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而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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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一场雷雨交加的夜晚刚过,地上落满被风雨摧残的凌霄花,曾经高高在上,挂在墙头树梢,一夜之间,化作他人脚下尘。
秦府,秦慎的百日祭刚过,下人忙开始卸下挂在梁上的白灯笼跟白幡,灵堂前的贡品已经撤去。
人死神灭,秦宅里,议论秦慎过往种种的声音渐渐淡去,最后像齑粉一般被风一吹,彻底消散。
秦家还姓秦,府里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离姓夏已经不远了。
夏商周正在院中吆喝着下人赶紧打扫,秦韦氏打着哈欠出来,已近巳时,秦韦氏才起身。
秦韦氏看到眼前这些晦气的东西,不满道:“怎么不让下人一大早收拾干净,刚起身就污了眼!”
夏商周贴身上前,扶着秦韦氏下台阶,忙解释:“这不是怕下人扰了你休息。”
秦韦氏也不避讳,当着丫鬟下人的面道:“还是你最疼我。”
夏商周抓起秦韦氏的手,拇指在手背上轻轻摩挲,贴在秦韦氏耳边说道:“那也是夫人让小人疼。”
秦韦氏脸上一红,抽出手轻拍了一下夏商周手,娇嗔道:“大白天的,怎得跟喝了酒一样!”
“看到夫人不需酒也能醉人!”
“惯会哄我!”
“怎是哄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两人旁若无人,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打情骂俏,一众下人低头不敢去瞧。
秦家的下人都是签的死契,他们的命现在都捏在秦韦氏手里,想多活几天,要学会闭上眼,缝上嘴。
这时,前院的婆子慌慌张地跑了进来,“夫人,夏管家,赌坊的人来要债了!”
秦韦氏只觉莫名其妙,问:“要债?要什么债?”
婆子道:“赌坊的人说,三爷在赌场里输了钱,这会还在赌,让他们先来家里拿钱。”
秦韦氏一愣,“你说谁?三爷?哪个三爷?”
婆子回道:“咱们家三爷,赌坊的人带着借据上门的,说是今早赌坊刚开门,三爷就去赌了,输了老多钱了!”
夏商周与秦韦氏脸色一变,三个多月没有秦淮之的消息,他们多番打听都没有音讯,都说在水上贩卖私盐,落在漕帮手里必死无疑。
秦淮之在狱中受了什么罪,夏商周亲眼看到过,沈汝南将人交给漕帮前,夏商周亲自去牢里看过,那残破的身子,也早就该见阎王了。
外面都传秦淮之已经死了。
只是暂时寻不到尸体,没法报给官府销了他的户籍。
夏商周一直托了人,打探消息。
派去监视秦勇的人上个月也来回报,秦勇带着刘氏在胶州医病。上个月秦勇回来销假,没有异常。
都过去了这么久,秦淮之如果活着,也该先去秦勇家报信,秦勇家门口的耳目并没有发现。
夏商周渐渐说服自己,秦淮之已经死了,而且尸骨无存。
如今有人突然告诉他,秦淮之还活着,夏商周当然不信,以为是有人在赌坊里假借秦淮之的名义行骗,问道:“确认是三爷写的借据,没看错?”
那婆子答:“赌坊的人来了有些时候了,自是请了账房的李先生亲自瞧过的,借据上是三爷的字,龙飞凤舞的,还有三爷那个大手印子,不会有错,小人确认过了才来寻夫人。”
秦淮之是常年在赌场鬼混的,上了赌桌的,都是赢得少输得多。秦淮之常常输了钱在赌场写下借据,让人上门取钱。
秦淮之的字,账房的李先生最是熟悉,定不会认错。
秦淮之是真的还活着!
秦韦氏手里攥的帕子都快被她撕破了,心里暗骂:“这煞星真没死,还专挑了时候回来!”
秦韦氏与夏商周前后脚到前院。
赌坊的人夏商周认得,是金玉坊的管事江冲,常来秦家要债。
若是旁的赌坊来人,夏商周还会怀疑是旁人诳了赌坊,可若是金玉坊,定然不会。秦淮之可是金玉坊的常客,又跟金玉坊背后的老板齐啸林有不少的酒肉交情。
齐啸林,这位爷是秦家都惹不起的人物。
江冲见来人,哈腰笑道:“大夫人,夏管家别来无恙,三爷今日的借据,李先生已经确认过了,是不是该把账给小的支了!”
夏商周陪着笑,“自然自然,我现在就让账房给江管事拿钱。”
“先等一下!”
声音自门外传来,众人回头望去。
只见秦淮之从门外跑着进来,到夏商周身旁,又扔了一张借据过来。
秦淮之略喘着,后悔道:“真是倒了大霉了,大清早的不见一门红,早知道不去了!”
秦家一众人看着秦淮之,呼吸都放缓了。消失了三个多月,一点消息寻不来的人,突然就出现在眼前,感觉像是在做梦。
秦淮之跟寻常回家要钱一样,没有半点不同,就是身子比官兵带走的时候清瘦了许多。
秦淮之被人看恼了,不悦道:“都看着我作甚,支钱去!”
骤然一声在耳边响起,惊得众人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
“小叔,你……怎得才回来?”秦韦氏本想问他是不是真的活着,可话到嘴边觉得不合适又咽了下去。
秦淮之拿起石桌上待客的茶壶,对着壶嘴猛灌了好几口,道:“我被漕帮的人扔到河里,后来被一个姓谭的神医给救了,养了三个多月的伤,刚好利索就想回家看看。”
秦淮之半真半假地说着,他不信秦韦氏跟夏商周能查到什么,不然他不会在郴州城里的一处民宅,安安稳稳地养了三个多月的伤。
秦韦氏指着那几张借据,强压着不发火,“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淮之笑了笑,又抓了抓自己的后脖颈,说道:“不巧回来的路上,路过金玉坊,手痒痒就进去了。大嫂你还不知道我,憋了这么久,怎得也要玩个痛快,我都许久没摸过骰子了。”
说完又补了一句:“这次输得也不多,就六千两!”
话音一落,秦韦氏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旁边的婆子忙扶住,帮着在胸口抚了许久,秦韦氏才缓过来些。
秦淮之哎呀一声,“大嫂这是怎么了?平日里我输个万八千两也常有,这六千两怎得就吓到大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