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世人皆醒ta独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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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场人物:
沐雨、沐风、怀念、蓝若星凌、小雨、小蓝。
她就像一颗流星，闪过一道短暂而美丽的光芒就消失在茫茫的宇宙中，再次抬望夜空，已经找不到初时归宿。
寒冷而漫长的夜，低沉的哀嚎又开始奏起。月，晶莹剔透的眼泪又开始滑落，宛若一幅极度悲伤的篇章正在无声中上演。
泪流的好无助，在原地等待着一出现，时间一秒又一秒，盼来一秒又一秒的绝望。
在冷水坊，二人沐浴着月光和泉水的冷冽，一旁仰望着伤感的夜。
忽然间，山上传来了一道微弱的哭嚎，声音从远到近，声量随着距离的传递而减弱，但里面蕴含着的悲伤和痛苦却越发强烈，所到之处能让鲜花瞬间枯萎，让鸣响的虫儿黯然失声，更让当晚的激情与活力瞬间消沉。
身旁，正在泡着澡的怀念，听到远方传来的阵阵哭嚎，那声音直让人心碎。
怀念也莫名皱起眉头，向着身边的沐雨问道：“你在哭？”
沐雨嗤笑一声，回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即使头点地，我沐将军也绝不掉一滴眼泪。”
“你也够铁石心肠的耶。”怀念调侃地笑道
沐雨嘴角扬起自豪般的微笑：“这叫军人的铁血，习武之人的硬朗，眼泪是弱者的表现，我沐家人是绝不会轻易掉眼泪。”
怀念望着夜空，心情变的忧郁，若有所感地说道：“在爱情的面前，我们都是弱者。”
沐雨显露出坏坏的微笑，调侃道：“你是不是相思掌练多了，相思病又犯了～”
“话不投机啊，像你这种战争狂，能有什么侠骨柔情。”怀念揶揄道
“当你从小在武学世家里长大，父亲每时每刻都督促着你学武练兵器，时常给你灌输保家卫国，忠肝义胆的思想给你，耳濡目染之下，你也会这样。”说到这里，沐雨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对家乡的思念，被傲霸天灭门的仇恨至今仍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里，种种不如意让他变得愁眉不展。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沐雨一双疑惑的眼神注视默默着他，不知道哪一句说的不对，然而怀念却说：“你弟弟沐风就和你不一样。”
当谈到这一点沐雨无法反驳，自己是铁骨铮铮的大将军，而弟弟却是侠骨柔情的护花使者，两兄弟对人生的观念是不一样的。
“话说回来，那小子到现在还没上来，该不会是半途爽约，回房就寝了吧？”沐雨对弟弟的不守约有点不满
这时，山下锣鼓喧天，仔细一听，声音是从盟殿那边传来的，似乎发生了一场骚动。
“盟殿好像出了事，快下去看看。”
快速赶到盟殿，沐雨怀念看见小雨和小蓝和一众下人正在着急万分地寻找着什么人，几乎把宫里每一处都翻了个遍。
“发生什么事？”怀念沉着冷静地问
只见小蓝非常地焦急，难过的表情上眼眶锁着剔透的泪珠，不停吸溜着嘴鼻，一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盟主……盟主不见了……”
“你说什么？！”沐雨目光严峻地问
“你冷静点，慢慢说。”怀念看似镇定，但从眉目上能看出他心里的不安。
小蓝两下抽泣，憋着哭劲说道：“盟主梳洗完后，要我们下山买桐油和被服，但是……我们回来就不见了盟主，只留下这封绝笔信和任命书……”
小蓝才拿起绝笔信，沐雨毫不犹豫立刻便抢了过来，怀念则略显犹豫。比起绝笔信，他内心更在乎任命书。
“任命书呢？”怀念显得重视，内心隐藏着一种对权谋的熟虑。
“还放在清心殿。”小蓝回答道
沐雨看着盟主写下的绝笔信，过程一言不发，哀默间夹杂着一丝不甘。
只因信上所写的，尽是对众人道别时的感谢之言。但相比起给自己的临终遗言，对沐风和怀念说的话更多，甚至比联盟政事提到的还少，只是简单地对自己说了一句：“祝君武运昌隆，立鸿鹄之志，取不世功勋。牢记初心，携手同勉，共创和平。”
在盟主对自己的遗言里，感觉她是写给皇朝将军沐雨，而不是女神护卫队沐雨护法。难道在她心里面，已经不当自己是自家人了？
