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完结前篇青春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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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指南：本章是几个小结局，以自述的形式描写，每个结局都是不同时间线上的，要分开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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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浩瀚的一生，唯是漫长。
或许我们都曾幻想过自己可以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完整的定义或许是被期待的降生于这个世界，在百般呵护下长大，无忧无虑的和小伙伴一起在街巷中奔跑，回家就有温度刚好的凉白开和香喷喷的晚餐。
没有支离破碎的家庭，不用承受来自各处的流言蜚语，不用因此自卑，不会被在意的人抛弃。
宽容的父母，和平的完整的没有暴力的家庭。不会因为任何事被嘲笑孤立，不用小心翼翼地讨好，有不多不少但懂你的朋友，你们可以分享秘密，讨论八卦，一起逛街一起运动，一起努力学习，一起宅家摆烂。
面红耳赤的告白可以换来对等的喜欢，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看日落，然后水到渠成的走在一起。没有眼泪、没有纠缠，重新组建家庭，拥有该拥有的一切，然后老去，然后看城市的衰落、看日出重生。
可实事是在这漫长旅途中，刚好拥有以上的两三项的你，就是幸福的。
幸福这个东西，很简单，也很难。
简单在如果你认为它是残缺的，那么它就是圆满的。
难在如果你认为它必定圆满，那么它将是永恒的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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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晚星】
我啊，大概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吧。
很遗憾，我没有找到小榔头，它消失在敞开的门缝和我的粗心大意里，永远消失在了弥天漫雾的雪市。
而且在丢失爱情的同时我也丢失了自我，这件事甚至惊动了爸妈，他们火急火燎地赶来雪市接我，看着老陆那乱糟糟的头发给我办理出院的样子我突然就感觉他俩老了，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酸酸的。
老夏抱着我哭了很久，她是全世界最舍不得我受伤害的人，而我却辜负了她，她明明是一个那么通透，优秀的妈妈。
印象里她和爸爸的结婚照上，年轻的她是那么的漂亮优雅、自由、幸福，可现在她却要为了这么糟糕、愚蠢、伤痕累累的我而感到伤心难过和焦虑。
想想就觉得很亏欠啊。
可很快，在回家的路上他们给了我答案，他们说：“你的到来并不是你自己决定的，是我们决定的，你不必为此感到抱歉宝贝，我们爱你。”
我也爱你们，可我没说出口，涌上喉咙的那股酸楚堵住了我的嘴巴。
他们带我回家了，回百水，未来是怎样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状态很差，医生说需要休养，因为在偶尔的几天里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碎碎念，他们让我去死，而且有时候我还会不自觉地停住呼吸。
我知道，医生在救我，我不想死，我需要配合治疗。
我把头靠在车窗上，默默地看着慢慢开始倒退的风景。
等等，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某个高台上朝着我挥手。我看了很久才确定是朝着我…
……
是沈沐？
那个傻瓜，怎么这么不计前嫌啊？不过话说回来了，我这种垃圾，怎么配被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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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回到百水的第不知道多少天，说实话一切都很糟糕。
我住在洁白的病房里，每天除了吃饭、吃药、就是睡觉和散步。让我很崩溃的是这几颗花花绿绿的药竟然让我发胖，比起刚回来的那段时间我好像又胖了不少。
我每天都在脱发和水肿，我甚至让老夏把房间里的镜子都搬走了，我不想看到自己这副丑样子。
