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缓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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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我们整理好行装，时间才过八点。

刚才那些黎明会的人来去如风，要不是我手里还握着刚才埃里克给我们的通讯器，我甚至认为那只是我回笼觉时的一场梦。

张奶奶喊我们吃早饭。因为昨天找到了不少米面，早上吃的是青菜手擀面。

张奶奶手艺很好，手擀面里面用葱花、花椒油、香油、生抽垫底浇上热汤，然后再把面条捞进去，最后撒上一把青菜叶子，简简单单的一碗面条，汤鲜菜香、面条筋道弹牙。

我们唏哩呼噜的吃着，香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这一片的行尸都被引走了，我们在旁边的商铺、住家里进行了搜寻，找到了8个幸存者，米面食品很多，甚至还找到了一个农户后院里还活着的一群鸡和三只羊。

我说服了幸存者去别墅区定居，但强调了张奶奶家的情况。

这八个人都是附近朴实的村民，知道别墅区坚固舒服，都同意去别墅区居住，也不会找张奶奶麻烦。

我们稍微放了点心，张奶奶不会再一个人守着一整个别墅区了。

我因为缺失了一个边箱，就从一个农户家中找了个坚固的行李箱，再到旁边修车行找了些螺丝、钢丝之类的东西绑牢了。

但再也不敢装水这种重东西，就把一些比较轻的衣物放了进去。然后从旁边一家小商店里补充了一箱瓶装水，分在各车的行李箱中。

张奶奶站在别墅大门，已经对我们挥了第8次手了。

我们都有点伤感，这个坚强而孤独的老太太，还将在这个承载了她青春、爱情地方继续坚守着，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

时间来到早上10点，我们又出发继续西进。

昨天晚上我查看了一下导航，我们在昨天一天时间内推进了90多公里，让我十分满意，这个速度是我一开始没想到的。

一天时间已经走了近1\/10的距离，这个速度远超我的预计，如果能保持下去，我们10天就能够到十阳。

但事实又疯狂的对我啪啪打脸。

我们从别墅区继续西进，我们原本是考虑继续上高速公路，然后向徽州省省会庐阳市进发，方便沿途进行补给。

我们忽略了一件事情，异变发生的那天，刚好是星期天的早晨。

徽州省山清水秀，无论是本省还是相邻的的江北省、赣江省，周末都有大批的游客自驾前往徽州省的各大小景区。

因为这一次的全球性感染以无症状为主，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延续以往正常的生活，周末旅游的习惯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我们用无人机探查了一下高速公路的情况。正向逆向的车道上，隔一段就有小型的车辆拥堵情况，如果我们开上高速，速度不一定能起得来，可能还要花很大功夫在清理空隙的工作上。

转向国道探查，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硬闯肯定是不行的，我们不可能次次都像五桥那次幸运。而那次也是因为五桥的桥面宽阔，徽州山多，高速公路不如江北省宽，国道就更不用提了。

不得已，我们走入了一个个村落，从乡间野道里艰难前行着。

这样一来速度就慢了很多，而且我们隔一段时间，还得想办法转入较为繁华的地段，找地方加油，所以也不敢离国道太远。

一直到12点，我们才通过导航+无人机+人肉探测，终于到了一条行尸不多的乡道。

我叮嘱大家将几辆摩托车错开，车车之间至少相隔200米以上，然后由郭亮开路，出发向西开去。

一路走过了无数村落，其间做了多次30-50个行尸的小规模引尸行动，都是由我们队伍中的“郭子龙”去做的，这是我们给郭亮的外号，称赞他像赵子龙一样可以在尸群中自由穿梭。

就这样我们一连走了3天，才走了50公里左右的路程，让我甚是气闷。

但因为有了无人机和郭子龙，我们一路先探后走，安全性得到了极大的保证。

第三天傍晚五点时，我见天色渐暗，于是便用无人机侦查附近的村庄，看有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但一连侦查了三个村子，都被行尸给占领了。到第四个村子时，我发现村中游荡的行尸不多，便请郭亮去探查了一番。

