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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敬王脱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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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老胡被收监了?”

敬王噌的一下从高背椅上坐起身来,大惊失色。那前来回禀的暗卫说:

“启禀殿下,昨夜不知是何方势力冒充咱们的人,让胡老爷把马匹的骸骨运到城中树丛里烧毁,没想到,竟是一个局!”

敬王咬了咬牙,气愤地说:

“这个老胡也是个草包!什么人的话他都敢信!如今我正在风口浪尖上,按兵不动才是上策,我怎么可能让他这个时候烧毁骸骨!”

这时,已经闻讯赶来的靖安侯世子上前两步,沉声道:

“殿下,那姓胡的既然已经招供,说您拉拢胡家是为了借他们的铺子做掩护,大量购买铁器私铸兵器,想来皇上是不会饶恕您了!既然咱们铸造的兵器已经运到王府,还请殿下即刻谋划,咱们趁机逼宫,一举夺下皇位!”

“不!”

敬王抬手示意靖安侯世子,很快否定了他的想法。

“你想想看,父皇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么他此刻定然已经做足了准备,只等着我领兵造反,然后将我一举拿下。到那时,我就会彻底背上弑父夺权的罪名!更何况,母妃如今还在宫里,我若这时逼宫造反,父皇势必会拿母妃的性命要挟我!”

“那……那殿下的意思是?”

敬王倒背着手,心中盘算了片刻,遂转身冲靖安侯世子说:

“如今,胡府马匹的遗骸和老胡的供词,只能证明是胡家老爷撞死了人,而我帮他用镖师邹靖去顶罪。至于邹靖妻女的死,虽是我指使,却是老胡派人去暗杀的,我未经手,更是无从查证。最重要的是,他们说我私铸兵器,意图谋反,咱们只要按兵不动,再把兵器从密道悄悄运回去,我就不信,父皇真的能查出什么?只要私铸兵器这条罪名能开脱掉,其它的嘛,也不算什么大事!”

靖安侯世子闻言,再次上前两步,在敬王身前悄声道:

“其实,殿下只要顽抗到底,邹靖一案,您也可以完全推出去的!”

“不,这桩罪名我还是要认下的。我毕竟在那个时候纳了小胡氏,显然是和胡家有牵扯的,若是拒不认罪只怕有些强词夺理了。更何况,父皇如今正厌恶着萧家,他需要打压我,出出气。这个气,你得让他出,你得给他这个拿捏我的机会。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顽抗,只怕父皇就要对我彻底失掉耐心了。”

敬王抬手拍了拍靖安侯世子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说:

“这个时候向父皇低个头,退一步,未尝不是良策。”

翌日一早,敬王就领着小胡氏匆匆赶到宣室殿请罪。老皇帝筹划了一天一夜,在皇宫各处藏好了禁卫军,就等敬王带人前来逼宫造反,好将他一举拿下。可是,敬王却是赤手空拳而来的,且只带了一个即将临盆的胡侧妃。

老皇帝与禁卫军统领约定,掷杯为号,只要敬王有异动,禁卫军会立刻将其拿下。

“宣三皇子敬王进殿!”

太监话音刚落,敬王就领着小胡氏踏进宣室殿。一进殿门,敬王即刻跪倒在地,哭喊道:

“父皇!儿臣糊涂啊!儿臣糊涂啊!儿臣不该宠幸这妖妇,听了她的枕边风,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一旁挺着孕肚的小胡氏听了这话,顿时大惊。来之前,敬王明明告诉过她,要带她来给她的哥哥求情,可是来到以后,敬王却全无求情之意。

“父皇,儿臣当时新纳了小胡氏,正逢她哥哥撞死了人,她给儿臣出主意,要儿臣找个路过的人给她哥哥顶罪。儿臣禁不住她的哀求,脑子一热就应下了!可是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命人杀害邹靖的妻女,这一定是那姓胡的自己心虚,才派人去动手的!”

小胡氏闻言,连忙上前晃动着敬王的手臂,意欲反驳,可她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突然说不出话了,明明方才在马车上还好好的。

小胡氏心头一沉,这才想起自己方才下马车前,敬王怕她口渴,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她没有多想,便饮下了。

皇上听了敬王的解释,又见小胡氏只在一旁着急,却并未开口替自己辩解,遂问道:

“老三,根据昨晚的供词,你当初用镖师救下小胡氏的哥哥,是为了收买铁匠出身的胡家,借他们家的铺子大量买铁,私铸兵器。可如今,你却解释为受到胡侧妃的蛊惑?”

