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山!再遇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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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烈又逗留片刻,提着木杖从窗中跳出来,心想:“二妹既然还活着,那个衣冠冢就不能再立了。这么多年来,我竟是一直在咒二妹,当真该死。”
他一路留神记忆路线,回到山顶,把那座衣冠冢拆了。只见那只鞋压在石头下,竟未毁坏。他心想:“我把这只鞋子放回那个石室,那里也算是二妹的旧居了。”
熊烈提着鞋子,沿着记忆的路线去找那石室,却是遍寻不着,暗暗纳闷:“难道我记错了?这可是平生没有的事!”
他天赋异禀,平生从不迷路,此刻却怎么也找不着那个石室的所在。找了半天,只得作罢,心想:“那道士既然会未卜先知,多半也有些法术。想必用了什么障眼法,故意不让我找到。”
如此一来,他又开始怀疑方才所见是真实还是虚幻,思量半晌,最终断定:“不能是我的幻想,我可编不出那么多话来。”
熊烈再次回到山上,把鞋子放回谢凤洞中。又到自己居住的窃月洞中,取了几张豹皮,打算下山后卖了,好换一身衣服。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七年,虽也曾洗过,却早已破烂不堪。而他进山时身上的银两,连同灵芝仙送的药,早在和窃月争斗时弄丢了。
他跳到湖中洗了个澡,重新穿上破烂衣衫,拔了根草把头发束起来。对着湖水照一照,觉得不至于被世人当作野人殴打,便卷起豹皮,大步下山去了。
他依旧向北出山,向东不久便到长安。远远地只见长安城头旌旗飘扬,不少旗子上写着“楚”字。
熊烈心想:“长安果然已经被楚王占了。”
这一次他时间从容,不必急于救人。况且只要自己不主动惹麻烦,也没人认识自己,因此便跟着行人一起进城。
被守城军士拦住问时,他便自称是猎人,进城卖豹皮,军士盘问几句也就让过了。
熊烈进城后,先找了一家皮货铺子,把豹皮卖了。五张豹皮,掌柜的竟报价五十两银子,他喜出望外,欣然拿钱走人。
那掌柜也是窃喜,要知道熊烈这五张豹皮都是上乘货色,而且难得的是完整无缺,做成裘袍卖与王公贵族,少说也要二百两一件。他刻意压低报价,就等熊烈来谈价,哪知熊烈一口答应,掌柜自然乐得捡一个大便宜。
熊烈出了皮货铺子,兜里有钱,心中自安。先去买了两身正常些的衣服换上,又去把头发胡须打理打理,终于恢复常人模样。他身上无剑,始终不踏实,便去武器铺子买了一把尺寸重量最接近铁心剑的铁剑,背在身上。
这才来到一家饭馆,好好地要了一桌素菜,大吃一顿。他在山中七年,吃的都是不放盐的烤肉,肉的种类虽然繁多,却也早已吃腻。这一出山,只觉得这辈子再也不想吃肉。
吃完饭,他正想找人打听当今的局势,忽听街上一阵喧嚣,有人喊道:“将军凯旋啦!将军凯旋啦!”
紧接着马蹄轰响,一彪人马从远处沿街飞驰而来。熊烈听得清楚,大约有两千骑兵。
他不动声色,站在路边人群中观看。只见当先一人银盔银甲,骑一匹粉腚白龙马,一派凛凛威风,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那位鹰扬将军胡北风。
熊烈心中一震:“这人在此处,不知张放是不是也在。”
马队驰近,路旁众人纷纷避让,多数人面带恐慌,却也有几个胆大的叫好道:“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胡北风旁若无人,目视前方,只管纵马前行。
熊烈心想:“那次和这人打仗,看他并非残暴蛮横之人,为何在街上如此横冲直撞?这要踩踏到百姓可怎么办?”
正想着,前锋部队三百骑已经驰过,后面不远处缓缓行来中军大队。队伍所到之处,路旁众人高声呼喊:“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为首一匹黑马,马上坐着一个体型粗壮,一脸虬髯的中年男人,正在哈哈笑着向众人挥手示意。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食人魔张放。熊烈一见张放,顿时血往上涌,几乎忍不住就要怒吼一声冲上去。但他终于还是克制住怒火,心中暗暗警告自己:“不可鲁莽,打不过他,冲上去也是送死。”
就在这时,张放似乎发觉有人对他心怀杀机,突然瞪眼向熊烈这边横视过来。
熊烈心突地一跳,暗叫:“不好!被他发现了!怎么办,打吗?不,不能打。先看看,他若动手,我就快跑。”
他强作镇定,迎着张放的目光直视过去,虽屏住呼吸,心跳却像打鼓一般。
张放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一瞬,抬起头来皱眉略一思索,随后摇摇头,恢复笑脸,继续向路人挥手,竟是没认出熊烈来。
熊烈松了一口气,心想:“好险!幸亏他不记得我了!”随后暗暗苦笑:“我天天惦记着找张放报仇。可是在张放眼里,我就是个无名之辈,他见过就忘。嘿嘿,我和他的差距竟如此之大。这么多年过去,报仇之事还是如此艰难。恶贼,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里!”最后这话虽是对张放而说,却也是为了给自己鼓劲。
马队很快过去,后面却传来一阵哭泣之声。原来马队后面跟着一批俘虏,一色全是青年女子,被绳子绑着双手,串成一串,绳子前端在最后几名骑兵手中。
这些女子有的低头不语,有的低声哭泣。忽然其中一人大声向路人哭道:“救命啊!我等都是平民女子,不是叛逆!不该抓我们哪!”
马上骑士一鞭子抽过来,叱道:“不准说话!”
路人有的于心不忍,低下头不去看。也有的面露忿忿之色,却是敢怒不敢言。还有的嬉笑起哄,只当看热闹。甚至有的趁机伸手,去那些女俘虏身上偷摸一把。
熊烈怒冲顶梁,忍不住伸手就去拔剑。方才他慑于张放之威,没敢动手。此时见这帮女子无辜被掳,却是心头怒火压也压不住,早把生死置之脑后。
他手刚碰到剑柄,却被一只手抓住,只听一人低声道:“不可造次!”
熊烈回头一看,只见一名黄面短须的汉子站在身后,正盯着自己缓缓摇头。看这人三十四五岁年纪,中等身材,相貌平平,衣衫简朴,全身上下无一特别之处,若是丢到人堆里,只怕一转眼就无法辨认。
“碧烟?”熊烈记得聂碧烟曾经戴过这样的一个面具。
“什么?”那汉子一愣,随后道,“兄台,随我来。”拉着熊烈手腕向一条巷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