郭亮去了十分钟才回来。看他把头盔摘下来后，我赶紧问他怎么去了那么久。他回到：“前面村子有幸存者，应该阔以落脚，我就悄悄侦查了哈。”

我恭维到：“子龙将军一声是胆，敢问侦查到什么敌情了吗？”

郭亮嘻嘻一笑说：“大概有五六个人，我在一家农户院子看到的有两个年轻女人，还有一对好像是夫妻，屋里应该还有一两个人。”

这种针对幸存者的侦查我们都认为是必要的，即便是对方是善意的，我们的突然出现也可能会惊扰到对方，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骑车带着叶子向郭亮说的地方开去，两个人没带武器，就腰上插着匕首。这样大人带着一个孩子的组合去进行交涉，我认为至少不会对对方造成压迫感。

路上只遇到了十来个行尸，都是被郭亮刚才踹到了路旁的深沟之中的，看我们走过只是徒劳的伸着手向我们“嗬嗬”乱叫。

没几分钟我就见到了郭亮说的地方，那是一个村落，由错落的十来户民房组成，离大路比较远。

郭亮所说的那个农家小院，应该是近期翻修过，俨然是这村里建得最豪华的一栋房子了，墙壁坚硬且很高，一道铁门牢牢紧锁。

郭亮在这村旁的山坡上进行的侦查，所以能看到院里的情况，但我现在视线受阻，完全看不到院里的情况。

院门口有两只行尸在徘徊，我把车停在一百米外，走上前去，先把一只踹倒在地，然后拿匕首干掉另一只，再等第一只将站未站时，也一刀扎在眼窝中解决掉了。

叶子说：“挺哥，你也教教我用匕首呗。”

我说：“我以前也没玩过，你就找一张你偶像的海报，最好是塌房的那种，然后照着眼睛练习扎就完事了。”

得到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走到院门口，我轻轻敲了敲门，门里静悄悄的没有反应。里面的人肯定知道我们的到来，因为摩托车排气声在这个寂静的小村落还是清晰可闻的。

于是我轻轻的在门口对里面说：“我们是路过的，各位要是不方便见面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就在旁边找个地方住一晚，跟你们打个招呼。”