敬王闻言,只伏小做低地继续磕着头说:

“父皇,儿臣承认自己制造了冤假错案,可是儿臣真的只是受到小胡氏的蛊惑,并不是为了购买铁器私铸兵器呀!那胡家老爷定然是为了给自己开脱,什么屎盆子都往儿臣的头上扣!”

老皇帝有些怀疑地看向自己的儿子,继续问道:

“你确定,你没有私铸兵器?”

“父皇!您现在便可去儿臣府中搜查!”

皇上只捋了捋自己稀松花白的胡须,不屑道:

“你若真的私铸兵器,自然也不会藏在府中。不过,你手上既沾了人命,也不能不罚,你先说说,你准备怎么处置这一肚子坏水的小胡氏?”

小胡氏闻言,急得直掉眼泪,可就是说不出话来,她指着自己的肚子,拼命冲皇上摆手,皇上似乎也看出了小胡氏的异常。可就在这时,敬王忽然上前拔出御前侍卫的佩剑,冲着小胡氏的脖颈就砍了下去。

大股鲜血喷涌而出,小胡氏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敬王,很困便倒在了血泊中。敬王下手不轻,小胡氏的脖子几乎断了一半,死状可怖。最关键的是,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足月的孩子,临盆就在这两日了。

敬王此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老皇帝垂眸看着满地的鲜血,眼底没有丝毫的波澜,但他倒背在身后的手却一圈又一圈地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

老三砍自己即将生产的爱妾都那么狠,眼都不眨一下,以后若是砍起自己这个老父亲……

皇上没有再往下想,而是踱着步坐回自己的龙椅上,冲敬王说:

“你很好,大义灭亲。然出主意的是她,依计行事的却是你。即日起,朕会收缴你的兵权,停掉你所有的俸禄和份例。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得再踏出府门半步,更不得与你母妃相见。在朕彻底查清楚你是否私铸兵器之前,你敬王府所有家产全部查封!”

敬王被收了兵权,还被查封了家产,心中定然不甘,但是靖安侯手上还有大量兵权,靖安侯是自己人,尚可用。再说,他这些年也在密道里屯了一个小金库,明面上的家产被查封,却仍有一些私房钱可用。

只是,他私自锻造的大量兵器还没有完全运出府,密道狭窄闭塞,一次不能进太多人,否则可能会造成窒息。这兵器若想全部运出府尚需几日,怕就怕皇上在这个时候暗查他……

敬王心事重重地回到王府,很快就有宫内禁军将敬王府大大小小的门全部封住,府中家产也全部被搬空。没过多久,胡家老爷被判斩首,因其所犯已不止纵马行凶、杀害邹靖妻女之罪,还有栽赃嫁祸、欺君罔上之罪,因此胡家家产悉数充公,成年男子流放,女眷贬为官奴。曾凭借锻造铁器显赫一时的胡家,尚未来得及挤进朝中政权的核心,就被踢了出来。

然而,就在皇上宣判的当天夜里,邹萍竟跌跌撞撞地一个人跑来了楚王府,绕到角门处叩响了门环。王府总管见了她,十分惊讶,确认周围无人跟来后,这才匆匆领她入府。

“邹姑娘,你怎么来了?宣王殿下知道吗?”

“宣王不知道!我假借去郊外祭奠哥哥,宣王恐我生出是非,便派了两个侍从跟着我。我焚香的时候,摸出了随身携带的迷香,又假借痛哭捂住自己的口鼻。那两名侍从很快晕了过去,我这才趁机逃来楚王府的!”

邹萍用的是“逃”字,那王府总管疑惑道:

“莫非,邹姑娘发现了什么?”

“总管大人,您快去告诉孙大人和兰姑,宣王和敬王,都想害死楚王殿下!”

“你如何知道的?”

“我今日偶然听到宣王殿下和自己府中的幕僚谈论楚王殿下的病情,那些幕僚们猜测,是敬王殿下买通了宫里的太医,楚王殿下日日喝的药应该有问题。宣王殿下则说,如此甚好,楚王知道他太多事,日后他若登上皇位,必定不能留楚王,倘若楚王这回再也醒不过来了,正好省得他动手了!”

那王府总管怔了怔,只点了点头,沉声道:

“黛姬此前来看过楚王,也怀疑是药有问题,可是宫里人做得十分隐秘,黛姬试了半天也试不出是什么毒。如今,每日送来的药已经偷偷倒了,我们也请了郎中来重新开药,只是楚王殿下体内余毒未清,仍旧昏迷不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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