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遇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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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顾清枳又陪着谢贵妃说了一会儿话，讲道理，顾清枳不怎么说话，她大部分时候都是在认真听。
谢贵妃开始和她说得都是些宫里的规矩，见她兴趣不大，懒散散地贴在自己身边，像只懒惰的狸猫一般。谢贵妃明明是不喜欢这种性子的，在长辈面前哪能这样没规矩。
可是谢贵妃温婉有礼的笑容变得有些真实起来，她慢慢地将话题转到宫妃为求圣宠使出的百般手段来，不出她所料，这个被娇宠长大以至于有些喜形于色的儿媳立刻就扬起头来，贴着她的手臂认真听着。
谢贵妃暗笑，恶趣味地将故事卡在关键处，然后出声赶人，“行了，你们也回去吧，清枳刚到王府，还有许多事务要熟悉，别在本宫这儿耽搁时间。”
顾清枳哑住了嗓，欲言又止，又觉得与这位婆婆还算不得熟悉，郁闷地被男人牵住手走出钟秀宫，只是瓷白的小脸不乐地低垂，一直看着地面不肯抬头。
他们人一走出去，谢贵妃就笑出了声。
贴身的侍女菱和也忍俊不禁，“真没想到王妃性子如此可爱。”
“是啊，是本宫想差了，嬷嬷之前说得有理，这样自然活泼的性子才适合过日子。”谢贵妃感慨着，眉间泛起轻愁。
菱和有些不解，“那娘娘还在担忧什么？奴婢瞧着殿下和王妃琴瑟和鸣，看起来很是和睦。”
谢贵妃摇摇头，“把我之前绣的花样拿过来。”她不再多言，心里却充满了忧虑。
谢贵妃在宫中沉浮三十载有余，看人看事再清明不过。这琴瑟相和的景象更多还是靠着她那儿子的一腔情意，看他一路维护的举动，便知道是真的把这个妻子放在心尖上护着的。
身为雍王的亲母，在她面前都没有如此卸下防备。
再是不亲近，她也知道那孩子性情远远算不得温和，准确来说是冷血果断，天生冷清。如今却石破天惊般的痴心于一个女子身上，她不得不为之忧虑。
情之一事最是伤人。
“待会儿让人去问母妃可好。”慕瑾祯低头哄着生闷气的小妻子，两人走在宫墙一边，阳光照在了顾清枳湖蓝色的衣裙上，闪闪发光。
顾清枳对着他的胆子越来越大，甚至敢轻悄悄地捏一下男人的手臂，“娘娘也太吊人胃口。”她还有些不习惯唤母妃。
“那你捏我做甚？”慕瑾祯扬眉发问。
“母债子偿喽。”顾清枳轻飘飘地说着玩笑话，“你要给我讲够三个故事才行。”
男人不得不从现在就开始回想自己听闻过的有趣或者新颖的故事，只是他提出几个，就被驳回几个，最后有些气恼。
“干脆将衙门的记录拿回来好了。”
顾清枳还真有点好奇，刚想应下，就被迎面碰上的故人喊住。
“顾妹妹？”
是杜南昕，她妆容华丽端庄，笑容宛然地站在燕王身侧，慕瑾容双手捧着个暖炉，脸上挂着笑，看起来随意极了。
杜南昕有些歉然地拍了拍额头，“我这脑子，应该是二皇嫂才对，还有雍王殿下，二位安好。”
慕瑾容笑眯眯地附上一句，“二皇兄和二皇嫂好呀，这是从谢贵妃那里出来？”
这副皇家亲戚见面交际的场面，顾清枳还有些应付不来，她是名副其实的差生，根本就没认真听过余嬷嬷的讲解。
慕瑾祯很是靠谱，接过这番差事，“刚在钟秀宫吃过饭，你们这是去端妃娘娘那儿？”
鉴于出声的是雍王，燕王顺理成章地接过交际任务，他倒觉得有些新奇，自从有了燕王妃之后，这种有女眷在的场合，他一向是微笑沉默即可，少有要主动开口说话的时候。
不过他性子肆意，也不拿这当回事。
“是呢，我家王妃很是孝顺，到时到点就要来看望母妃。”
顾清枳微笑着，大半个身体都隐在男人身后，不过她对杜南昕的确很有好感，于是对上她时，笑容会显得真诚一些。
两个男人的交流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很快双方分道扬镳。
顾清枳经过时，还特意转过头，和杜南昕道别，“杜姐姐，下次见再聊。”
他们人一走远，杜南昕的贴身婢女和燕就有些不满地说道，“王妃，雍王妃简直是目中无人，您明明已经是燕王妃之尊，却还要故意称呼您未出阁时的称呼。”
胡说，顾妹妹只是单纯，而且她自己也更喜欢这个称呼。
杜南昕皱起眉头，准备出声斥责自己这个胆子越发大起来的侍女，却听见慕瑾容嗤笑一声。
“王妃，你这个侍女，脑子有点愚钝，嘴巴又有点张狂，和王妃太不相衬。”他丢下这句话，就当作无事发生一般。
“好了，走吧。”
杜南昕按捺下心里的羞耻和怒气，跟在男人身侧，只是面色并不好看。
挽荣悄悄打量着两位主子的面色，自家殿下是一如既往瞧不出什么，王妃倒是明显被气狠了，也不知是在生和燕那个傻婢子的气还是生雍王妃的气。
不过他怎么觉得自家殿下，刚刚一直都在盯着对面的雍王妃呢。
这想法太过大逆不道，几乎是出现的瞬间，挽荣就将它摒弃在脑后，肯定是他瞧错了，雍王妃和雍王靠的那么近，自家殿下肯定是在看雍王殿下呢。
另一边不约而同的在回程的马车上讨论起燕王夫妇。
顾清枳慵懒地躺在男人的腿上，手里把玩着他的发尾，“杜姐姐人还挺好的，之前她还送过我一盆玉兰花。”
慕瑾祯一只手揽住她，一只手垫在妻子脑袋下面，“我知道。”那时候他也在，正是那场赏花宴上，他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顾清枳不知道这回事，她继续和男人说着，“不过我看燕王对她不像很好的样子，杜姐姐成婚之后好像拘束了很多。”
“听闻燕王夫妇举案齐眉，很是恩爱。之前圣上还夸燕王待妻子体贴上心，很为男子表率。”慕瑾祯不冷不热地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分享出来。
“真的吗？”顾清枳倒是激动起来，这种八卦的乐趣就是在于信息互换呀。
她看着男人，用力拉了拉他的头发，发质有些硬，“可是你瞧，杜姐姐婚后都没有再骑过马，也不玩剑，整日都是被困在宅子里。”
慕瑾祯对头皮的那一点点疼痛不放在心上，见妻子说得兴起，虽然不是身为皇子该感兴趣的，却也很包容地听着，还时不时要做出分析和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