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大乱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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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突然降下十几道雷击,眼下结界被破,魇兽受惊,恐怕魇境已无法维持,还请长老示下,是否继续用药?”外面传来声音。
我心念起,灵力已经随念而动,如同多生了一双眼睛直接飞出墙壁看到外面站着一个黑袍人,态度十分恭敬。
极乐坞的邪修?我立刻瞪向枯叶心魔,且亲耳听见他应道,“加派人手,重铸结界,一会儿还会有客人到。”
他吩咐完手下,才垂眸望向我,眼神依旧平和不带任何情绪,“睡吧。”
话音落下时,我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力缓缓降下,但身体并不难受,反而像是陷入了一团巨大的棉花内,四面八方都是柔软而无法挣脱的障碍。
这与我平时最常用的昏睡术有些相似,在意识逐渐模糊时我努力调用所有的灵力集中到识海灵台上想让自己保持一丝清明,“沈墨图!沈墨图!沈墨图——”
几乎已经无力开口发出任何声音,但我记得他说过,只要我唤他,他总会出现。
一道白光嗖的一下进入我的神识内,声音同时在脑海响起,【沈星叶!你现在怎么样了?】
只来了一部分吗?我的视觉已经彻底无用,陷入了一片黑暗,随即听觉也变得迟钝,身体的感知也在一点一点消退。我总算明白,自己惹上了一个不得了的大魔头,哪怕是突破了境界也无力对抗。
我在脑海里回应道,“沈墨图,我没事,但是被人拿下了,无法行动还被下了类似昏睡术的咒法,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你呢?也逃不出来吗?”
【我的身体落入禁制中被困,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自毁肉身回到你的识海里,虽然那样修为会大减,但可以帮你解除昏睡术。】
“自毁肉身?你……”我想劝他不要妄动,那该有多疼啊,但是一想到现在滦州城的情况,可能犹豫一会儿,所有人都会被一起献祭了,连命都没了。
【没事,我们这一族就是命大,养一些日子还会长出来的,到时候甚至还可以换个模样重新化形。】他的语气越是轻松,我听得就越是难受。
下一瞬间,我就感觉到身体恢复了一些力量,同时灵台上属于沈墨图的那一团灵光亮得特别耀眼,替我冲开了咒法束缚之后,灵光渐弱。
【沈星叶,我要睡一会儿了,你自己,多加小心……】他的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
“你好好休息,我会的。”
我本以为只过了一瞬的功夫,但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被装进了一个类似棺材的狭窄地方内,周围漆黑无光,将灵力探向四壁跟头脚两端都无果。
不是普通木棺,更像是一个法器。
莫慌,一定有办法的!我安抚着自己的情绪,一边放出灵力查探,一边搜寻着身上可用的东西来破局。
轰的一声巨响,我总算是从里面逃了出来。
借着外面的光亮,我才发现自己刚刚是躺在一口玉质的棺材里,这棺材所在似乎是一间地下石室。
又是一声轰隆巨响,整个石室都在轻颤,尘土石砾从天花板上被抖了下来,外面似乎也热闹得很。
我拔出法剑,以金光雷符开路,直冲上地面,飞到半空中之后才看到整座城主府大半地方都陷入了火海之中,一场大乱斗正在进行着。
鸟瞰这府邸中有不少庭院都用了空间折叠术,实际所有屋宇亭台楼阁要比所见更大上许多。
几波不同的修士在各处斗法。黑袍邪修应该是枯叶心魔的同伙十分好认,还有许多修为不低的散修看衣着打扮像是仙盟的高阶修士与他们对阵。司徒远的阴谋被仙盟的人识破了吗?