院门内还是没人回话，但我也没再多说，反正通知已经送到了。

我从对讲机里和李倩辰取得联系，请他们一个个的骑车过来。不一会，郭亮、陈响东、李倩辰先后到来。

我们集合都是用这种办法，一个一个的走到集合地，这样可以最大化的减少摩托集中时，排气声集中而造成过大的噪音。

我们选中了紧挨着那个院子旁边的一个小点的院子，这个院子砌了一堵矮墙，还有个铁栅栏门，有一定的防护效果。

院里还有个二层的水泥房，我们可以住在二楼，安全系数虽然没有旁边这个大院高，但也足够用了。

我和李倩辰打开院门，把里面关着的五只行尸放了出来，引到比较远的一条沟旁消灭。然后我们一行五人把摩托车推进院子关好。

这家条件不算太好，厨房里没什么存货，只剩些米面。

我本想拿剩下的面烙个死面馍，但看了看油罐里的油，一股油哈味儿，锅里也全是长了毛的锅巴，顿时也没了做馍的欲望。

于是几人随便垫了些压缩饼干、蛋白棒、牛肉干做晚饭。晚饭过后天色尚明，我们就放出了无人机把整个村子侦查了一遍。

这个村子不大，集中在一起的就我旁边的大概六七户人家，除了我们和旁边这间大院子，其它的要么空着，要么有行尸在其中。

村子中游荡的行尸也不太多，拢共约2、30只，分散在各家院子、田地、和路旁的沟壑中，天色将晚，它们基本都被困住，对我们影响不大，所以我们也没有去清理其它的行尸。

不过回收无人机时我发现了个奇怪的情况，郭亮回来时说这个院子里是有人的，但我从无人机里看，旁边大院子里空无一人，我想可能是对方还是害怕吧。

二楼是个平顶，我们捡了些柴，上楼生了堆篝火。

一堆人围在一起无聊，开始讲故事。一人一个，无论是笑话、鬼故事，甚至学校的八卦都可以。

郭亮讲了个他们东渝方言的笑话，叶子暗暗听着，我知道她肯定在偷学里面的脏话；

陈响东讲了个他有回跟单位车队去西北，路上的鬼故事，听得大家都靠火堆近了些；

李倩辰讲了她在留学时听到的血腥玛丽的故事，让我们不由得又向火堆多添了几根柴；

轮到叶子时，她推说自己只会讲她同学之间的小八卦，就让我先讲。

我说我不会讲故事，只会说冷笑话。于是大家就跟我说冷笑话也行。我就开始讲：“从前，有一只鹿，它越跑越快，结果变成了高速公路。”

没有一个人笑，叶子还鄙夷的说：“挺哥你这不是冷笑话，是冰笑话”

我：“那我再来一个吧，狡猾的包子和老实的馒头打架，谁赢了？”众人摇头。

我继续说：“馒头赢了，因为包子‘脚滑’，所以掉进了河里。”众人还是没什么笑声。叶子夸张的双手抱臂说：“挺哥，要不换人吧，你再讲下去我要冷死了。”

我说：“好吧好吧，我再讲一个你们绝对笑。谁能告诉我把大象装进冰箱需要几步？”郭亮和陈响东没听过这个笑话，都说不知道。

但李倩辰和叶子看样子却明显是都听过的，李倩辰微笑不语，叶子抢着说：

“我知道，第一步把冰箱打开，第二步把大象放进去，第三步关上冰箱，挺哥你怎么会的要么就冷到死，要么老掉牙啊！”

这个梗给叶子破了，郭亮听完似乎觉得好玩，嘻嘻笑起来，陈响东领会不到好玩之处，还是抓抓脑袋没笑。

叶子强烈要求换人讲故事，说不行她来讲他们班一个富二代的情史。

我说：“你在故事里吗，不在我可不听。”

我知道他们这些初一、初二的小孩们所谓的情史，完全不是成人那种错综复杂的恋爱故事，而是像过家家似的你喜欢我、我喜欢他而已。

叶子小脸一红，下意识的扫了她父亲一眼，瞪着我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哼，你讲吧，我不讲了。”

我又说：“好吧，那还是我来讲吧。叶子说情史，我倒真想起来一个爱情故事，要么我讲给大家听怎么样？”

众人这才安静，听我讲故事。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讲了起来：

“从前，有个小伙子四处游学，结果在一座城市里爱上了一个姑娘，于是他就花了一年的积蓄给她买了一个金戒指。但战争爆发了，小伙子上了战场。临行前他对女孩说自己三年就能回来，到时候请姑娘在码头上等她，姑娘含着泪答应了他。他这一走，姑娘天天在码头上等，一等就是十年，终于她意识到对方再也不会回来了，于是含泪把戒指扔进了河里。”

众人静静听着，叶子急问到：“后来呢。”

我继续讲：“其实小伙子当年没说清楚，他说的是城南的码头，但姑娘一直在城北码头等他。其实他真的三年就回来了，但每天都在城南码头痴痴的等着女孩。他比女孩还要长情，一直等了三十年，已经等成了一个白胡子老头。”

众人仍然安静的听着，叶子若有所思的歪着脑袋，竟忘了催我。

“等女孩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无论刮风下雨，他都会来等女孩。他有时候静立在码头，有时候坐在那里钓鱼，就这样一天天的老去。有一天他又来到码头钓鱼，当然他第一杆抛下河中时，奇迹发生了。你们猜他钓到了什么？”

叶子抢着回答：“他把戒指钓起来了。”

我摇摇头，站起身来望着远方，幽幽的说：“他，钓起了……包子。”

这回大家都听懂了这个笑话，陈响东哈哈大笑，郭亮嘻嘻直乐，李倩辰捂着嘴笑颜如花，叶子一边擦眼泪一边捶着我的肩膀说：“挺哥你太过分了，我真的感动了呢！”

正当我们笑成一团的时候，“铛铛铛”，门口的铁栅栏门被轻轻敲响了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