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空洞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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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一点一点爬起，不过半大年纪的宇智波们俱是跪坐在那处土刺林立的地方无声地为那位少女送行。

直到一名接到消息，赶往此处支援搜寻的成年宇智波忍者发现了他们，这无声的祭奠才终于宣告结束。

看着面前这些狼狈不已的后辈，宇智波晴叹了口气，用力拍了拍手聚集了众人的目光，“行了行了，这不是很好的结果吗？不要再哭丧个脸了”

听到这话，身形显得有些佝偻的宇智波雅树僵硬地抬起头，空洞无光的漆黑眼眸定定地落在宇智波晴的身上，“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在那些千手的主力追击下居然只死了一个人，你们已经很努力了，”宇智波晴环视着周遭的战场，声音听上去还有些惊奇，“诶——那是自爆的痕迹吧？你们几个很能干嘛！死去的同伴应该也可以就此瞑目了。”

“住口……”

宇智波晴垂下头，在对上那繁复花纹的一刻，嘴角的笑意再度扩散，“诶——你开眼了啊，真让人羡慕，这样子的话这个姑娘的死就更有价值了啊——”

“给我——住口！”紫红色的须佐能乎顷刻间拔地而起，那粗壮的骨骼手臂径直向着宇智波晴挥扫而去，宇智波雅树面上那本已干涸的血泪再度流出，“你这混蛋懂什么！”

但那声势威猛的紫红色骨拳在捶断不少土刺之后，只是扫中一片残影，宇智波晴的身影转瞬出现在须佐能乎内部，左手握拳狠狠击中宇智波雅树柔软的腹部，迫使他弓起身子，右手同时抬起，用小臂的位置击在他的后颈，将人打晕过去。

“果然啊，骤然提升的瞳力会让人失去判断能力，”宇智波晴接住宇智波雅树，一边摇头一边把人小心地放到地上，“虽然万花筒的威力让人艳羡，但果然还是不要让我在战场上开眼才是……”

“附近有族里的聚合点吗？”

宇智波晴扭头看向满面平静的凌，嘿了一声，抬手指着自己来时的方向，“往正北走，也就五六公里的地界——不过也不会太安全，你们在那里稍微修整后就先回族吧，把伤养好再说做战争任务的事。

尤其是这个刚开眼的小鬼，他已经不适合待在战场上了——至少这次不适合，他这个状态就是送死。”

凌微微点头，“我知道，我回去之后会与他谈一谈的……不过还请晴前辈收回刚才的话吧。”

“嗯？”

“请不要用【价值】这种轻浮词汇来衡量我重要的同伴……”凌依旧平静，只是嘴角却呈现着一个下压的状态，“而且这也并不是一个好结果。”

“好吧，的确不是什么好结果……抱歉啊。”宇智波晴单手叉腰，叹息一声，面上的笑容也终于淡了下来，“可惜我对这些已经有些麻木了，毕竟只要接取任务，熟悉的面孔就注定会一天天减少……

哈，不说晦气话了，剩下的千手往哪边跑了？有什么情报就告诉我，要是能追上，我到时候就带着他们的人头去祭奠，嗯——是叫千穂来着吧？这个小姑娘。”

“嗯……昭彦，你和晴前辈说一下情报。”

“好。”

得到回应后，凌又转向宇智波贞炟，站起身脱下外衣，“我看不见还是不太方便，贞炟你来帮我把千穂抬起来，我们送她回家。”

宇智波贞炟用力抹了一把眼睛，上前几步蹲下身，一手抵住那残余的半截石刺，一手以查克拉吸附的方式拉住宇智波千穂的肩膀，将这位沉睡的少女扶了起来。

凌此时也蹲下身，将方才脱下的外袍帮她穿上，挡住了那刺目无比的空洞。

整个队伍都被无形的压抑笼罩在内，只能听到宇智波昭彦条理清晰叙述着千手一方情报，以及宇智波晴询问细节的声音。

“千手敦治、弦一郎、流云还有稀阳吗？”宇智波晴摸着下巴，“都是主力忍者啊，还真是下血本……行了，我知道了，这附近依旧不安全，你们尽快撤退吧——记好了，正北五六公里，路上小心点。”

几人纷纷点头回应，在目送着宇智波晴循着千手一方离开的方向消失不见，又恢复了些许体力之后同样开跋。

或许是阳光在驱散黑夜的同时也驱散了笼罩着他们的坏运气，小队一路行来格外顺遂，只一个小时便赶到了宇智波一方的聚集点。

宇智波雅树在中途就醒来，轻声和背着自己的队友道谢之后便沉默着走在凌的身后。

一双漆黑的眼眸只空洞地盯着那伏在凌背上，嘴角带笑，仿若睡得香甜的少女，那往日惯是带着轻佻笑容的面庞此时如同一滩死水一样平静。

宇智波昭彦频频看向宇智波雅树，眼眸中除了失去同伴的悲伤以外，更多的是担忧。

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劝慰宇智波雅树，或者说，他知道即便自己劝了也只是徒劳无功。

他同样是因为目睹重要之人去世才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人，他能明白那一瞬间内心产生的空洞——就仿佛当时被杀死的，不止那一个人一样。

那空洞如果不及时找到事物填满，就会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它会将你的五脏六腑扭曲成容器，在里面填满大量的痛苦，再抽出你的灵魂浸泡在内，让你一遍一遍去回想那绝望的场景。

宇智波昭彦垂下眼眸，只期望宇智波雅树能如同自己当初找凌一般，也找一个人把这压抑着的情绪发泄出来，正因为他经历过，所以他能明白一点——

真正被绝望所摧垮的人，是发不出声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