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三人一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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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文勋在一旁打趣:“怎么了?你的表情像是你家殿下得了绝症似的。”
“怎么?”傅砚辞也问:“情况不好?”
恰恰相反,情况好的很!
傅砚辞的身体,自从唐未央看顾以后,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健康过。
脉搏生机盎然,强劲有力。
原本在他体内的毒,现在已经一干二净。
怎么会这样?
明明一个多月前,程京妤及笄前夕,他的情况并不是如此的。
身上的毒气侵体,他弱的走三步路都要轻喘。
怎么才一个多月,竟然就恢复到了这个地步!
唐未央慌乱之下,一时也忘记了掩藏自己,她着急地抓过傅砚辞的另一只手,又脉了上去。
结果是一样的!
傅砚辞和聂文勋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冷讽。
傅砚辞身心健康,倒成了唐未央难以忍受似的。
她对傅砚墨未免太过忠心。
直到发现自己确实确认无误,傅砚辞身上就是没有了中毒的迹象,唐未央才撤了手。
她仓促整理自己的表情,朝傅砚辞笑的勉强:“殿下....身子大好,近来是除我之外,还看了哪个大夫么?”
大冷的天,她额角甚至沁出一丝冷汗。
“没有,怎么,我的毒解了?”
唐未央点点头:“是的,殿下此前被毒折磨成那样,未央无能,一直不能解,还想说究竟是哪个高人,让我拜会一二。”
她努力调整着,露出欣喜的模样来。
当初傅砚墨往傅砚辞身上下的毒,确实是世间罕见。
前世他找解毒的人找了许久,这一世却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唐未央当然会震惊,因为这个毒,原本是要将他搞死的。
现在却莫名解了,打乱了傅砚墨与她的算计。
但是若没有这个,怎么能引得傅砚墨再一次出手呢?
傅砚辞的指尖在桌上轻敲了一下,也露出开心的表情:“毒解了,好事啊。”
“虽不知道傅殿下的毒从何而来,”聂文勋也装模作样:“但是解了毒到底是好事,为你高兴。”
他说着还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地敬了傅砚辞一杯。
还不忘拱火:“皇室之争,手段肮脏的多的很,看来殿下是挡了人家的路啊。”
“是啊,”傅砚辞捏着茶杯在指尖转,意有所指:“庶子么,不是个个都有太子你的好命,看来我也该防备防备了。”
同是庶出,聂文勋有他父皇的力保,位及太子,无上尊荣。
而傅砚辞则摸爬滚打,在大靖艰难辗转才得以长成,还得腹背受敌被人下药。
聂文勋配合着他:“有思绪么?这下毒的人?”
“我行三,顶上有嫡出的太子,又有个嫡出的二哥,实在不明白谁想害我,费尽心思,能得到什么?”
“那可未必,或许你身上有叫人忌惮的东西呢,”聂文勋如同春风和熙,转向唐未央:“唐姑娘,本宫听说你们太子殿下向来小肚鸡肠,是不是你们三殿下得罪过他?”
“没有!”唐未央反应颇大,立时站起来,面上惊慌一闪而过。
而后似乎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头了,又坐了下来。
“我、我是说二位殿下向来感情深厚,应当、不会是太子殿下下的手,对吧三殿下?”
傅砚辞借着喝茶,没有回复。
聂文勋朝她露出个浅笑:“怎么感觉唐姑娘不是很高兴的模样?”
“哪里,”唐未央被迫露出个大笑容:“我只是一时没想到,有些走神而已。”
见她装的辛苦,聂文勋都要憋不住笑了。
“好了,”傅砚辞一手覆在唐未央的手背上,轻声道:“既然毒解了,我们的婚事也可以提上日程,我已经修书一封回大靖,等你父母的消息。”
什么?
唐未央眼中的慌乱这下是彻底掩盖不住了,连声音都僵着:“是吗?”
聂文勋一副遗憾的模样:“本宫还道唐姑娘不曾有主呢,没想到又叫人捷足先登了,可真令人难过。”
“我跟未央从小一起长大,早就到了谈及婚嫁的时候。”
傅砚辞感受着唐未央的手在自己手中一寸寸冰凉,心底轻嗤。
装都装的不像,傅砚墨还以为得了唐未央就能杀了他,做梦。
唐未央确实没想到傅砚辞会如此着急。
年前来质子府他说成婚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试探。
没想到他当了真。
她当然不会嫁给傅砚辞!
要尽快问问太子殿下下一步的动作才行。
傅砚辞不死,她就永远无法回大境与太子殿下团聚......
对,一定要尽快!
心思百转,殊不知对面的两个男人都清楚她在想什么,端的一副看戏的模样。
唐未央越想越坐不住,她匆匆起身:“我原想过来给文妃娘娘上一炷香的,今日是她的祭日,宅子里还有事,我上完便要先回去了。”
“你有事就去忙吧,”傅砚辞温情脉脉地看着她:“你的那柱香我已经代你上过了。”
唐未央也不坚持:“那就有劳殿下,二位殿下慢聊。”
人影很快消失在墙角。
聂文勋绷不住了,伏在桌面笑的差点捶桌子:“哈哈哈哈哈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一面呢,不知道的真以为你对她情根深种。”
人都走了,傅砚辞卸下脸上的表情,拿过一块湿帕子擦手。
似乎碰过唐未央的地方都让他觉得脏似的。
脸上哪里还有方才的温情。
“你若是如此厌恶,直接杀了不就行了?她这样,定然是去让傅砚墨出主意重新对付你。”
傅砚辞低笑一声:“那多便宜他们。”
杀个人,手起刀落而已,有什么难的。
聂文勋从他的笑容中察觉到一丝嗜血:“你想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只是唐未央如此为傅砚墨打算,我想知道,有一日她发现自己只是一颗棋子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是愤怒,难以置信,还是会直接提刀向傅砚墨?
真是期待。
“阿辞,”聂文勋渐渐正色:“当初你母亲的死,确实是你父皇所为?你如今手里有足够与大靖皇室抗衡的势力,但你迟迟不回去,是不是想等他们自相残杀?”
提到母亲的死,傅砚辞眼中闪过深重的戾气。
大靖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处散发着恶臭的炼狱,他当然可以一锅端,但这样,未免就失了趣味。
人嘛,要一刀一刀划破皮肉,凌迟而死,才最痛苦,最解恨。
聂文勋莫名感到一阵害怕。
就好像面前这个人如同阎罗,他只为索命而来,没人能够渡他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