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顾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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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9点。
温霜正和林枳在餐厅吃着早餐，在林枳给吐司涂抹茶酱的空隙，顾南初突如其来的夺命call响彻天际，温霜接起电话后听到顾南初在电话那边吱哇乱叫，她惊恐求助的声响破坏了闲适的清晨。
碰面了温霜才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夜里，顾微微的小助理和团队里几个同事一起去周边吃海鲜，半夜上吐下泻，胃疼难忍，凌晨三点一群人七手八脚的给她送去了医院，急性肠胃炎住院了。
顾微微犯了难，除了自己和对方总监对接的重要事务除外，其余资料和杂七杂八的小事情基本上全部都是小助理在整合分配。
顾微微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出岔子，百密一疏，根本没有plan b。
少了一个重要零件，所有工作都缓慢了下来，会议推迟到10点，大家都在紧张筹备。虽然时间紧急，不过好歹顾微微也算是身经百战，她渐渐沉住气，虽然有点麻烦，但也只能积极面对和解决。
人手实在不够，顾微微只好把简单的杂事丢给她身边能抓住的任何人，顾南初分配到的任务就是去打印会议资料。
顾微微勒令9点半前必须全部送达会议室，按照她的一贯作风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此下策，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顾南初接到这个烫手山芋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光是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大姐凶神恶煞的样子。不过她也知道她是真的急了，这就意味着顾南初不能马虎，但凡中间出现什么差池，顾微微肯定不会轻饶自己，无奈下只能给温霜二人发出求救信号。
“幸好有你俩，不然我姐得把我凉拌了生吞呜呜。”顾南初蓬头垢面，边找着U盘里的文件边哭唧唧，史迪奇的发箍歪着戴在头上，黑眼圈一层一层，大清早被顾微微弄起来的她还来不及梳洗，偏偏昨天还熬了个大夜。
L’anima光是品牌书就将近有70页，除此之外还要打印合作方案，参会人预计20来人。如果只有顾南初一个人，这百来页一份的资料她还真是搞不定。
温霜一边从打印机架子上收集一张张资料，标注好后递给林枳装订，几人井井有条地操作着，她回头安抚顾南初道：“没事，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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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顾微微正襟危坐在会议桌主席位上，她烦躁地玩弄着手里的钢笔，虽然表情平静，但不知为何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炸平地球的怒气，会议现场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品牌方的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等对方领导就位后就要开始开会了。可顾南初连人影都还没出现，这家伙是真的磨叽。
顾微微想着想着便不耐烦地用戴在食指的骨戒不停叩击着桌子。她阴沉的脸像是无尽的黑夜，怒火在胸腔里汹涌不已，叩叩叩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就像一道道催命符。
众人见她这副样子也不敢吱声，会议室里一片鸦雀无声，就连翻动资料都不敢太大声。
“兆总，这边请。”
直到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顾微微的情绪才稍微产生了变化。
兆总？她心里一沉。
不是郑不是张不是钟也不是朱，还真是zhao，不会这么巧吧？
顾微微还来不及多思考，一个白色的身影闪入会议室。那一瞬间她心头一阵崩塌，犹如翻腾着惊涛骇浪。
无数个逃离的念头在心里涌动，那感觉如同她走在广袤无垠的沙漠里，饥渴难耐时遇到了一株挂满果实的沙棘树。可对沙棘过敏的她知道面前的果实是她唯一的希望，但也犹如毒药，想靠近却又不得不本能的后退。
兆瑞雪一袭白色职业西装，袖口是GUccI经典复古配色红绿白条纹，一颗浑圆剔透的珍珠镶嵌在袖口。乌墨色的长发被她精致盘起，碎发散落下来，勾勒着她雪白的脖颈。
她带着浓浓的笑意走进会议室，整个人如沐春风，嗯……她还是很漂亮。
