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如果有选择,谁会愿意欺骗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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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洒在村落上，为房屋盖上了一层金沙。
宁静的村落里，空气清新，隐隐约约传来家畜的吼叫。
要么待在海上，要么就在企鹅城堡里的戴维，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美丽的自然景象了。
这让他想起了一开始当猎户的时候，在被海贼劫掠屠村之前，就是这种宁静淳朴抚慰了他刚刚穿越后的无所适从。
很明显，这里比起那个已经化作废墟的地方要美丽富饶许多，只要无视掉这里的居民那丑陋的外表的话……
这些人都是眼歪嘴斜，五官扭曲，而且越老越严重。
戴维大概已经确认了这绝对不是病，而是有什么在影响着他们。
只是他还无法确定具体是什么。
远处传来孩子们清脆的笑闹声，戴维转头看去。
与其他居民比起来，这些孩子情况好一些，比之寻常的中等居民还要“正常”。
只是随着他们长大，想必“丑病”会越来越严重，最终变得和他们的父辈祖辈一样“丑陋”吧。
“吃饭了。”
大人的呼唤声此起彼伏传来，孩子们彼此相约饭后再一同玩耍，一个个撒丫子朝自家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小麦克回到一半，似乎想起了什么，折返回来，气喘吁吁地跑到戴维身前。
“哥哥，去吃饭了。”
戴维下意识想要拒绝，谁知道吃下这里的食物会不会引发“丑病”，可看到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话到嘴边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他心下暗叹，点了点头，跟着小麦克回屋。
“你怎么还在这里？”
老麦克见戴维跟着小麦克回来皱了皱眉头，不过手上却默默添了一副碗筷。
晚餐很简陋，一条煎鱼，一碗没有油水的炒野菜，配上米饭。
“坐吧。”
戴维道了声谢坐下。
小麦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而且乡下哪里有谁会教用餐礼仪？吃得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吃慢点，给客人留点。”
老麦克严肃呵斥，见戴维不动筷，呻吟着起身，拿出一碟小盘子分了些炒野菜递到戴维面前。
显然是误会戴维厌恶他们的长相，不愿吃同一碗的食物，特意分开的。
戴维拿起筷子，夹向煎海鱼，就见老麦克脸色一变，伸出筷子拦住了即将夹到海鱼的戴维。
戴维目光一闪，刚才他就发现煎海鱼只有老者在吃，小麦克从头到尾都没有去看一眼。
可先前，对方明明津津有味的吃了戴维赠送的海鲜干货，明显不是海鲜过敏之类的问题！
面对戴维求知的眼神，老麦克叹了口气，解释道：“海鱼不能吃，其他的吃一些也没关系。”
“可以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吗？”
戴维知道不是老麦克舍不得海鱼，自己这个外人舍不得，难道连宝贝似的孙子也舍不得？
“你知道这些干什么？反正没几天就离开了。”老麦克不愿多谈。
戴维见状只能加重语气道：“你甘心吗？看着小麦克一天天变‘丑’你就没想过改变吗？”
戴维的话让老麦克脸色大变，他霍然起身，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戴维，颤声道：“你知道？”
“你在惧怕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之所以不让我吃海鱼是因为‘丑病’吧？小麦克比其他孩子症状轻一些也是因为你不让他吃海鱼？”戴维结合先前看到的情况，笃定道。
老麦克反反复复盯着他看了好久，确认他并不知情，确实只是观察力强一些，想得知答案的外人，这才长叹一声。
“你没有猜错。吃海鱼确实会积累更多的‘丑病’。”
“积累？”戴维反问。
“对，积累。”老麦克点头，“丑病并非生来就有，在这里生活越久，岁数越大，丑病就会越来越严重。”
说着他眼神放空，语气飘忽，“你应该发现了，我们这里老家伙很少，因为大多数人到中年就会因丑病晚期而死去。”
“我们这些残留的老家伙，其实算起来病历跟那些中年人差不了多少。”
“在我们还小的时候，这个国家是没有丑病的。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繁华，是一个贫穷到连路过的海贼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国家。”
“而改变这一切的就是现任的国王约瑟夫一世，以及他的心腹大臣文雄·拜登。”
戴维眉头一皱，果然是人为的，而且这么大范围的影响，很难不怀疑是能力者。
“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海鱼比其他东西更危险？”
戴维还待追问，却被老麦克挥手打断。
“明天一大早，我带你去参加我们几个老家伙的活动，到时你就知道了。”
戴维见他都这么说了，只能点头应承下来。
他瞥了眼不知何时停下筷子，认真听他们讲话的小麦克，掏出了一些干粮海鱼和熏肉。
“不用了。”
这一回老麦克没有接受，严肃地回绝了戴维的报酬。
他怜爱地摸了摸孙子懵懂的小脑瓜，挤出一丝笑容对戴维道：“对我们来说没有区别。”
戴维听出了老麦克的无奈，结合之前他明知海鱼危险，却依旧面不改色吃下去的举动，读出了浓浓的自暴自弃。
“你明知道这里危险。为什么不试着离开？”他忍不住问道。
“像我的孩子一样吗？”
老麦克的一句反问，问得戴维哑口无言。
一声饱含无奈的叹息过后，老麦克仰望窗外的明月，轻声道：“如果有选择，谁会愿意欺骗自己呢？”
……
受到国王盛情款待的一行人回到住处。
许多人对那奢华的宴会回味无穷。
“怪不得告诉我们不用在意着装，原来是根本不怕被我们比过去啊。”
“真是太奢侈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巨大通透的宝石，太美了。”
“宴会里端上来的食物都好美味，咱们的伙食部也应该跟人家学学。”
“那么昂贵的酒水，国王竟然用来宴请我们，要不是怕给商队丢脸，我都想讨要几瓶了。”
“真好啊，希望我们有朝一日也能过上这么富足的生活。”
其他人七嘴八舌兴奋讨论的时候，为首的寇沙、赫莉、克拉拉等人的表情却不是很好。
他们彼此眼神示意了一下，与众人告别后，又聚到了一起。
“不太对劲。”
“王宫里仪器显示数值为零，可一步之遥的大门外，却飙升到了10点。”
“如果这个仪器真是测量‘丑值’的，那所谓的下等人生来就丑的说辞，不攻自破。”
就在众人彼此拿出相差无几的仪器讨论的时候，一道声音在阴影处响起。
“那个仪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