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命运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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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冈明巳冷冷地看着沉默的涅兹哈。

“这可不是轻描淡写地去说对不起，就能获得原谅的事。”

涅兹哈听到他的话，身体一颤，头愈发低垂下来，就像要找个洞钻进去一样。涅兹哈用沙哑的声音说：

“我知道……我也想把骗来的剑还给大家……但是我做不到……因为，因为它们几乎都被……换成珂尔了。”

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句话来。然后他脱力踉跄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富冈明巳三人，惨然一笑，用微弱的声音道：“所以，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了……”

说完后，他手中的榔头慢慢滑落，然后他突然转身跑起来。

但他没能跑多远，因为敏捷属性极高的亚丝娜没用多久就超过了他，阻拦在他前面。

然后富冈明巳和桐人慢慢走过来，富冈明巳说道：“什么事；去寻死吗？这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不过是懦夫的逃避罢了。”

被两面包夹的涅兹哈放弃了抵抗，全身上下充满了丧气，负罪感和绝望。他像是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用空洞的声音说：“我……我自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如果我的诈骗被发现了……那就马上以死谢罪。”

“反正……像我这种废物是一定会死的！无论是自杀，还是被怪物杀死，都没有区别，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不！不是这样的！”

亚丝娜突然激动起来，“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涅兹哈一脸呆滞地看向她。

亚丝娜平复一下情绪道：“我之前也有过这种想法，哪怕到现在都仍然存有顾虑。”

她悄悄看了富冈明巳一眼，然后说：“但是，我不会去寻死，也不想为了攻略游戏而丢掉性命。因为……因为我现在有了目标，在完成目标前，我不想死。”

“唔……亚丝娜你的目标是吃完一整个体积足足8140立方厘米的‘颤抖奶油草莓蛋糕’吗？”

富冈明巳没有注意到亚丝娜的目光，开玩笑说。

“不是啦。”

亚丝娜无奈地说，然后她又看向涅兹哈。

“你也能找到自己的目标的。不，你已经有了自己的目标，不是吗？不然你完全可以在起始之城镇里等下去。”

涅兹哈叹了一口气，又低下头。

“目标？我曾经有过……”

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但是，在很早之前就消失了……在来到这个世上之前，在我购买NERvGear的那天就消失了。”

“在最开始的连线测试，我……就被判定为FNc了。”

FNc——也就是「Non confirming」，不适合完全潜行。

以电磁波来直接与脑部进行休息交流的完全潜行设备，原本就是需要按照使用者的不同进行微调的精密机器。

但作为卖出数万台的NERvGear自然不可能进行一对一调整。所以其本身就搭载了自动调整功能，只要首次进入时经过漫长的连线测试和校正，以后就能直接使用。

有极少数人在测试时会被判定为“不适合完全潜行”，通常是五感中某一感会在潜行时无法完全发挥作用，但问题不算太大。当然，也有“完全不适合潜行”的个体。

既然涅兹哈已经在SAo里了，那就说明他的情况还没严重到后面这种程度，但是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不幸——如果是“完全不适合潜行”，那就不会被囚禁在这个死亡游戏里。

收拾好东西后，三人和涅兹哈来到一处空房间内——这种空房间在城镇里有很多，这里没有系统的门窗保护和上锁。

“我的其他方面都是正常的，但视觉有问题。”

涅兹哈说着，把手向亚丝娜放在桌子上的茶杯探去。他的手没能立马抓住茶杯，因为手伸出的方向有些偏差。他把手向旁边小心翼翼的摸索了一会儿，又过了五六秒才抓到茶杯。

“虽说不是完全看不见，但是立体感和距离感都很差——也就是说，我没法分辨一个物体到达是什么，离我有多远。”

这个问题在别的mmoRpG游戏里或许可以解决——因为别的游戏里大部分都有那种锁定技，或者自动跟踪的魔法。

但是在SAo里这个问题是致命的，在SAo里只有剑技，没有魔法，甚至练弓箭都没有而且剑技里也没有锁定型的。

想用剑技漂亮地打败怪物，就需要自己去判断距离，精准地使用剑技。但是对涅兹哈来说，无论是判断距离还是精准打击，他都很难做到。

涅兹哈把茶杯轻轻放回桌子上，露出无力的笑容。

“我连用短短的榔头打在铁砧上静止的武器都很吃力了……”

“但是，你们真的很厉害啊，这么快就识破了掉包手法。而且是在好几天前，远距离收回那把很漂亮的刀的时候，对吧？”

“嗯，那时候只是有所猜测，真正确认是在昨天。至于线索嘛，是因为你的名字，涅兹哈……不，应该说——哪吒。”

“！”

哪吒瞪大眼睛看着富冈明巳，猛然站起来，又马上坐了回去，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嗯……没想到这种事都被你们发现了吗……”

“哈哈……准确来说，是情报贩子发现的。不过连你的同伴都叫你涅仔，也就是说，他们不知道哪吒这个名字的由来对吧。”

“对。还是叫我涅兹哈就可以了，本来也是想让别人这样念的。”

“对了，哪吒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富冈明巳摇头笑了一下道：“哪吒这个名字没有问题，但哪吒这个的身份有问题。”

“因为……哪吒是一个有强大实力的战士，而把哪吒作为名字的你，最开始多半也是想成为战士，但后来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得不成为铁匠。”

“所以，作为铁匠的你，很有可能提升过战斗技能，把可能的技能一一排除后，就只有「快速切换」这个mod了。”

“原来是这样吗……”涅兹哈眼帘低垂，慢慢说道：“‘传说勇者’原本是一个别的游戏里的队伍，这款游戏是在SAo公测前三个月在NERvGear上发行的。”

“它是一款在只有一条路的地图上，用剑或斧头杀死大量怪物来比赛得分的简单游戏……但是对于我来说，还是难度高了一点。”

“因为我的拖累，队伍的分数和排名一直都不高。我和奥兰度他们在现实中并不认识，所以我其实应该离开，放弃这款游戏，但是……”

他捏紧了拳头，颤抖着说：“我看没人说要把我踢出队伍，所以就死皮赖脸留在队伍里了。后来大家都决定来玩SAo，我也很想体验一下这款世界上第一个VRmmoRpG游戏。但是被判定为FNc的我，没有勇气一个人游玩。”

“所以……只会依靠别人的我，认为在SAo里加入奥兰度他们的队伍，就算不能好好战斗，也应该能慢慢变强……”

富冈明巳他们自然能理解涅兹哈的心情，毕竟只要看到了SAo的宣传片，就一定会想到这个世界来看一看。

“在之前的那个游戏里，我用的也是一个广为人知的英雄的名字。之所以改为NeZha这个在霓虹没什么知名度的名字，大概也是为了向奥兰度说‘你看！我连名字都不是英雄，所以只要把我当做你们的手下就好，请不要抛弃我’。”

“在他们问我名字的由来时，我也只说是来自本名。这当然是假的，在大家喊我涅仔的时候，我会在心里想：我的名字也是个英雄！很没用，对吧？”

“那在SAo变成死亡游戏后，情况会有所改变吧？成为一名铁匠，不也能帮助同伴吗？为什么会变成进行强化诈骗？是谁的主意？你？还是奥兰度？”亚丝娜直逼问题本质。

涅兹哈听到后突然沉默，好半晌后才说道：“不是我，也不是奥兰度，甚至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人……”

“欸？！”

pS:(亚丝娜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