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新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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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未央没想到程京妤会在这儿等着。
但是她略微思索,也就明白了她为何会在这儿等着。
因为方才她离开前,下人过去给傅砚辞送东西,虽然她没看清是什么,不过下人说是程郡主送的。
“郡主好兴致,喜欢蹲在人门前了么?”
春华听她语带嘲讽,活像是在指她家郡主是狗,她气不过:“哪比得上唐姑娘两面三刀啊。”
“春华。”程京妤叫住了春华,看向唐未央:“唐姑娘,你告诉了殿下我们打赌的事?”
见她单刀直入,唐未央也直接,不过有些不屑:“我从未答应赌约,又何必跟殿下说一嘴。”
不过方才自己在傅砚辞面前扳回一城,她如今看程京妤都像在看笑话。
“郡主这些日子很着急吧,上蹿下跳,来表示你对殿下的真心?可惜呀,郡主从前对殿下所做种种,令人怎么放下戒心?不如郡主报个戏班子学学?”
唐未央认定,自己在傅砚辞心底的位置,比程京妤要重要的多。
程京妤不管是什么目的,傅砚辞反正也没有动心。
所以面对她的时候,忍不住就得得意起来:“我一个旁观者,都替郡主失望。不知你方才看见没有,殿下想要同我成婚。”
春华:“你——”
程京妤摁住春华,看向唐未央:“那唐姑娘答应了吗?”
唐未央表情一变:“答不答应都是我与殿下的事,跟外人无关。”
“行,希望唐姑娘一直保持这份自信,不过唐姑娘做事情最好干净一些,若是叫我抓到把柄,本郡主不一定有那份耐心。”
“哼!”
唐未央冷哼一声,甩手离开。
等人已经走不见,程京妤才靠回车壁,长叹一声,双手捂住脸。
原本她剃头热,觉得先对傅砚辞用真心,他定然会被自己感化的。
但是回想方才一幕幕,他对唐未央一口一个闺名,说话温柔细致的模样,与对自己的时候半分都不像。
程京妤才明白,有些人一开始不用争就赢了。
同样是带着目的而来,她在身份上就输给了唐未央。
“郡主,您不会是哭了吧?”春华小心翼翼道。
听见这话,刚想掀开车帘进来的夙乙,看了程京妤的样子,他又硬生生将帘子放下去,准备遁走。
“站住。”程京妤维持着双脸捂脸不动:“滚进来。”
夙乙一脸牙疼地进来:“药渣偷到了。”
说是偷,其实是他去翻了质子府的废篓捡起来的,鬼知道他多嫌弃。
“那送去给孟歆吧,记住别让人看见。”程京妤又问:“茶楼呢?”
“你要尽快开业,如今就只有南大街有一栋新楼,不过地段好的地方,价格不便宜。”
程京妤当然知道:“我给的钱够么?”
“够。”
“那去办吧。”
夙乙一溜烟没影了,活像怕死了看见程京妤真的在哭。
程京妤卸了手,脸上白净并无泪痕:“去南大街看寨子。”
南大街的空宅还是有一些的,也不乏一些翻新的非常雅致的园子。
但是这些里面,程京妤最喜欢的就是一个带了地热的。
纯天然的暖泉,京都不少见,虽然占地不大,但宅内的梅林因为地热开的很好。
只有这些的话还不足以让程京妤很喜欢。
这个宅子主要是方位好,它恰恰位于傅砚辞现在住的宅子背面,一街之隔。
两个宅子的屁股对屁股,如果不是俯瞰,会让人觉得天南地北。
但如果在大街下挖一条地道出来,两个宅子一相连,就能为傅砚辞带来一个温暖的、躲避开监视的住所。
但是这宅子的价格也非常昂贵。
春华听了价钱,咽了口唾沫:“郡主,咱们要、要买?”
天爷啊,郡主哪里还有钱买?
“是没钱,”程京妤眼中有思量,半晌果断道:“但是我要买下来。”
茶楼的事不能停,那是她往后要依靠的根本。
那买这个宅子的钱——就要找有钱人。
带她们看宅子的地主乐呵呵:“郡主不是在说笑嘛,这宅子可是抢手的很,一堆人排队等着看呢!”
程京妤说自己穷,他定然是不信的。
“这样吧,你替我保留三日,三日后我拿钱跟你签地契。”
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要用钱的时候恨不得掰成两半。
那地主犹豫了片刻,不想失去程京妤这个大腿,同意了。
等他走开,春华掐着自己的人中道:“郡主!十一万两!您从哪里弄十一万两过来?!”
“我记得那大周太子快到了吧?”程京妤灵机一动,在脑内盘算了一番,“他喜欢古玩玉器。”
“您怎么知道他喜欢古玩玉器?”春华狐疑。
程京妤拍拍她的肩:“这个你别管了,反正他有钱并且喜欢古玩玉器就对了。”
原本对聂文勋这个人的到来非常抗拒,但是现在突然对他的到来有种憧憬。
抛开别的,现在挣钱是主要的。
宅子买下来,趁着十二月没到,傅砚辞搬进去就能过个好年了。
程京妤打算的很完美,抛开方才被傅砚辞和唐未央搅和出来的一些情绪,回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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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府。
傅砚辞看着装在精巧小盒子里的小沙弥,良久无言。
司珏在一旁端的手酸:“殿下,收还是不收?”
这个盒子是程京妤差人送来的,里头这个香炉也是从未见过的样式。
但为什么是个小和尚?
而且方才她明显是来了府里,在殿下与唐未央说话的时候。
按程京妤的性格,司珏还以为她会冲出来。
但是没有,程京妤只托下人将这个拿进来。
原本以为昨日那事之后,郡主就该放弃,或者就算不放弃也要有一阵不见人了。
可这才是隔天,她人还亲自上门了。
“殿下,程郡主的脚似乎是真崴了,她方才离开,我见一瘸一拐的。”
其实司珏心里挺复杂的。
见唐未央对殿下笑的虚假,他有时候会觉得殿下太孤独了。
程京妤不可信,唐未央这个相识十几年的也不可信。
殿下孑然一身,不知什么时候能熬出头。
大靖和西楚,没有一处有殿下的容身之地。
傅砚辞扣上盖子,将那盒子捏在掌心,垂眸的眼神复杂。
方才他故意对唐未央说出成婚的话,程京妤应当也听见了,既然听见了,以她骄傲的性子,又被他戳破了赌约。
往后应当不会再纠缠了。
不纠缠最好,他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