在我拥有的双重身份之中，盟主始终还是放弃了沐雨护法。
此时怀念留意到，沐雨看信时脸色的沉重和哀伤，隐约还带有些许不甘和寂寞。信上写了什么，怀念心里也猜到个大概。
“振作点，当下之急我们要先找到盟主，我怕她会做傻事。”怀念搭着肩安慰道
“请两位大人帮忙寻回盟主！”小蓝着急地躬身求道
“行了，你先去吧，我会安排人手上山寻她。”怀念说
小蓝急急忙忙地离开之后，怀念却提议：“想不想知道下一任盟主是谁？”
沐雨顿了顿，淡然说道：“无所谓，反正我身份的特殊性，决定我不可能成继任盟主，可能是你吧。”
“你我皆是护法，都可以继任盟主。再说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将来辅助的会是谁吗，此事事关你我仕途，可不能置若罔闻啊。”
怀念引诱沐雨去偷看任命书，但沐雨对此事并不太在意，反而想抓紧时间寻回盟主。
但怀念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毕竟充军令只是暂时的，迟早也会回到联盟，如此一来就会想知道下一任主子会是谁，这样才好选择是留在军队还是回到联盟。
“那走吧。”
怀念前往清心殿，任命书就放在盟主批阅奏章的桌上。
怀念在打开任命书之前心里还有点期待甚至理所当然，想着自己在联盟付出这么多，理应会成为盟主，结果却不尽人意。
“怎么样，谁是盟主？”沐雨不紧不慢地问道
在他看信的过程中，怀念神色隐约有些不满，但很快就消失在深藏不露中。
怀念看向沐雨嘴角上扬，用开玩笑的嘴脸故弄玄虚：“你猜猜看～”
沐雨一记白眼，翘着手臂一副满不在乎地说道:“爱说不说。”
怀念把任命书递给沐雨，沐雨拿来一看，没有表现出不甘和愤怒，而是一脸意料之内地喊道:“果然是她呀。”
“这是盟主最正确的决定，如果她成为了新盟主，相信会比我们更适合。”在怀念那看似心悦诚服的神情里，暗藏着一丝阴谋。
怀念的回答有点出乎沐雨意料，按政绩和领导力就连沐雨都认为怀念比较合适当新盟主。
“事到如今我们要找到盟主和沐风，他们两个同时不见了踪影，兴许就在一起。”怀念提议道
想到这里沐雨就心声妒意。
为什么自己没能陪伴盟主走向人生的终点。万一见不到她最后一面，那就成为了自己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各位！”这时，身穿便服的苏平一脸着急地走来，拱手问道“请问为何如此喧闹？是否盟主出了事？”
“你不是洞房的吗？”沐雨问道
“在下听见外面吵闹，似乎在寻找师傅，我们都担心她出事。”苏平一脸忧虑地回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分头寻找，姑娘就在盟殿附近搜寻，并且让山下的一众妇孺一起配合，让民户和商铺提供烛台、灯笼、火把充当照明，至于剩下的壮丁就安排分散上山搜寻，无论最后找不找的到，两个时辰之后，都在清心殿外汇合。”怀念在众人的面前展现出他领导者的魅力和临危不乱。
“我和小蓝已经拜托小萌和茗心联络凌护法她们，拜托她们一起寻找盟主了。”小雨说道
“慢着，心雨道长在哪里？”就在所有人心思放在寻找盟主之上，只有怀念注意到心雨。
小蓝小雨纷纷摇头。
“都别聚在这里了，盟主身体不好随时都会出事，我先上山找！”说完，沐雨表现得非常焦急，急忙冲上山。
怀念前去兵部，拉响响箭。
天空中传来三声尖啸，山下负责值守的侍卫队长得到命令，迅速召集所有人手前往盟殿前集合。
一段时间之后，一百二十人陆续抵达，香烛煤油的老板和下人拉来一车车承载着的照明用具：油灯、蜡烛、火把，由怀念报销此次行动的费用。
“盟主和沐风队长都不见了，沐风很可能在山上，两人很可能在一起，东冥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五个人分一组，遍寻山上大小山路和洞穴，一定要把他们两人找到，听明白没有！”怀念充满领袖的气势喊了喊
“是！”
在这之前，东冥林驿屋。
蝶儿坐在火堆前，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火堆升起的火焰，无精打采地问：“凌姐，我们真的不去参加周芙和苏平哥哥的婚宴啊？”
凌一脸闷闷不乐地站在火堆前，把采集而来的野菜菇，熬了一锅菜汤。
