敬畏。
西尔斯知道那是曲墨度的手。
一只吸血鬼向人类伸出援手。
他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至少这颠覆了他的认知——
吸血鬼似乎不都是欲望支配的野兽，至少还有像曲墨度这样，闪烁着人性光辉的吸血鬼……
望向那双无瑕的手，突然对曲墨度感到有些好奇。
他是怎么做到不被欲望支配，是怎么做到保留人性？
张了张嘴，西尔斯终究是没有问出来，他只是接受了曲墨度的帮助，任由曲墨度拉着自己起来，抿着唇继续赶路。
只是，他越走越慢，越走越慢，逐渐掉队了。
好在蜜蜂的脑子不是特别聪明，不会挑就近的或者好走一些的路，只会走直线，他只需要跟着一个方向走，总能找到他们。
脚步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疲惫，每迈出一步，都需要巨大的毅力和勇气，才能承受身体撕裂般的疼痛，在这样的疼痛下，他自己划伤的手上的伤口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到最后，西尔斯痛得麻木了，只能机械地走着。
又翻过了一座山峰，终于，他抵达了强盗的城堡。
这是一个用石头和木头垒起来的坚固围墙，此刻却空门打开，他毫不费力地走了进去，看到地面一片狼藉。
咔嚓——
不远处，曲墨度刚拧断最后一个强盗的脖子，淡淡的血腥味充斥了整个城堡。
为了防止血液引起自己失控，曲墨度没有用锋利的武器，而是徒手一击致命，即使如此，临死前从嘴角溢出的鲜血也足以让这个寨子变成修罗场。
横七竖八的尸体死不瞑目，又死得其所，西尔斯只觉得有些反胃。
而曲墨度，依旧是那副从容的样子，伫立在遍野的横尸之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欣赏风景。
也许，这么多唾手可得的食物，对于吸血鬼来说，的确算得上是美景。
轻而易举凭借一己之力覆灭了整个寨子，这样的曲墨度让他不寒而栗。
他强忍着不适来到曲墨度面前，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公主和伊莫金呢？”
曲墨度指了指马车，“为了防止闻到血腥味失控，她们俩待在马车里。”
伊莫金身为新晋的吸血鬼，对自己的欲望掌控还不够，所以不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西尔斯能够理解。
至于公主……
她，她可是人类，曲墨度竟然放任一只吸血鬼呆在公主身边！
也是，他的许愿只是将公主就回，没有说必须保护公主的人生安全。
顿时，西尔斯冷汗就下来了，他忍住疼痛快步跑到马车前，要是公主有个闪失……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自己妹妹的笑颜，忍不住双眼通红。
下一刻，马车门打开，公主正戴着面纱，端坐在里边，和伊莫金有说有笑。
“公主，你没事吧？”
西尔斯的手不自觉摸上了腰间的木制匕首，这是他杀死吸血鬼的依仗，他保证，只要伊莫金有异动，他会毫不犹豫拔出匕首，插进她的心脏……
即使她跟自己的妹妹十分相像！
“哦，亲爱的骑士，我没事，谢谢你找来救兵救我。”公主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别扭，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
西尔斯没有忽略这个异常，无礼地上下打量公主，她似乎真的没有遭受到什么别的伤害，才松了口气。
公主应该是被劫掠到强盗窝，吓坏了，才会表现出异常。
“这是我应该做的，公主。”西尔斯行了一个骑士礼，望向沉默的伊莫金，心中忍不住泛出丝丝愧疚。
她即使是吸血鬼，还这么小，还在曲墨度的教导下十分听话，自己怎么能够怀疑伊莫金会吸公主的血呢？
“西尔斯，这里的空气实在是太令我窒息了，能不能，能不能请你赶紧带我们离开？”
西尔斯这才注意到，房间内有奇异的香气，在房间里，恰好能够盖住血腥味的袭扰，现在他把房门大开，丝丝缕缕的腥味钻了进来，让公主皱起了眉头。
公主不喜欢这血腥味，这很正常，很少有正常人类会喜欢这味道，西尔斯能够理解。
“遵命，公主。”
他带着安静的伊莫金下车，跟曲墨度道了谢，两人分道扬镳。
西尔斯回望那一大一小牵手走远的背影。
曲墨度……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