我就要回到原来那副被唾弃的样子了吧，感觉到了，应该不远了。可我应该会更惨，因为我没有林枳，也没有沈沐了，没有人会如此这般的保护我的尊严了。
对了，她们最近来看过我几次。
我又见到了温霜，她真的好漂亮，求婚那次就觉得她像才下凡的仙女姐姐，如今她坐在我面前，给我轻轻按摩手指和掌心，她的手凉凉的，说话也是温声细语，就像做梦一样，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幸福。
林枳那个家伙，运气太好了叭。
你们也这么认为吗？我没有酸哦，我早就不喜欢林枳了。
当然，这次沈沐也来了，但不同于林枳她们，她一直没有走，这家伙甚至带了两个行李箱过来。
她跟我说她会陪着我，这让我感到很意外。我歪着头问她为什么？你也不上课了吗？
这家伙坐在我床边，吊儿郎当地捏着嗓子说：“喜欢你呗。”
开什么玩笑，还来？
要以前我还会信，现在？
满脸痘痘，油光满面，胳膊粗得像是莲藕，而且我还掉头发。
我摆摆手，反正我是不会再信了。任何一句喜欢，更何况我现在还活脱脱的一副胖女巫的样子…
“别闹。”
“要你管。”
她一如既往地龇着牙，笑得开朗，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落在她的脸上。
熠熠生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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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榆】
苏市的朱雀湖真漂亮，真不敢相信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嗯…至少三年内是这样。掰手指数数，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发呆了。
最近这半年里，我多数的空闲时间都是被霜霜拉去图书馆或者她所在的工作室，有了她和林枳以后我的生活好像确实也没有那么三点一线的无聊了，难得有时间可以像今天一样放空和独处。
想来很唏嘘，这一年我竟要与如此之多的事物告别，原以为可以一直做到老的工作，喜欢了好多年的人，还有以为会待好久的城市。就是这些原本的我以为，都在与我逐一告别。
在肖筱的耳闻目染下，我好像也渐渐开始相信星座这种东西了。都说摩羯从一而终，讨厌变动，喜欢细水长流，虽然这些条条款款确实符合我的需求，但如此看来我好像一样也没能实现。
除了……学习西班牙语这件事，拉丁语系总是如此令人头疼，那些主语变位和动词变位就像排列组合一样让人发怵。
甚至每个名词都有阴阳性，比如太阳是阳性，月亮是阴性，书是阳性，山是阴性。这些东西让我每天都感觉自己的大脑搅在了一起，不过有时候也觉得挺有趣的。
哦，忘了和你们分享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要出国了，去巴塞罗那，下周的飞机。
你们会替我感到开心吗？我知道，因为沈沐你们应该没少生气，但是我想说，如果没有她给我闹这出，我现在应该不会下定出国的决心。
你们应该为我感到开心，我可以学我喜欢的专业，去喜欢的国家，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曾经那个唯唯诺诺的季榆有机会蜕变了！
西班牙语中的“祝贺你”是【Felicitaciones】。
我希望你们说：季榆，Felicitaciones！
你们的季榆即将启程，去寻找新的开始和可能性，而不是局限在情情爱爱里。至少我觉得还是很幸福的，西班牙的建筑真的值得每个人去探索，一定不会令人失望！
至于沈沐嘛…她确实是我的遗憾，但我一直坚信，有些人来你生命里走一遭，那一定不是白来的。
到现在我虽然还没有把沈沐从我的黑名单里拉出来，但我现在还是认为她的出现给了我一种怪诞的勇气和冲劲。
这也是我人生里不可多得的积累和经验值。
祝我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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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爸爸妈妈的和解虽然来得晚了一些，可能是我要独自去往远方这件事让老爸突然有些舍不得的缘故吧，他拉着我的手嘱咐了我很多，虽然有些难为情，但至少它让我不至于在过海关的时候哭出来。
再加上霜霜和林枳决定把婚礼场地定在希腊，我看了下从巴塞罗那飞往圣托里尼的机票，更是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欧盟国家的机票在淡季甚至只要20欧，突然觉得很开心也很期待，我可以把多出来的钱都放在份子钱上。
距离登机的时间还有2个小时左右，我百无聊赖地在机场里闲逛，随着一家家商店被我扫荡完毕。我终于想起看看自己的联程机票，顺便掏出我的ipad确认我的西语电影和重要资料都在。