原本凌她们可以和朋友们围在一起饱餐一顿，由于不满谭婷婷的不公对待从而不辞而别，宁愿带着一众姐妹在树林里吃着从地里挖出来草食，也不愿回去大吃大喝，享受那种欢乐的氛围。
“如果她真的在乎，在意我们的感受，她就一定会来找我们。”凌仍憋着闷气，独自用枝条搅动着锅中的菜汤
“我支持凌姐，这一次我们不能让忍让了。”慕绮忿忿不平地说道
殷晴在山上照顾殷雪，一直守在她的床边无论什么人叫喊都不理会。除了猫小萌和何茗心选择支持盟主，其余四人则跟随凌在待林中驿屋作无声的抗议。
等了好久东西汤都喝完了，幸好慕琦和江馨她们不像小萌一样饿不了肚子，平时都吃得少，只是这么点青菜也只能垫一下肚子而已。
凌一个人在外面练剑，她今天的剑招不像平时一样迅捷灵动，诡异莫测，反而是充满了戾气，越练招式便越凌乱。
练完回来之后，谭婷婷还是没派人来找她们。
“岂有此理！我们都等这么久了，盟主都不来找我们！”慕绮顿时气愤，甚至以为盟主真的放弃了她们。
“会不会盟主病情恶化了？”颜敏敏却担忧盟主是不是有隐情，甚至认为病情恶化。
“要不，我们用神功找一下小萌，问一问？”蝶儿压低着声音向其余姐妹提议，眼睛瞥了一眼凌姐，担心凌姐听见会不高兴。
凌静静地一个人听着她们在谈论，无奈般吐了一口气，飞身跃上树干独自一人发呆。
凌姐不反对也不赞成的表现，可以说是默认了她们的提议。
四人一同发动玄女感应，传达消息给猫小萌和何茗芯询问盟主的情况，而猫小萌此时还在那里吃宴，只是回复：盟主吃完宴就去沐浴更衣。
凌竟然从小萌那里听到，那谭婷婷吃饱喝足居然还在这么悠哉地沐浴，简直就没有当她们离家出走的抗议是一回事，心里越来越冒火。
“她根本没打算找我们！”江馨叉起腰来，怒斥盟主那无情无义的行为。
“既然她不重视我们，我们也不必侍奉她！我们回东冥城，只要她不亲自来求我们回去，我们绝对不会回去！”慕琦则更干脆，离家越来越远，但还是在给盟主一个找到自己的机会。
而凌此刻默默站在树上，虽然表面上一言不发，但内心的幽怨燃烧得更加剧烈。而这一次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会再轻易心软。
江馨和慕琦都被心里的怨念冲昏头脑，没深入地考虑带来的后果，而当中最年轻的蝶儿一直跟着姐姐们行动，心中有意见却不敢开口，唯独敏敏敢于站出来，仍然保持着理性说道：“姐妹们，这个问题不是一走了之这么简单，只怕我们这一走以后会后悔。”
“她都不当我们是姐妹，心里面在乎的都是她的弟子人民，我们待着这还有什么意思！”慕琦不满地喊道
“可……可是……”敏敏虽然理性，但内心还是有一根刺，的确盟主偏心了外人。
“都别说了”凌从树下跳下来说道“明天我们就出发，今天先歇息一下。”
过后，凌用玄女感应向何茗芯和猫小萌传递了一句话，今天凌和慕琦五人会在清晨在城关面前等候，若她们愿意跟她们共同进退可以一块来。
何茗芯一定会把这消息通知谭婷婷，如果她还当我们是一家人，明天一早就会亲自前来挽留我们。
凌打算给谭婷婷最后机会，如果到时候还等不到她，恐怕要重新审视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了。
夜深，人们都开始投入梦乡。
有的人享受着春宵一刻，有的人做着各种各样的梦，有的人仍然在山上挥洒汗水，而有的人辗转反侧一直难以入眠。
在驿屋歇息的姑娘们安详地睡着，似乎只剩下颜敏敏为盟主病情而担忧，从而无心睡眠。
屋内，昏弱的烛光摇曳着，火光吃力般冲破黑暗的包围，隐约可见躺在地上正安静沉睡着的姑娘们。
这时，寂静中有一把声音在脑海里叫唤，颜敏敏运功接收讯息:盟主留下绝笔信而后失踪！请众姐妹速回盟殿，协助寻回盟主！
颜敏敏才知道在盟主身上很可能发生了大事，神情变得紧张从地上弹了起来。
同一时间，蝶儿也收到了感应，从浅睡中惊醒。在昏暗的环境中也看见了敏敏也睡不着，即使火光昏暗，也能从对方脸上看见担忧，想必也收到了感应。
“凌姐，你收到了吗？”敏敏向睡在一侧的凌静静地问道
江馨也睁开了眼睛，对何茗芯传过来的消息深入思考，只是从绝笔信三个字就能清晰地说明了事情的严重和紧迫性。
“琦琦！”江馨摇了摇还在睡的慕琦
可是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别相信她们，这一定是她们骗我们回去的小计谋。”凌侧躺着背着众人，再次表现了她那倔强的一面。
听凌姐的意思，怕是不为所动。
这一句说完凌继续装睡，不理会身后三对忧虑的眼光。
