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杀气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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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烈叹了口气,道:“你最熟悉情况。你说合适。我……我说只会惹他更伤心。”
荀约又看看崔慎和孙康,两人都做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荀约啐道:“三个男人,没一个有用的!”随后大声道:“廉叔!你回来!”
廉叔转过身来,笑眯眯道:“小约姑娘,怎么了?可是小姐让你给我捎话了?”
“咳咳!没错,大凤姐姐就是让我给你捎话了!”荀约粗着嗓子道。
“什么?”熊烈只觉头皮发炸,这荀约越说越难以收拾,今天只怕非要了廉叔的老命不可。
“快说,什么话?什么话?”廉叔迫不及待催问道。
“嗯,是这样。”荀约硬着头皮编下去,“大凤姐姐说了,让你养好身体,每天开开心心的,不许发愁,更不许伤心。大凤姐姐说了,最讨厌苦瓜脸的廉叔了!嗯,她还说,她还说……”她编着编着没词儿了。
廉叔提示道:“过了年回来?”
“不是!”荀约一瞪眼,断然否认,“她并没有说要年后回来!”
“哦!”廉叔原本充满期待光芒的眼神瞬间暗淡下去,一张脸变得煞白,全身微微发颤,惨笑道,“没说呀?我……我以为说了呢!我可真是老糊涂了,老糊涂了!”
“她说的是年前就会回来!”荀约实在看不下去他的惨状,当即心一横,豁出去撒个大谎,大不了天塌下来,反正今日不能让这老头躺在这。
“哈!哈!哈哈!”廉叔喜极而笑,却一口气噎住,笑得不畅,忽然右手捂着心口,左手指着门口,道,“小姐……”一语未了,仰头向后倒去。
熊烈抢步上前抱住,免他摔倒。手掌轻按他后心,以真气渡入他体内,以免他就此气绝身亡。同时目光如电,狠狠地瞪了荀约一眼。
荀约心里打了一个突,急忙飞快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药丸,掰开廉叔嘴巴塞了进去,喝道:“水呢?”
孙康连忙递过一个葫芦,荀约只闻到一股熏人酒气,却也来不及挑拣,匆匆往廉叔嘴里灌下。同时大叫:“廉叔!你可别死!你死了熊大哥会杀了我的!”
过了半晌,廉叔悠悠醒转,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是:“小姐真的说年前便回来吗?”
荀约眼中含泪,狠狠点头道:“她要是不回来,我背也要把她背回来!”
“哈哈哈!太好了!小姐要回家啦!小姐要回家喽!我告诉老婆子去!”廉叔一挺身站起来,连蹦带跳地向后院去了,神情身法堪比少年。
荀约抬眼偷看熊烈一眼,讪讪道:“还好我身上随时带着七子补心丹。”
“哼!”熊烈重重地哼了一声,却不理她。
“熊……熊大哥,你别生气啦!”荀约平生第一次对人软语相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也看到了,他刚才那样子……”
“到时候你负责把二妹请回来!”熊烈狠狠甩下一句话,霍地起身,向孙康道,“走,去看看二弟。”
孙康见熊烈发怒,也紧张起来,忙道:“好,大哥随我来。”头前带路,向里面走去。
荀约不好意思再跟着他们,愣愣地站在原地,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崔慎见情势尴尬,想出言安慰,伸手去拍荀约肩头,被荀约狠狠一巴掌打开。
荀约大声道:“我哥都不敢这么凶我!他凭什么……哇啊!”委屈到了极处,再也绷不住,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崔慎甩甩手,只是苦笑,却也无法劝解。
熊烈跟着孙康过了前院,穿过右边一个回廊,来到东跨院。只见院中一间屋子,门窗紧闭,门外还挂着厚厚的棉布门帘。
熊烈皱眉道:“不热吗?”此时七月中旬,刚入秋,却仍是暑气未退,酷热难当。
“唉,大哥,二哥自从被严肆伤了之后,特别怕冷,不管穿多少都不停地打摆子。”孙康解释道。
他顿了一顿,又道:“还有,二哥现在特别胆小,你不能大声说话,会吓到他。”
熊烈心中凄然,难以想象以谢鸾的勇武,竟会沦落如此田地。虽然明知被杀气所伤,任何人都难以自主,就和腿断无法走路,眼盲无法视物一样,实和此人是英雄还是草包毫无关系,但仍不免伤感。与此同时,也更加决意定要治好谢鸾,恢复他往日的雄姿。
他掀开门帘,推门进屋,一股潮热闷馊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几欲作呕。熊烈知道谢鸾怕冷,不让开窗通风,屋里气息难闻实属正常。
借着门帘落下之前一瞬的光亮,熊烈看到卧榻上堆着厚厚的几层棉被,一个长大的身躯蜷缩在被子里,连头脸也都蒙住。
孙康跟着进来,将门帘撩起来挂上,屋中立时明亮起来。
只见被子一阵颤抖,被中人惊慌道:“是谁?别开门!冷!”说罢抖得愈来愈烈。
“二哥,你看谁来了?”孙康刻意夸大了语气中的惊喜和兴奋,“你绝对想不到!”
“是谁?”谢鸾刚问出口,又后悔道,“不,不要告诉我。我谁也不见!你在骗我!快走!快走!把门关上!”
孙康道:“你掀开被子自己看看,我这次绝对不骗你。”说着伸手去掀谢鸾的被子。
谢鸾死死抓住被子,不让他掀,口中道:“三弟你不要闹!我冷!我冷!”
孙康笑道:“你不出来是不是?那我让大哥走了啊!”
“什么?”谢鸾显然吃了一惊,“你说大哥吗?你骗人!你想骗我出来是不是?”
“二弟,是我。熊烈。”熊烈温言道。
“三弟,你在模仿大哥的声音吗?”谢鸾激动道,“你不要骗我,我若是出来看到不是大哥,我打死你!”
“二弟,三弟没有骗你,真的是我。”熊烈又道。
“大哥?真的是你吗?”谢鸾半信半疑问道。
“真的是我。”熊烈耐心劝道,“我知道你现在很冷,你出来咱们想想办法,这杀气之伤未必是不可医治的。”
“大哥!你回来了!好,我出来!”谢鸾刚要掀开被子,随即又退缩道,“不,不!大哥,你快走!我不能让你看到我这副样子。”
熊烈在他榻边上坐下,隔着被子拍拍他后背,道:“二弟,这并不丢人。你并不是胆小害怕,你是被杀气伤了,把伤治好就好了。我也曾被杀气伤过,也是一样的心灰意懒,萎靡不振。你看,现在不是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