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消遣与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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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气候宜人,不像夏日天气磨人,顾清枳那时候总要数着九九消暑图盼着日头快过去,总算挨到最适合玩乐的秋天。
不过自从上次从云中裳回来以后,顾清枳又病了两场,在床上整整躺半个多月才好,无聊透顶。
一等身子好转起来,顾清枳就补偿性地玩乐,赏花宴自然要去,泛舟游也不能漏掉,和好友一起做桂花糕也是趣事。
除了这些,顾清枳还得抽时间分给自己的爱好,作画弹琴也是经常的事情。
顾府本来就顺着宠着她,唯独宋姨娘还想压着她做些针线活,总不能新娘子出嫁的时候一件亲手做的物件都没有吧,不过都被顾渊成给拦了下来,说辞也让人信服,
“这一年到头,也就春秋两季气候和暖,枳枳能玩的时间也不多,等马上入冬就又要缩在家里。明年嫁到王府,更不能像在我们身边一样肆意玩乐。倒不如趁着还能快活的时候多顺着她些。”
宋姨娘哪是会委屈女儿的人,听他这么一说,手上帮忙打完样的香囊也放下来,“老爷说得是,红袖,你吩咐厨房做点清淡可口的蔬菜,等小姐回来送过去。”
顾清枳今日和好些贵女作伴,去郊外采花做些风雅的小物件,回来的时候估计没胃口吃饭。
果不其然,顾清枳亲自拎着一个花篮,里面是她精挑细选的花骨朵,各样的都有,没什么名贵的品种,从郊外采摘的,看起来很是野趣。
她带回来的当然不止这一篮,只是挑了最满意的放在自己的花篮里。
一回家,整府的侍女都被安排上活计,家里库房的花瓶一个个被搬出来,长的短的,胖的瘦的,全被整整齐齐摆出来。
“爹,娘,你们看,怎么样?”顾清枳将天蓝色与明黄色的花朵扎成一束,插进月白釉抱月瓶中。
顾渊成和宋姨娘认认真真地看着,不管顾清枳怎么摆弄,都说好看。宋姨娘好一点,偶尔还能提出点建议。于是顾渊成就被嫌弃了。
“爹,你怎么什么都好看,算了,不问爹爹了,这两个青花梅雀图花瓶就摆在爹爹的书房吧。”顾清枳不满地娇嗔道。
然后将给自家爹爹的花束快速插到花瓶之后,她又开始认真地和姨娘商量花束色彩的搭配,准备放在姨娘和自己的院子里。
顾渊成摸了摸鼻子,拿女儿没辙,亲手抱着两个花瓶送到自己书房,美滋滋地调换着位置。
将家里的花瓶全部插进新采的野花之后,顾清枳就开始招呼动作灵巧的侍女处理剩余的花朵,从洗花开始。
花瓣可以用来做很多物件,顾清枳也不嫌麻烦,亲手按着古籍里的配方来做。
她是想做胭脂,不过期间还做了很多其他的小物件,就比如书签。
很快隔上几日之后,慕瑾祯就收到两份礼物,一份是干花做的书签,被涂上调制好的白粉色,边缘勾勒着花鸟纹,格外精美。还有一份是干花摆成的趣图,因为特地处理过,花朵不仅没有褪色,看起来还格外绚丽。
这两样都不太符合雍王殿下的气质,不过顶着下属诧异的眼光,慕瑾祯将书签小心翼翼地夹在那本游记中,然后又将干花图摆在了书房最显眼的地方,也就是平常处理公务的书桌上。
每每疲惫的时候,抬头就能看见绚丽的花朵,总是会让他眼前一亮,心中浮现心上人清艳娇弱的面庞。
等胭脂制作完成的时候,秋天已经过去大半。于是顾家上上下下就发现,刚在家里安歇了一月不到的大小姐,又开始往外跑。
贵女圈子差不多,顾清枳的动静很快就被众人知道,于是,数不清的帖子又通通送来顾府。
秋末是社交的季节,因着时节的缘故,冬日除了皇家有宴会之外,少有人家在寒冬设宴。因此上京的社交旺季正是这个时候。
不止顾清枳,此时上京所有的贵女都旋转在不停的宴会中。
和以往不同,顾清枳难得在宴会上有些狼狈。
一个五品官之女的身份可以让她享受到宴会的欢愉却又不受人群纷扰,但是做为雍王的未婚妻,她就一定是人群的中心,走到哪里视线就转移到哪里。
顾清枳不是应付不了,她在贵女圈子里的名声本来就不差,加上这些追捧过来的贵女都是恭维在她身边,可谓百依百顺。
只是,没有乐趣。
两三场宴会之后,顾清枳就感到乏味,她喜欢这些贵女原先的样子,多才多艺不说,有的心思敏捷,还有的嘴角特别利落,和她们玩乐时总有新乐子看。
不像现在,千篇一律的和善,顾清枳不缺善意,她喜欢有乐趣的事物。
“娘,好难呀。”顾清枳丧气地将手上的半成品甩到一边,扑到宋姨娘怀里撒娇。
要是知道她说宴会没意思的后果是被她娘拘在家里做绣活,她是怎么也不会说实话的。
宋姨娘温温柔柔地,手上的动作半点没乱,“都多大了,还像个孩子撒娇。”宋姨娘将手上的一针结束,才拾起被女儿丢到一边的锦囊。
“这还难吗?样子都打好了,照着一针一针的顺序往上填不就得了。”
这还是之前宋姨娘准备的锦囊,原本听了老爷的劝说,不打算再用,结果正巧快入冬,为了让顾清枳多在家里待着,也就废物利用起来。
顾清枳不满极了,“看见针线活就好烦呀,娘,我真的做不完,”
宋姨娘叹了口气,严肃起来,“枳枳,马上冬日守岁,你准备好送什么节礼给雍王殿下吗?”
“爹和夫人不是会安排好吗?”顾清枳无所谓道。
宋姨娘白了一眼不着调的闺女,“殿下待你这么好,送过来多少珍宝,连节礼你都不送人家,说得过去吗?”
顾清枳见撒娇不管用,只好恹恹地接过锦囊,“好啦,我做就是,娘你别唠叨了。”
她委屈不乐的样子让人看了又心疼,宋姨娘更是如此,语重心长地说道:
“枳枳,情谊有来有往方能持久,殿下现在对你情深,可如果你一点回应都没有,这情意就像无垠的水,靠不住的。”
她皱起眉头,满心都是在为自己娇憨的女儿考虑,轻轻抚摸着顾清枳的头顶。
“娘亲都知道你不擅长女红,殿下肯定也知道,你努力绣好的锦囊,和礼轻情意重的鹅毛没有区别,殿下只会感动于你的诚心。”
而且以自家女儿的磨蹭,一个锦囊至少要绊住她一两月的时间,也正好免去冬日外出生病的风险。每到冬夏,就是宋姨娘最担惊受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