只是江馨她们却担心地睡不着觉，心想盟主万一出了事，那就糟糕了，而且何茗芯一向有分寸，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在场三人都非常担心和紧张，都想回去。敏敏向江馨使眼色，让她去说服凌姐，因为江馨和慕琦最得凌信任，而慕琦凡事都会无理由支持凌，尽管自己此刻内心也是忐忑不安。
江馨了解凌姐，她不是不相信，只是她性格固执好面子，非要盟主亲自来迎接，体现自己的重要性。
敏敏实在无法眼看着盟主可能承受着病痛的折磨，而自己却待在这里冷眼旁观。
她咬牙站起来拿起剑，决然地向她们说道：“我先去打探一下情况，一旦确实再通知你们，或者你们跟我一起去。”
……
一句话说完无人响应。
“随你们的便。”
明知道姐妹有难，敏敏对凌姐那见死不救的行为有点气愤。她愤然走向大门，走前突然有一番醒悟，一把心底话想要说出口，脚步一顿向身后众姐们说道：“也许盟主在大仁义面前会忽略了我们的感受，但我们要明白，当初为什么要聚在一起。我们除了是盟主的姐妹之外，还是她的护卫，她为天下妇孺争取权益和地位，而我们负责保护她，在这份信念面前我们都可以牺牲生命，情感得失在它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万一绝笔信是真的，那就是意味着盟主现在的困境是多么的无助孤单甚至痛苦，我们真的就这么忍心看着盟主一个人孤单地死去吗？于公于私，要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是我们自己才对。”
敏敏那一番话让江馨大彻大悟，不能够再丢下盟主一个人默默承受各种痛苦，瞬间下定决心：“凌姐，我觉得盟主不会拿绝笔信这么来欺骗我们的，我要和敏敏一起回去。”
……
听到这一番话，理应所有人都会变得心软，但凌依然没有丝毫回应，江馨和敏敏都在怀疑，难道凌姐内心是如此绝情绝义？
两刻钟后
屋内一直无言，看似沉寂的气氛下各人的心里却不平静。
每个人都和盟主有着深厚的情谊，面临盟主生命里最后一刻多么需要人陪的时候我们却选择离开她，那岂不比漠视殷雪遭遇一样令人更痛恨吗？
“我受不了了！凌姐，盟主现在病情危急随时都可能离开我们，难道我们就为了这一次不公平的对待而赌气离去吗？万一因此我们见不到盟主最后一面，你就不会后悔一辈子？！”一直很少发言的袁蝶儿此刻却对凌她们的漠视行为而进行痛斥，但凌却背着自己一动不动看似入睡了。
“琦姐！凌姐！你们都别装了，我知道你们根本睡不着。”
两人人仍然侧躺装睡，装作没听见。
蝶儿却攥紧了拳头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对她们来了一出一番感人至深的当头一棒:“你们知不知道盟主现在正饱受病魔的折磨！她甚至比殷雪更需要我们的陪伴，而我们现在在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买百年醉？知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一个人静静面对死亡？是因为她不想我们伤心难过，即使残酷的事实无法改变，她也希望通过醉酒来给我们一个心灵上的安慰，一个永远都能活在我们面前的希望，我们只需要告诉自己:
不会的！盟主她没死，她只是喝醉了而已，她会醉一百年，一百年之后她就会醒来，一定会！但我们都知道结果是什么，盟主到死都不希望我们为她伤心，而我们……而我们现在……我们现在却竟然在睡觉？你们真的睡的着吗？！你们真的如此冷酷无情？！”
蝶儿那梨花带雨声泪惧下的哭喊感染了慕琦，在她身上忍不住发出了抽泣声，眼泪滑落滴在地板上。
就连慕琦都改变心意，唯有凌仍然冷酷无情。
“我们一起回去！”慕琦向蝶儿喊了喊，注视着凌姐无情的身影，心里第一次有了不满。
走之前，一向乖巧听从姐姐们命令的蝶儿也有一天敢于讽刺凌姐：“我们以后在批评别人的同时请反思一下自己，说不定更无情的还是她自己。”
当她们走了之后凌那看起来无情的睡脸突然变色，双手紧握成拳全身颤抖着，孤单地一个人在昏暗的屋内默默地抽泣起来……
然而，再过两刻钟后，山下的姑娘没能寻到盟主，只好集中在盟殿里等待男子们在山上的消息。
而这时沐雨才想起，刚才自己在冷水坊听到的琴曲，说不定真是盟主在出事前弹过的最后一首曲子，而她通常弹曲子都是在……
“披星耀海楼！”
