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橡树和桂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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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这个词很棒吧？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回我们家，无论怎么组合都是如此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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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霜拉开包间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酒精味和眼前的场景差点让她窒息。
顾南初不愧是交际一姐，随便挥一挥手就填满了一个豪华包，就百水好像没有她不认识的人。
陌生的男男女女混在一起，三三两两几乎塞满了整个包间。好在顾南初的朋友除了温霜都是社牛，包括林枳和沈沐在内的其他人都是在几圈酒后便开始破冰，一会儿就打开局面，聊得火热。
温霜不喜欢吵闹人多，自然也不喜欢这个环境，但她想念顾南初，也不想扫兴，有人过来敬酒的时候她也会点头示意，硬着头皮推杯换盏，但整场大多数时间她都缩在角落里玩连连看。
林枳知道温霜不擅长和生人交流，而顾南初这群朋友又都是会玩爱闹的主，每每有人来敬酒她都会跑回温霜身边陪她一起应对。
时间直达凌晨，包间里灯光昏暗，屏幕上反复播放着嗨歌mV，炸裂的音乐声震天响，话筒被丢在角落里，已无人欢唱。桌上满是倾倒的酒精，小食和空盘七零八落着，空气里弥漫着纸醉金迷。
几个小时的酣畅淋漓让一票人东倒西歪在各个角落，一个两个眼神涣散迷离。有几个像咸鱼一样瘫软在沙发上蒙头大睡，稍微还能坐直身体的几位勾肩搭背地说着醉话，时不时拍桌哈哈大笑。
林枳和沈沐还有刚认识的两个姐姐在角落里猜十五二十。
在几人的怂恿下林枳仰头灌下最后一杯橘气到底，柑橘味的利口酒混合着橙子味的芬达，满当当的橘子醇香悠然滑过舌尖，温润过喉入嗓。
她喜欢这个味道。
不久腹间浮动起一股温热，酒精顺着贲张的血管偷偷潜入身体，转化成一丝丝醉意冲上头顶。
温霜陪顾南初结账归来，推门而入那一刻正看到林枳抬着那杯酒一饮而尽，她上前拉住林枳发烫的手腕柔声道：“林枳，我们该回家了。”
我们——
该回家了——
林枳在心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越想越幸福。
回家，回独属于我们俩的小天地。
这样说就好像我们结婚了一样，我们有家了诶——
“好～”林枳双颊通红，呼吸间充满着酒气，看着温霜的那一刻她迷离的眸子里滑过一丝野性难驯，抬手一把把温霜扣进自己怀里。她酒气沉沉，拥抱的力度也比平日里更大：“我们回家。”
“霜姐，我也要回家家嘛！”沈沐也没少喝，原本有型帅气的发型变得乱糟糟的。她两腮绯红，满嘴酒气地跳着脚凑热闹。
“你……滚蛋。”林枳抬眼斜视着沈沐：“我们是要回我们家，我们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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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tton门口，出租车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司机们百无聊赖地等着生意。
温霜把醉醺醺的顾南初塞进了唐辞的车里，礼貌和他道别后轻轻关上了车门，目送他们离开后她转头看向树下角落里的林枳，她端坐在小木凳上，眼神里的醉意未散，正直勾勾乖乖地看着温霜，等她来领自己回家。
“来，乖乖。”温霜笑着对林枳伸出手，她葱白的手指微微弯曲，纤长匀称：“跟姐姐回家。”
“乖乖…姐姐…”林枳呆呆地重复着温霜对自己的称呼低头笑笑，她喜欢她给她取的每个昵称，也喜欢在对她说话时以“姐姐”自称。
林枳抬手拉住温霜的手，起身站在她面前。她伸手把温霜揽过来，俯身把额头放在她的锁骨处，微热的呼吸落在在温霜的耳尖和脖颈。温霜抬手抚上林枳的小脑袋，来回轻揉着她软软的头发。
“我不要坐车。”林枳闷声闷气撒娇。
“那我们走回去，好不好。”
cotton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距离林枳家不远，4公里不到，大概20多分钟就能到家。两人还没这么晚压过马路呢，走走也好。
她们像是晚餐后的老两口，十指相扣着走在回家的路上。
大路两旁种满了植物，夏虫浅吟着，明星与月亮相拥而眠。整个街道静谧得不像话，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风微微掠过，没有白日的炎热，一整条路都蔓延着浪漫的味道。路灯好像也在害羞，微弱的光亮暧昧氤氲。
“姐姐。”林枳捏了捏温霜的手，轻轻抬眼看温霜的侧脸：“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我的？”
“嗯……这个嘛……”温霜假意思考起来，故意拉长音调，装出一副答不出来的样子。
“啊～都还要想这么久哦……”林枳不满意，开始耍赖。
温霜见林枳幼稚的样子不忍发笑。
随后她松开林枳的手，加快了脚步超过她，转身停下，两人面对面站着。温霜双手抬起，轻轻勾住林枳的脖颈，她垫脚慢慢把嘴唇靠近林枳的耳垂。
“你现在能闻到什么味道？”她语气里带着宠爱，温柔凝结在空气里。
林枳抬手轻轻抚上温霜的后颈，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肌肤。她吸吸鼻子，努力调动嗅觉的敏感度。
香味的话——
温霜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树莓花香和纸莎草香，她知道那是她最近喜欢上的香水的中尾调，优雅而香甜。
“无人区玫瑰。”
“不是。”温霜摇摇头，环住林枳的手缩短了距离，两个人的侧脸贴在了一起，林枳忍不住埋头向她的颈间使坏，忽地鼻腔里忽地传来一股奇特的香味，不同于香水的东方调，这个香味更像是一股淡淡的桂叶香。
这味道……
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林枳回想起次次缠绵时，她总能在温霜身上闻到。只是这味道好像在和自己捉迷藏，若隐若现，不易捕捉。比起那些带有侵略性的花香，那股桂叶的味道更加婉约平缓，有一种温柔又孤独的感觉。
“……淡淡的，香香的桂叶。”
“哇。”温霜露出惊讶又兴奋的表情：“教授诚不欺我。”
温霜在大学里最喜欢的教授曾在选修课上说过：“如果在确定对方没有喷香水的情况下，你觉得她很香，那很有可能是你的基因选择了她。”
这和免疫学和遗传学都有着密切的关系，体味偏好是选择交配对象过程中的一项关键因素。
她初次见林枳时便能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植物香味，到后来每次遇到她都会闻到。第一次拥抱时她在林枳的衣服上闻到了清香的草本味道，她一直以为那是洗衣液的味道，直到选修课上她才重新回忆起了这件事。
那股清香的草本味和初遇时她闻见的味道并不一样，初见时林枳身上的味道是一股不易察觉的木质香，那味道像是深冬雨后置身在橡木林里，厚重而醇香，让人觉得安稳温馨，安全感十足。
她常常因为林枳在她身边而感到安心。
“追溯起来，应该是在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温霜兴奋的神情渐渐收起，变得既认真又含情脉脉，她的脸部线条在路灯下渐渐柔和，笑意慢慢席卷而来：“从那以后的每一次，都是更喜欢，更更喜欢，更更更喜欢。”
一辆车从两人身边飞驰而过，带起了一股有力的风，瞬间不知名的花香从幽静的夜里随风荡漾开来，灯影下高矮不一的路边花草随风摇曳着。
温霜的话语如同清风扫过林枳的心尖，让她的心脏跟着狠狠颤动了一下。
温霜，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