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道德绑架？我反手绑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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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月怀真要跟李志琼对质，周立还是有点发憷的。
毕竟虽然不发工资要下岗是真的，可借钱买鞋买文具盒是假的。
叶庆在此时挺身而出，直接堵死了张月怀跟李志琼对质的道路。
说到不得体的时候，叶庆看了一眼旁边的张月怀，很明显说的就是她。
但这就跟蒋红苇的“悄悄话”一样，张月怀明知道叶庆说的是她，其他人也都知道叶庆说的是张月怀，可叶庆没有明摆着说是张月怀，她就不能辩驳，因为一旦辩驳，叶庆只要轻飘飘地说一句“我又没说你”就揭过去了，张月怀却就要戴实了不得体的帽子。
“好，校领导班子准备一下，过段时间开个研讨会。”谭立言身为校长，召开研讨会的话一出口，基本坐实了张月怀嫌贫爱富，歧视下岗工人子弟的事实。
张月怀震惊地盯着谭立言，满面的难以置信：“谭校长，你是知道我的……”
对上张月怀震惊的目光，谭立言开口：“张老师留下，其他的老师你们先回去。”
听见谭立言这样说，校长办公室外围着的教职员工都散了。
“走吧，”叶庆也牵着周立，“我们也出去了。”
周立走了两步，回头看向张月怀，她的精气神一下子垮了下去，说是如丧考妣也不为过。
道德绑架？我反手绑架回去。
叶庆把周立送到了实验班的门口，周立就顶着同学们的目光凯旋一般走进了教室。
同桌鲁浩凑过来：“周立，你没事吧？”
周立理所当然地道：“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那你还请家长吗？”鲁浩继续问。
“张老师没说，她再说我再请吧。”
鲁浩瞪圆了眼睛，虽然没说话，周立却能够从小胖墩的眼睛里看出他满脸都写着“竟然可以跟班主任在请家长的事情上讨价还价，真厉害”的崇拜。
要收服小学生的崇拜真是太容易了，这样想着，周立坐得更加板正了。
下午剩下的课如常进行，周立没有再见到张月怀，放学就直接回家了。
周立到家的时候，李志琼已经做好了晚饭。
母女俩吃过饭，周立开始做作业。
这个时候的作业不算多，李志琼给周立规定了每晚九点睡觉。
周立写完作业，看了会儿电视，九点准时睡了。
半夜，周立忽然醒了。
周立坐起来，满头大汗地看了看周围如同记忆中小学所住的房子的摆设，又看了看自己比记忆中小一号稚嫩许多的双手，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似乎不是一个梦，她好像是重生了。
重生？像小说里的故事那样，重生到了自己小学五年级的时候。
所以白天用发疯文学教训蒋红苇和张月怀的事情也不是在做梦？
小时候真正发生过的事情当然不是今天这样，那时候的周立可不懂什么发疯文学，反道德绑架。
……
李志琼终于发工资了可以给自己买新鞋明明是高兴的事情，可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穿着新鞋到学校会面临什么，周立在整个买鞋的过程中都表现得不高兴。
后来李志琼给她买了新的文具盒，她依旧不开心。
李志琼让她下午穿新鞋的提议，自然也被她否决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周立依旧不肯换上新鞋，李志琼好说歹说，终于发了怒，把周立打了一顿。
一大早就挨了一顿打的周立抽抽搭搭地到了学校。
前脚进教室，后脚就有人把她穿新鞋的事情告诉了张月怀。
虽然已经是第二天，但张月怀还是没放过这个在社会主义羊圈里抓出资本主义社蛀虫的机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诘问周立不是没钱吗？怎么能穿新鞋了？
周立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爸妈要下岗了，毕竟就连老师都说下岗是丢人的事情。
自然被张月怀问得下不来台，又哭了一场。
当时她把文具盒藏在书包里，没有被发现。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周立的书包并不算一道坚实的墙壁。
过了几天，张月怀发现周立用了新文具盒，又趁机诘问了她一番。
等于一双新鞋，一个新文具盒，让周立被张月怀道德绑架了两次。
……
周立有短暂的兴奋。
她真正地教训了蒋红苇和张月怀，想起蒋红苇大哭和张月怀吃瘪的样子，周立笑了。
害怕被一墙之隔的李志琼听见，周立躺下来，用枕头蒙住自己的头，躲在枕头里笑了一会儿。
周立当然也知道今天这个事并不能让张月怀伤筋动骨。
谭立言至多关起门来说张月怀一顿就完了，甚至连扣工资都没有，高拿轻放，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
但周立给张月怀埋了一个定时炸弹。
现在看不出来，等到明年，六年级的时候，谭立言被迫把揣进口袋的代管费吐出来，卖豆浆的事情也黄了，他就能想起今天，想起周立说张月怀对他收代管费豆浆费的不满，到时候有张月怀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周立笑得更加开心了。
一会儿之后，周立放开枕头，下了床。
周立走到李志琼房间的门口，借着朦胧的月色，看着躺在床上的李志琼。
看着此时比同龄人都更加年轻健康的李志琼，很难想象她二十多年后苍老的样子。
看了许久，周立又默不作声地退了回去。
重新躺在自己的床上，周立望着天花板，她决心改变李志琼的命运，也改变自己的命运。
改变李志琼命运的核心，就是让她跟周庭礼离婚。
是的，周立要让自己的父母离婚。
周庭礼原本姓杨，家中有六男三女九个兄弟姐妹，周庭礼排行老四。
十几岁的时候，杨家穷，也因为周庭礼的姑姑没有生育，就将他抱养给了姑父，改姓周。
那时候的工作还是“世袭制”，不久，周庭礼就接养父的班进了转运站，后来做了经理。
周庭礼具有这个时代从底层爬上来，陡然暴富的凤凰男所具有的一切品质，穷大方，爱显摆。
他抽烟，喝酒，玩女人，还挪用公款。
下岗清算的时候，李志琼带着周立跟着转运站的其他人一起去总公司拿钱。
总公司给别人结算倒是爽快，到了李志琼这里却一分钱都不想给。
别问，问就是“你家老周那对不上账的一百多万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