沐雨迅速冲往山顶披星耀海楼，比之前比拼轻功的速度还要快，只为了能够赶到见她最后一面。
“盟主！”沐雨朝楼顶一声大喊。
凭着他对酒鬼般的鼻子非常确定百年醉就在上面，立即用轻功直接跃上了楼台，果然看见沐风和盟主都倒在了上面。
沐雨直接抱起盟主，身体已然变冷，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一旁的酒碗上还残留着些许酒，她的嘴角边上还有酒的味道。
沐雨不确定她是喝了百年醉达到了似死非死的状态还是是真的死亡，究竟她在这之前和沐风说了些什么，沐风又怎么和她在一起呢？
想到这里，便回忆起三人比赛到冷水坊的时候，到那时候自己为了胜利抄捷径，而在冲进树林之前闻到了阵阵貌似百年醉的香味，只是那时候没有在意。
“怎么会这样！”沐雨悔恨不已摔破了手中的空酒壶。
要是当时自己如果不那么在意比赛，那我不就可以见到盟主最后一面了。
事到如今无法挽回，还是得问沐风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沐雨拽起了沐风使劲摇了摇他，但依然未醒， 再拿起浇花的水泼在了他的脸上，沐风这才慢慢醒来。
醒来的沐风迷梦初醒的样子看了看哥哥沐雨：“哥，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沐风有气无力地问道。
就在这时，转眼间竟看到盟主倒在了地上，霎时浮现出震惊和难过，像一个初历此事的人一样表现出既惊讶又慌乱的神情和举止。
他立即上前检查她的呼吸但气息全无，他的行为举止在沐雨眼里却是带着虚伪的面具。
“怎么会这样？！”沐风惊恐的神色看起来很真切，几乎连沐雨都快要相信。
沐雨没耐性接受他的戏弄，一把拽起他的衣衫喊道:“我没兴趣和你玩！现在人命关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沐风看了看现场，盟主一定是喝了酒而且还是百年醉，自己也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还是自己亲身经历，沐风抓着头使劲回忆，但这时头脑一阵刺痛: “啊啊啊啊……我想不起来了……”
沐雨顿时气愤抓起他的衣衫不忿地大喊:“你是她死前最后见的一个人！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
“我只记得我背着她来到这里，之后……我就不记得了……”沐风看了看桌上的百年醉心里和潜意识也在欺骗自己，一直相信盟主只是醉酒未醒根本就没死“哥，你是忘了，盟主喝了酒就会成这样，我们只要等她醒来不就行了？”
沐雨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应该是接受不了盟主已死的事实，内心不愿意相信，宁愿选择忘记残酷的真相接受美好的假象。
自己为盟主拼死拼活也要抢百年醉为的也正是这个时候。
为了不让盟主的亲朋好友如此伤心，他们都会宁愿欺骗自己，相信盟主会醉一百年，反正一百年之后所有认识谭盟主的人都已经死了。
在得知盟主患老怪病的时候，沐雨已经无数次幻想过盟主死去时的情景，没想到真正面对起来心情会是如此痛苦。
即使他是个见惯生死的大将军，战友牺牲也没让他落泪，看着盟主的遗体，回忆起和她之间十年的相遇故事，和内心积累的情感，不舍和遗憾让他极度悲恸。
这时才想起来，昨天听到的哭嚎不是别人，正是弟弟的哭声。
为了不能在他面前示弱，沐雨抬起眼睛尽量吧眼泪憋回去。
沐风伤心欲绝，想痛快地哭一场，但眼泪却已经哭干。
他一脸呆滞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上，抱起那认为醉酒未醒的人，面对心爱的人再一次离他而去，肝肠寸断，只是这次没有那么疼。
“没错，盟主她只是喝醉了……只是这一次……恐怕无法再醒过来……”
沐雨说这话安慰沐风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清醒地活着反而会承受更多痛苦，沐雨也明白这个道理。
但不清醒的沐风，却比任何人要承受多一次盟主死去的事实，尽管假死对沐风来说与真正死亡没有区别，而唯一能证明曾经接受过盟主死亡的事实，那就只剩下残留在他脸上，隐约可见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