比起以前，现在的她多了几分知性美。
顾微微怔住，一下看入了神，恍惚间想起了圣马可广场飞舞的白鸽，那是两人定情时的场景。反观兆瑞雪，她倒是一副意料之中、悠然自得的样子，对着顾微微礼貌地伸出手，朱唇轻启，声线干净温柔。
“顾总好。”她的尾音勾着笑意，像一根轻薄纯白的羽毛，轻轻在顾微微的心尖上挠着痒痒。
“兆总监，幸会。”顾微微起身，抬手握住。她表情淡漠，语气里充满着疏离和礼貌，仿佛眼前的兆瑞雪是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双手交相，顷刻间两人的体温瞬间互通，在那一刻顾微微的心情如同夏日的雷暴。她淡淡看着眼前白净的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兆瑞雪的目光移动到两人紧握的双手，她能感觉到顾微微的手微弱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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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初三人赶到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了，走廊里空无一人，一片静谧，会议进行到了哪一步根本无从知晓，顾南初懊恼地跺了跺脚：“这外面也不留个人，真是服了。”
说罢她透过门上方的一小块窗口向里面张望，一个穿着烟灰色衬衫的女生正在大屏前汇报着什么，气氛严肃。
纠结了半天，顾南初终于还是决定暗戳戳地给顾微微发了条信息。
【姐，资料好了，现在送进来吗？】
【进。】顾微微秒回，她现在没什么心情听那些复杂的联名产品细节，若有似无的目光和心思全在兆瑞雪一人身上。
那人听得认真，随着ppt一页一页跳动，不同的光线颜色落在她的脸上，美得让顾微微产生了穿越的错觉。
顾南初还穿着睡衣，只能把资料交给温霜二人。
温霜把一叠叠资料分发至每个人的桌面，兆瑞雪抬眼轻声说谢谢的时候认出了温霜，她柔媚的狐狸眼里闪出一丝小小的惊喜，脸上瞬间绽放出笑颜，那笑容既有成熟女人的魅力又有着不易察觉的孩童般的天真，她用口型对着温霜说：“是你啊。”
温霜被这个笑容震惊住，对方眼神澄澈，波光潋滟，眼角展开绝美的弧度，真是漂亮。
微怔后的温霜礼貌微笑着，对兆瑞雪点点头。
“什么？现在要改slogan？为什么不早说，你知道市区距离蓝海湾多远吗？我物料早就下单了，东西都做好运过来了。”顾微微团队的品牌经理忽地拍案而起。
“这又不是我们故意为难，总部不通过，我有什么办法？”对方的品牌经理是个眼镜男，双手一摊，一副我方出资多我方可以提任何无理要求的态度，看着都让人想上去揍两拳。
“那你非得现在改？大哥，下午4点就要彩排，小物料就算了，精神堡垒制作时间最快3天，你杀了我都搞不出来。”
“我们早就和你们沟通过了，也不知道你们给的对接人是干什么吃的。”
正在这时，双方品牌经理的意见产生了分歧。两人的争论声把一群走神的人的思绪带回了现场。
Free Float总部对这次活动的slogan不满意，因为沟通不到位，没能及时反馈更改意见，L’anima早就下单了海量物料，如今要改也是牵一发动全身，困难至极。
而且今天是休息日，就算抓设计回来加班，按照这个工作量也要改到凌晨，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更改任务。
这确实是非常严重的错误。
“是贵司不够专业好吗？当初确定主K的时候就花了一个星期，你们公司全体拖延症？这种低级错误在我们L’anima根本不允许发生。”
“哎？你说谁不专业呢？我们大品牌流程多，没有及时回复你们也不知道催一催？”眼镜男也不服气，跟着站起了身。
“行，那你倒是说说我们的slogan哪里不符合你们的立意了。”L'anima的品牌经理是个瘦弱的小姑娘，她见对方一副耍无赖的样子也就懒得多说了，干脆坐下，语气平缓起来。
心里默念，莫跟傻x一般见识。
莫生气，莫生气，生起病来无人替。
“喏，你们自己看，‘放飞自我主义’这句话，跟你们L’anima还能勉强套上，我就想问问这对我们的品牌有什么宣发优势，内衣本意就是束缚，何来放飞之意？”
“不是，你一大男人跑来评判女性内衣立意，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我们……”
“好了。”眼看着两人都撸袖子了，顾微微赶紧拍手叫停，她挑眉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兆瑞雪：“兆总监，怎么说？这宣发都做了半个月了，现在要改slogan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既然是总部的要求，那我没办法违抗，除非……”兆瑞雪眸子清亮，带着笑意和顾微微对视：“除非你给我一个能说服总部的立意，我可以倒是申请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