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在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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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启从菩提祖师住处离开了。
他前来此处想得到解答的两个疑惑，确实得到了对应的回答，可离开之时却又收获了一大堆新的疑惑。
来的时候，只是发现了水帘洞中传承的天地道法，居然和三星洞弟子所学功法完全一致，猜测那传承就是菩提祖师留下的。
也确实得到了祖师本人的承认，另一个疑惑，他和小白究竟算是怎么回事，也得到了相应的回答。
他们可以看做是那孙悟空的一部分，也能说孙悟空化作他们两个人，不过他们与那猴子的关系也就仅此而已，可以看做是两个独立的人。
但白启不明白，为什么菩提祖师会说孙悟空不该沦为这种下场，是什么下场？
纵观原着，也只提到了悟空被封为斗战胜佛，电视剧那种续拍的部分也不能作为参考。
难道孙悟空入了佛门，菩提祖师会很痛心吗？
可也不至于让一向无喜无悲，仙风道骨的菩提祖师老泪纵横吧？
而且那所谓的九九八十一次轮回……又指的是什么？
关于这个，白启确实也有不少自己的猜想，毕竟前世那种信息时代，能看到各种各样的文学作品，诸如一些小说，视频，电视剧之类的。
祖师所说八百年后，正是孙悟空经历了寿命到头的三百四十二年，以及后面被压五行山下五百年之后，也正是唐僧踏上西行之路的时候。
说那时候妖邪威胁到了人族，因此让唐僧去取佛法来治退妖邪，当然按照祖师的说法这是为了压制妖族气运，甚至掠夺，将妖族从根源上灭绝。
这就不由得让白启去想，孙悟空他是否也属于妖族？那祖师所悲怆之事，莫非就是这个？
他是不知道孙悟空最后真正的下场究竟如何，但不难通过菩提祖师的反应看出，绝对不是什么好结局。
而轮回这个词，似乎也印证了祖师之所以知道这些应当是日后才发生之事的原因，再加上他老人家所说“重复”这个词。
白启自然能想象得到，许是各方势力借由西行此事，企图打压妖族气运，又发现可以掠夺本属于妖族的气运来壮大自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打算灭绝妖族。
这种事情白启自然是心中有数便可，祖师要求他记于心中不可与他人说，他自己肯定也明白这些事事关重大，不能透露给任何人。
他要做的，大抵就是装作一无所知，继续按照那些人规划的路线走下去，然后在其中找到打破这个局面的关键。
想起祖师方才那般表情，白启心中也有了新的感悟，或者说，自己的打算。
先前海上漂泊的时日里，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作为白启而非他人眼中那孙悟空，他想做的是什么。
一直以来他总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代替孙悟空，去做那些他可能会做的事情，而他自己的意愿，早就被身在局中的无可奈何抛之脑后了。
但现在，他白启，想做的只有一件事。
让孙悟空从这个局里解脱。
恍惚之间，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回住处，祖师的住所本就与弟子们居住的地方很近，走不了几步路。
之前他四肢无力，焦急之下奔跑也不过片刻就到了，现在虽然是思索着走回来，也没花上多长时间。
回到自己屋内，却发现小白正坐在床边，双腿收拢靠在胸前，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腿。
“让你久等了，小白。”
小白哼哼两声，也没说话，从怀中掏出几个被压扁的馒头。
“怕它凉了，特地给你捂热着呢。”
白启哭笑不得的接过小白递来的，还带着她体温的馒头，说是馒头都快压成饼了。
“哈哈，谢谢了。”
于是坐在床沿，一言不发的咬起馒头饼来。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一个吃一个看着他吃，直到白启将这些馒头吃完。
“小白。”他自然一直感觉到身边传来的视线，知道她在等待什么，也没打算让她开口询问，而是主动开口了。
“你知道，一直以来我担心的是什么吗。”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的出生，乃至今后经历的许多事情，都在一群人的监视之下，我们所做的一切事情，很多都是身不由己的，你能理解我吗？”
他也知道有些话确实不便说出，但最起码不能再瞒着她，至少让她知道自己为何一直将一切都自己挑起，不让其他人分担。
“我能。”小白没有询问，依然看着他，眼中包含的信任无须多说。
“水帘洞里的传承这件事，我已经与你说过，却不曾想今日去见师父，才知道那也是他老人家留下的。”
白启梳理了一下，说道：“我所学的天地道法，正是师父所创，与三星洞弟子们学习的一样。”
听到这里小白才有些惊讶，“原来，你那个招雷劈的道法，也是师父创下的？”
说完有些担忧道：“这么说，我也学了三星洞的功法，我以后也要被雷劈了？”
白启被她突然想到的话一噎，张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除了这个，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两人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花果山上的那颗仙石，本该出来一个石猴，他会发现水帘洞，成为猴群中的美猴王，然后经历海上漂泊来到斜月三星洞。”
“可我们不正是经历了这些吗？”小白不解道。
“没错，但这些本该是那个叫做孙悟空的猴子经历的。”白启看向她，“本来，那石头里出来的，不是你，也不是我。”
“但他所经历的一切，我们都会经历，而这其中的很多很多，是我们迫不得已必须要经历的。”
小白听明白了，沉默下来，但那双灵动的眸子，此刻不安的四处乱瞟，似乎想找到一个可以聚焦的地方。
“白启。”少顷，小白低声呼唤道。
“我冷，能抱抱我吗？”
闻言一惊，几乎不用特地感知，只觉得身边一股极寒的温度蔓延而来，来不及多想，利用刚刚提炼出来为数不多的真气中和。
小白也不等他反应，整个人贴了上来，紧紧抱着白启的同时，身体似乎也在颤抖着。
“你在害怕吗？”白启在她耳边轻声询问着。
可她并不回答，只是更加使劲的抱着自己。
他不知道小白在害怕什么，仅仅是需要经历他人的人生这种事情，虽然有些难以接受，却也不算特别令人难受的事情。
除非……她也知道那些，自己认为只有他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