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说谎就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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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一艘小船独自漫无目的的向着一个方向漂泊着。
虽然早就准备了地图，但是古时候的地图能有多精准，也只能看老天爷心情了，没有什么确定方向的手段，说不定能歪到西天去。
白启收起地图，看了眼对面坐着的小白，两人相视无言。
说起来，虽然两人看上去形影不离，别人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实际上白启和小白的交流其实没那么多。
虽然两个人一起出谋划策改善猴群，一起战斗打败那些觊觎花果山资源的敌人，一起睡……
啊，这个并没有。
只不过是在同一个屋子里居住，但实际上也是分开房间休息的。
白启所想的交流，并不是平常那种简单的交流，想吃什么，想做什么之类的。
每个人内心都有自己的想法，他虽然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自己和小白是最亲密的关系，但是他从来不知道小白心里想的是什么。
而他也被迫在眉睫的西行压制着内心，除了一步步凭借自己对西游记原着的剧情记忆，想尽办法用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来改变一些事情的发生外……
其实也没有太多他自己的想法。
将猴群引领着走向更好的未来也好，给人族带来更多收益也罢，几乎都是在为其他人或猴考虑，为自己考虑的唯一一件事，也是身在局中不得不考虑的原因。
他自己想做什么，他不知道，虽然想要重活一世做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来，但也不过是自己的这辈子出生在石头里，出生在花果山，获得了个疑似孙悟空的身份的原因。
他现在想做的，更多是替原来的孙悟空打抱不平，而他白启，白启想做的又是什么呢？
“白启，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白启是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小白不明白呀。
她只觉得从刚才开始，白启就一直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死死盯着一动不动。
“我在想，我们家小白什么时候能长高点，再长大点。”思绪回到眼前，白启随口扯出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来。
“唔……你又骗我！”小白立刻果断提出抗议。
“什么跟什么呀，你一直说我骗你骗你的，我什么时候骗过小白呢？”
“你心里想的和你说的不一样，不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就是在骗我。”小白鼓起脸颊，气呼呼的说道，“明明我们俩这么好，你就是不肯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听了小白的说法，白启这才明白为什么小白一直都反复说自己骗她之类的，原来在她的理解里，隐藏自己的想法，就是骗人。
有些不知作何表情，白启张着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告诉她什么呢？
告诉她，其实我们出生在花果山的那块石头中，就注定我们就是孙悟空，是那个会去地府划去生死簿姓名，会去龙宫打砸抢走定海神针，会大闹天宫的无法无天的猴子吗？
然后继续告诉她，我们会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然后变成一个名叫唐僧的和尚的徒弟，陪着他一路走向西天，取得那佛经。
最后被封为所谓的斗战胜佛，再也没有齐天大圣，没有花果山，没有那桀骜天地，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梦了吗？
他不能，这些事情他不能说。
如果说西游是一篇正在连载的小说，那未来会如何发展都有可能，可它早就完结了，那个猴子的梦也早就完结。
一座名为西行的大山，就在头顶，在某个时候就会降临，将白启压在下方。
即便身不由己，但也无法抵抗。
“小白，你能理解我吗。”白启突然感觉心好累，比起他想做这些事情，倒不如说是被外界认成孙悟空这个身份，他才会以这个身份去这样做。
“你倒是说啊，说你一直以来在想什么。”小白虽然嘴上还是不饶人，但是语气也软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一直以来睿智无比，总能想到办法的大白猴，这一刻好像变得十分弱小一样。
明明小白知道，他的实力只会比自己更强，面对任何人类军队或者小妖怪都不会害怕。
可是小白分明感觉到，他在害怕什么。
“你真的能相信我吗？”白启茫然的说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明明已经出海了，找到祖师学习那仙家道术也近在咫尺，可他感觉自己似乎什么都不能改变。
花果山的猴子死亡，像是一记闷棍，直接敲乱了白启一直以来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内心。
就算知道这都是天上神仙的安排又如何，他又该怎么改变自己的命运？
“一直都觉得我笨，没想到大白猴才是最笨的那个啊。”小白的语气突然老气起来。
白启心乱神麻，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可刚一回神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阵香风扑鼻，脑袋便被一双手环住。
小白很想把这个大傻猴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好好安慰一下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陷入自我怀疑的家伙。
但是身高摆在这里，就算把他的脑袋往下按，结果还是自己埋在他的胸膛里，看上去反倒是自己和他撒娇一样。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担心，也不知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你是白启，是我的大白猴，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棒的人。”小白喃喃倾诉着，言语中不由得夹杂一丝自己平常隐藏起来的情愫。
白启听不出来，但是被小白这么一抱，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我们是最亲密无间的，不是吗？”
“嗯……”
“一码归一码，这次我可以不过问你究竟有什么想法。”小白突然松开白启，对着他严肃说道。
“但是你必须保证，以后不管再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许骗我了，不能把烦心事憋在心里。”
白启一怔，本以为是小白不懂事，还想着指导一下这个小姑娘，到头来自己才是那个有心结的，反被她安慰了。
当下一听小白提出的要求，立刻猛点头，也是十分认真的说道：“我答应你，不会骗你，不会瞒你的。”
“发誓。”小白第一次在和白启的交流中占了上风，不由得得意忘形起来，继续抓住机会痛打这个落水猴。
“我白启对天发誓，如果再欺骗或者有隐瞒小白的事情，就天打五雷轰！”
话音刚落，原来晴空万里的海面上空，突然阴云密布，其中隐隐传来雷光。
感受到空气中陡然上升的湿度，白启和小白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