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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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初一，花灯节。
上京不设宵禁，此时刚入夜，街上灯火便一盏一盏的点起，映在行人脸上形成温暖的光晕。
顾清枳和堂兄姐走在人群里，几乎每一个路过的人脸上都是笑容的。
不过这也正常，大齐开朝多年，当今圣上又格外才能出众，治理之下国泰民安，像这种节日，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出来闲逛。
更别说上京向来都是达官贵人住满了的，顾清枳刚刚就瞥到不少平常宴会上见过的姑娘，跟她一样，都是同家人一起出来游玩的。
顾清枳最喜爱这种热闹，走在比肩接踵的街道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各个摊位。
这时出来摆摊的小贩也都是拿出了看家本事来招待客人。
顾清枳手臂上还挂着一个精致的兔子面具，眼睛就看到了右前方挂着许多灯笼的摊子。
她轻快地往那个方向走，还不忘和兄姐打声招呼：“我去猜灯谜。”
旁边的行人也被她吸引了注意力，她生得实在好看，雪肤花貌，又窈窕纤细，在光影下仿若花神一般，不由得为她让开了路，倒是她兄姐和侍从都被落在了后面
顾清枳轻快地走到了摊位前，这个摊位尤其亮堂，各式精美的灯笼逐一挂在高处。
摊贩的主人也是个机灵的，见顾清枳容貌出色，衣着用料又是不普通，连忙开口揽生意：“这位姑娘可要一试，老朽家的灯笼可是这上京一绝。”
顾清枳刚想开口，就被她赶上来的兄姐挽住。
“枳枳，你怎么走那么快，我都没跟上。”开口的是她的堂姐顾清荷。
堂兄顾清哲倒是没有抱怨了，只是看着灯笼说道：“这家的灯笼确实不错。”
顾清荷被吸引了注意力，打量了一番，很是赞同：“确实，一路过来就属这家的最晃眼了。”
顾清枳更是起了兴致，轻轻挑眉：“我替你们猜几个回来。”转头就对摊贩主人说道：“怎么猜？”
摊贩主人也爽快，摆摆手：“不用钱，猜中五道灯谜送一个，猜中十道灯谜送两个，猜中十五道灯谜送三个，再多就没有了。”
听了规则，顾清枳眼里有些亮晶晶的，掩饰不住地雀跃道：“老人家快出题。”
顾清荷跟顾清哲对视一眼，他们是龙凤胎，此刻两张相似的脸庞上都带着些无奈。
堂妹最是贪玩，这下不猜中拿到最多的三盏灯笼，怕是不会罢休。
摊贩主人朗声道：“姑娘且听好，第一道灯谜是“三十六计，打一字。”
长街不远处正是一座拱桥，桥上一群人正准备穿桥而来，人群中心的是一个冷峻严肃的男子，很明显这群人的中心正是这个男人。
男人身后跟着一个斯文的白衣男子，只听见白衣男子轻声说道：“殿下，河道那边，赵大人有传信过来。”
被称呼为殿下的男人摆手制止了他，容泽抬头一看，却看到殿下正在凝神看着前处一个摊贩，眼神极为专注。
那里有什么好看的？容泽心里奇怪，顺着殿下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是个长相极为出众的少女。
没等他再观察，他身前的殿下就已经快步走到那个姑娘身边了，容泽连忙跟了上去，右手放在身后摆摆，示意其余的人散开到人群里，莫要引人注意。
殿下走到附近就停了下来，容泽跟着一起看着，看了一会儿大概猜到这姑娘正在猜灯谜，似乎是猜到最后几个了。
看着这位姑娘有些泛红的脸颊，也能看出这灯谜对她有些难度了。
“是一种花。”低沉的男声响起。
顾清枳听到提示，眼睛一亮，“是杜鹃，老人家，我猜对了没有。”
她娇憨地可爱，摊贩主人看着她就像看自己孙女一样。
这会儿也当做没听到那男子的提示，只乐呵呵地说道：“姑娘全部猜对喽，老朽这里的灯笼任姑娘拿走三盏。”
顾清枳一下就笑起来，“我要那个仕女图的灯笼。”一听便是早就想好了的。
等拿到灯笼欣赏一番过后然后才反应过来，刚刚有人提示了她。
她看过去，是一个身披青裘的年轻男子。
她沉迷猜灯谜时的情绪渐渐淡下去，脸色也恢复了原本的苍白。
顾清枳提着灯笼，走到男子的对面，她微微提了提灯笼，笑着说道：“谢谢你呀，我本来以为拿不到了的。”
慕瑾祯看着面前的少女，温声道：“不用多谢，姑娘聪颖，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他面容俊朗，长身玉立，只是周身气势威严，让人看了容易生出畏惧。
容泽心里却在诧异，殿下何时对人这么温柔过？
顾清哲和顾清荷也上前来谢过，这位公子看着就不像普通人，他们心里不免担心冲撞了贵人。
慕瑾祯只是淡淡地点头，心神都放在面前的姑娘身上，他向来自矜高傲，却也突然心生冲动，竟是透露了自己的身份：“我姓慕，名瑾祯，今夜很高兴认识姑娘。”
话音刚落，身边人都陷入一片寂静，竟然是雍王殿下。
顾清枳有些无措地看向自己的堂兄。
她虽然没有见过雍王，却也听闻过，雍王是当今圣上的第二子，母家势大，生母位份又高，本人深受圣上宠信，最是位高权重不过了。
顾清哲还在跟着先生读书，面对皇族，也是胆战心惊，但他身为兄长，也只能挡在姊妹前头。
他硬着头皮说道：“拜见雍王殿下，草民叫顾清哲，父亲是骁骑尉顾渊勇，这是草民的两个妹妹。”
即便是雍王，也不能随意知晓女子的闺名。何况顾清哲也看出雍王明显对自己的堂妹感兴趣，更不敢透露堂妹的信息了。
慕瑾祯没有听到他想知道的名字，心里也是意料之中，见一群人俱是害怕，也不再多说，只言自己还有要事，先行离开了。
顾清哲和顾清荷都松了一口气，很默契地抓住顾清枳，一左一右。
顾清枳只好妥协，“好啦好啦，我回去。”
兄姐实在胆小，花灯节竟然还不能畅快地玩耍一番，顾清枳实在有些萎靡。
慕瑾祯没有走多远，他目送那个美貌聪慧的姑娘被家人围绕，渐渐走远，直到看不见身影。
容泽在一旁静静等着，并不出声，看殿下的样子，竟然是红鸾星动，他回想着被殿下看中的那位姑娘，心里并不看好。只是身为雍王亲信，容泽还是保持着沉默。
等慕瑾祯开口，他才有所动作。
“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