另外一边剑光密集得过分耀眼,像是天剑宗的人在对付穿着仆役装束的邪修。
而我在魇境里见过的城主府正殿前似乎有一场略显焦灼的对峙,容貌清俊的司徒远正挟持着白绯,打算用人质逼退前来除恶的天剑宗剑尊。
真正的司徒远果然如我调查的那样,模样周正,只不过心思就歹毒了一些,掐着白绯的脖子当挡箭牌。
天剑宗剑尊秦堂我倒是第一次见,因为他一身打扮与天剑宗弟子同款式的剑修衣着十分醒目,但却是独一无二的黑色款。剑尊在天剑宗的地位超然,是宗主都不能匹敌的,可眼下他似乎是真的在为白绯的安危而担忧,甚至喝退了周围想要突破的其他人。
毕竟白绯现在只是凡人,身上没有一点修为,经不起折腾。
在秦堂身边,我果然看到了厉行风,他也是一脸担忧地望着白绯,连兵刃都收了起来。
“檀越为何总是这么不听话呢?”一只手掌悄无声息地按到我的肩头,我浑身一凉,扭头才看到不知何时飞到我身旁的枯叶心魔。
他此时一身白袍,还戴了一张白色的面具遮住了容貌,大概是想保住枯叶的名声,日后再到其它地方利用这个身份吧。
“贫僧并不想伤及无辜。”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我指着不远处为了白绯而暂缓攻势的那几人,“他们那样才叫不伤及无辜,你这样的,双手早已沾满无辜者的鲜血。”
“好,既如此,你便陪我一同观战吧。”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掌猛地用力,骨头几乎都要被他捏碎了似的。
我倒吸一口气,咬着牙才没有叫出声来。
紧接着我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套黑袍,整个人被他的气息笼罩着,就像被安装了一个贴身的牢笼,手脚上也多出了无形的束缚。
他松开了手,往下飞去,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跟着飞了过去。
这是一种高阶的傀儡术,以往我所知道的只是用在死物上,他居然用到了我身上。
我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慌乱躁动,劝慰自己不要放弃抵抗,任何术法都能找到解法。
傀儡术而已,让我好好想想。
离得近了,我能看见白绯被掐得满脸通红,涕泪齐流,可依然无法破坏她的美感,那种绝望的美艳反而更吸引人注目。其他人就算了,首当其冲的便是秦堂,他一副焦急的模样,咬牙切齿地瞪着司徒远,“我说话当然算话,你先放开她!”
对比之下,一旁的厉行风就稍逊一些,他的急切更多是藏在隐忍的表情之下。
明明他已经忘记之前跟白绯的所有事情,为何这会儿看着好像又对她情根深种了一样。
枯叶心魔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你那位师弟本该是在魇境里与自己心爱之人相伴相守,幸福一生的,可这些都被你亲手搅和了。”
我想张嘴回怼,却发现嘴唇像是被粘在了一起,但却可以用灵力传音给他。
【你放屁!虚假的幻象也配叫幸福吗?你犯下的恶,凭什么要推卸责任给别人?你把他们困进魇境之前,问过他们是否愿意献祭自己的性命去召唤一个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的魔神吗?】
下面的司徒远松开掐住白绯脖子的手,改成抓着她的头发。
白绯被这样拽着,脖子后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十分痛苦的样子。
“那现在就让你的人退出滦州城一百里外,我便放她离开!”司徒远继续开出条件。
剑尊啊剑尊,千万别上当啊,你现在要是走了,剩下的人就没指望了。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就听见秦堂朗声应道,“好!”
紧接着他以灵力发声,用十分洪亮的声音通知城主府中所有的天剑宗弟子即刻退到滦州城一百里外。
不少还在与邪修苦斗的剑修弟子听到这消息一分神就白挨了好几下。
枯叶心魔的声音又响起,“若是你,觉得这样的退让值得吗?”
我在心里冷笑,怎么?这种时候还想跟我闲聊?
【妖族大概没法理解我们胎生娘养的人族会心软这件事。】
我是故意这么回他,虽然心魔说自己不介意妖族血统的事情,但枯叶本人很介意,我直觉认定他对妖族身份大概是有什么情结,甚至会选在滦州城这个地方起事,也可能有一定的联系。
若我表现出对妖族的轻蔑态度,一定会激怒他,他想要对我做些什么时,就会解开我身上的束缚。
这傀儡术虽于我而言是束缚,但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就算外界的攻击来了,也是先打到最外层的这个傀儡壳子上。
不过,我低估他的容忍度,竟然只是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反驳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怒意。
是我说得太委婉了吗?我应该再骂得更恶劣些吗?
突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直直砸到了司徒远的面前,他主动将身前的白绯拉到一旁避开金光,生怕伤到她了似的。
金光之中走出一道人影来,远远地看到那个光头的时候,我还有一点点激动。
真正的枯叶大师来了,太好了!
他一定是察觉到心魔的气息追到这里来的,这一下滦州城所有人又重新有了生存的希望。以枯叶本尊那个恶劣的性子,他应该不会顾及白绯,直接就对司徒远跟心魔出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