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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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他听错了吗？
周见恒少有怀疑自己的时候，这次他却不太肯定了。
难道真的是他太想小玉，所以才会产生那样的错觉？
只是，回想起刚刚听到的声音，还有半月前看到的那扇窗里的身影，都那像小玉。
可……
他们还没有成亲，小玉怎么可能是妇人？
周见恒在是与不是间摇摆不定，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掌柜关了店门，再次把人迎进了后院。
“公子如今天大变了样，我刚刚差点都没认出来。”掌柜的亲自给他重新斟了茶。
周见恒现在一脸胡子，身上穿的也是最普通的短打，袖子撸起来露出的一截手臂也是被晒黑了好几个度。
与之前来这里时的翩翩佳公子，英俊状元郞形象相差甚远。
若不是他亲口说出，任谁也无法把眼前这个普通农村汉子与风光霁月的周大人联系在一起。
周见恒摸了摸脸上的胡子，这是他特意留的，从他醒来那日起就再没有刮过。
他不甚在意道：“我这也是实属无奈之举，想必前些时日，找我的人不少吧？”
“正是，七爷派去找你的人，每天都有尾巴跟说，还好是提前做好打算，不然真要是出了事，找到后也又是一场灾难。”
周见恒便笑不语，问起魏七回去后的情况。
掌柜的说道：“七爷走的时候吩咐过，待公子回来，听从公安排，公子若有吩咐，在下莫敢不从。至于与京中的联系暂时都停了，七爷也没有传消息回来。”
周见恒点头，他们这边暂时不与京城联系是早高商定好的，毕竟魏七身边现在不知有多少眼眼盯着他，一但有靖州消息过去，或是他传消息到靖州，实在是惹人怀疑。
“河堤之事我已经确定，存在严重的偷工减料、粗制滥造的情况。后面你再派人按我说的，去把证据收集起来便可。至于其中牵扯到的官员，还要慢慢来。”
掌柜的看他神情严肃，不禁道：“问题很严重？”
“嗯，朝廷拨款二十万余两，那建出来的河估计两万两都不到，就这样的，工地上的百姓还说是比之前好了的。”
“公子要做什么尽管吩咐，再难我们也会办好的。”
“我们从下往上查，从那些小吏到靖州境内延靖河所经各地的县令都要查，百姓服役是他们召集的，工程建的怎么样，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却没有上报，便是有猫腻。”
……
周见恒与书画铺的老板商量了什么，姜玉并不知晓，她更不知道，今日自己曾经与她心心念念要找的人擦肩而过。
今日去书画铺，她并没有拿出魏七给的玉牌表明身份，而是像一个普通的客人一样挑了几本书就走了。
不得不说，若不是提前知道，看到那店名上的暗标，她还真没想到，这样一间毫不起眼的铺子，竟然是当朝七皇子手下的联络点。
以前看电视或是小说的时候，很多联络点都设置在客栈，因为客栈的人流量多，消息灵活。
可她也住了几天客栈，真心觉得客栈不是什么好接头的地方。
鱼龙混杂，人来人往，若是商量什么密事的时候，被人发现或偷听到的机率也太大了。
而且随时可能面临突发情况。
而书店就不一样了，既安静又没有闲杂人等，多一个外人都能被马上发现。
而去书画店里买书多待上一会儿也不惹人怀疑，毕竟爱书之人看起书来，一时忘记时间也是常有的事。
果然，现实和艺术是有差距的。
不过经此一趟，姜玉对那些联络处的安全问题还是很放心的，想来周见恒若是伤好后找到他们，也不会惊动什么人。
放下对周见恒的担心，姜玉心下轻松不少，打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两位管事已经在寻找合适建工坊的地方，而她本人则是带着米珠与祁随之祁从之两兄弟下到各处乡户地主家收购粮食。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事，其实最重要的还是打探那些地方是否有陌生的年轻男子出现。
米珠年纪小，嘴甜又活泼，简直就是个社交牛人。
他们每到一个乡镇村落，她总是能很快地融入当地的“妇女情报站”。
姜玉看着她混入那些人里，讲着一些家长里短和别处的新鲜见闻，不久便能成功的带回不同的消息来，连谁家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不是亲生的都被她知道了。
简直就是台八卦转播机。
这让姜玉本来因为没有找到人而有些沉闷的情绪也开怀了不少。
听八卦果然能治愈情绪。
唯一可惜的是他们沿着周见恒失踪的地方找了好些地方，都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好消息。
沿河搜寻的祁家两兄弟还没发现什么痕迹、
这夜，回到暂住的小院后，姜玉躺在床上，却怎么睡不着。
她脑子里仍然在想着周见恒的事。
他到底会在哪里呢？
官府的人沿下游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到人，还可以理解是周见恒故意隐藏了踪迹躲他们。
那现在呢？
现在已经没有关注到他，他应该会出现了才对，她没忘记，周见恒留下来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查水坝坍塌一事。
既然她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是不是她的方向错了？
往哪里去？
方向……
姜玉突然一鲤鱼打挺蹦坐而起，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
“我知道了！”
是方向！
方向不对。
她怎么这么笨？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想到。
官府的人只当他受伤落水，自然以为是顺水往下游漂走。
可她明明知道周见恒是有预谋的落水，那他很有可能在反基道而行，在还有体力的情况下，奋力往上游而去。
谁又能想到，受了重伤的他会到上游去了呢？那么下游自然是找不到他的。
想通这些，姜玉只觉再见周见恒的时间就近在眼前。
不禁笑了起来。
外间的珍珠听到动静起来掌灯，看到她双眼精光发亮的坐在那里笑，不解道：“小姐，你怎么了？”
因为担心，连改口的称呼都忘记了。
姜玉笑道：“珍珠，我把你吵醒了？”
珍珠用帕子给她擦了额上的细汗，“没有，是我自己想起夜了，小姐可是太热了睡不着？我给你打扇？”
炎炎夏日，靖州又多水，开窗虽然凉快些，可蚊虫太多，不开窗又闷热的很，珍珠便给她寻了顶轻纱帐挂着，既能通风又能阻挡蚊虫。
不过，多年不曾用过纹帐的姜玉总觉得睡在帐子里还是有些闷，总是睡不踏实。
珍珠以为她今夜又是如此，才会这样坐着无法入睡。
说着，她把帐子用月牙钩挂了起来，打开一个大口子透气，又拿了扇子来给姜玉扇起来。
姜玉却是激动的一把拉住珍珠的手道：“珍珠，我想到了，我们很快便能找到恒哥哥了。”
珍珠先是一愣，随后也高兴道：“小姐可是想到找姑爷的办法了？”
姜玉重重点头，“嗯，没错。之前我们都想错了，明天我们不去下游了，去上游。”
“去上游？”
珍珠不懂，水不是都往下游流的吗？这人落了水，还会反到上游去？
姜玉道：“听我的，准没错，明日与随之和从之两位大哥说，咱们一起去上游寻人。”
珍珠虽然不懂，但还是一切都听姜玉的，在她心里，小姐说的都是对的，听她的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