正当我边地头边从包里往外拿那些琐碎的东西时，头顶突然迎来了一股柔软的质感。仅仅两秒，我意识到可能是撞到人了便立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大步，但我在那瞬间失去重心，整个人朝着后面倒了过去。
但我没有摔倒，一只拥有巨大力量的手及时揽住了我的背部，重新把我拉了回去。
趔趄站稳后，我为自己的冒失道歉。
“没事。”头顶传来心不在焉的女声，那声线慵懒磁性，带着一点点的烦躁，我承认这个声线吸引到我了，所以不自觉地被吸引抬头看她。
一个高挑的女孩站在我面前，她身材健美，皮肤不算白皙，一头长发被她随意扎起，眉峰微微上挑，凤眼迷人。此刻她正低头蹙眉看着自己的胸口，骚粉色的衬衫上沾上了一大片咖啡渍，应该是我刚才把她手里的咖啡撞飞了造成的。
我忙小心翼翼掏出包里的小手帕递给了她，她刚想开口跟我说些什么，忽然被一声清脆的呼喊声打断。
“非晚！走啊，你不是要看看tF的乌木沉香吗？”
我俩抬头望去，不远处几个小脑袋边朝着这边张望，应该是她的朋友。她转头对我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也带走了我的小手帕。
非晚？
是我脑海里的那两个字吗？
桑榆非晚的，非晚？
真是个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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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霜】
时隔多年，我和林枳再次回到鲸岛。
这里似是变了，却好像什么都没变，仿佛她带我来这里还是昨天的事。星落湾上的小商户们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家装修精美的小店。两旁的道路被涂成了深蓝色和白色，乍一看真的很像照片里的圣托里尼。
我们买了两个椰子和会冒烟的冰淇淋，她还是像个孩子一样，玩得不亦乐乎。我们手拉着手，在那里溜达了好久好久。
鲸岛上除了多出来几个公交车站以外，还是那副平凡渔村岁月静好的模样。我们第一次去的悬崖上长出了很多色彩各异的小花。周围也被围起了栅栏，竖着注意安全的牌子。
当然，我没有忘记那片如大海温柔凝视的粉色沙滩和橙色的落日海面，它们都曾惊艳过我，现在都还会时常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吹着海风的我突然想起昨天，我们和小安一起吃过饭，他告诉我他和小柿放弃了一起考研的计划，因为王阿姨在去年年底检查出了肺癌，现在的日子对她来说过一天少一天，我和她之间的那些纠葛好像也突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倒是小安，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聊天的时候我时常偷瞄他，他的脸上会不经意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坚毅和成熟。说真的，作为姐姐，我很心疼他，毕竟在我的记忆里他永远都是那个捧着烤红薯对我咧着笑的小男孩。
又一次面对死亡，原本以为早已麻木的我，心里竟又泛起一丝波澜。
我望着迷幻着橙色的海面虚着双眼，任由海风撩拨起我的头发，对着一旁的林枳说：“乖乖，以后，我们回百水吧。”
“为什么？”原本躺在沙滩上的林枳一下坐起来，我看得出她的眼神里有些难掩的小兴奋和大大的疑问：“你不是都在苏市找好实习工作了吗？你是不是要把我一个人扔回百水啊？我可不同意的哦。”
“……”
“我不管哦，有老婆才像块宝。”小狗扭头：“我要老婆，我要当宝！”
我低头笑笑，这是我和她在一起的第三年，时间不长也不短，没想到这家伙还是这么粘人。
当然我自然是不可能把她算在我的未来之外。
我原本的计划是顺利毕业后在苏市安家，我甚至看好了房子买在哪里。空闲的时候偷偷跑去看了很多次，那是一套小小的公寓，我和林枳住刚好，或许还能多一只小狗狗或者小猫，林枳很想念铁梯和林欢欢。
一直到最后动摇我的是王阿姨的病，我记得她确诊那天小安给我打电话时哭得泣不成声，这次回来看到被病痛折磨的王阿姨已经瘦得不成人形。难免有些唏嘘，我不得不重新做考量和规划。
我倒是无所谓，可如果真的在苏市安家，那林枳怎么办呢？
她又不像我一样无牵无挂，我不想剥夺原本属于她和家人的时间…
“宝宝，我说，我们毕业以后回百水吧。”梦想固然重要，可人在这一生里不能什么都要。
“可是…你和许愿的约定…”
“不，我有你就够了。”
我摇摇头，许愿的愿望不是这个，即便是这个也不会影响我现在的决定和判断，如今我也有了自己的愿望和软肋。
是的，我有林枳就够了。
“以前你当我的小跟班，以后我就是你的小跟班。我们俩，生生世世都不要分开。”
我轻轻抬手勾住林枳的小爪爪，和她盖了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