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情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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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到了初春季节，天气渐渐转暖，海妮耶几支舞蹈结束感觉身上有些燥热，开始宽衣解带。
贴身长衫缓缓褪下，优美的胴体如同正在揭幕的雕塑，象牙般洁白的肩膀、精美的锁骨、细细的腰肢，修长笔直的大腿依次呈现。
吴琦伟看得血脉贲张，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咕”地一声狠狠咽下一口唾沫。
这声音并不大，但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听起来却十分明显。
海妮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一把拉起正在褪下的长衫，猛然转头看向吴琦伟，娇声厉喝道：“谁？”
吴琦伟尽管还是听不懂这声用阿比干语发出的喝问，但确定无疑地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立刻从桌下窜出，双手在地面上一撑高高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甘紫苏。
海妮耶猝不及防轰然向后栽倒，脑袋撞向了床尾的墙壁。
吴琦伟看得真切，左手急忙一把搂住她的脑袋向外一推，同时担心她呼喊出声右手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两人斜飞下床，海妮耶在下、吴琦伟在上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海妮耶大吃一惊，急忙侧身翻滚想要将吴琦伟压在身下。
吴琦伟感觉到了海妮耶的意图，急忙岔开双腿，死死夹住她的双腿。
海妮耶吓出一身冷汗，双手急忙抓向吴琦伟肩膀，想要将他推开。
吴琦伟飞快地腾出双手，抢先抓住海妮耶的手腕，牢牢地将她按在地上。
海妮耶身上的轻衫早已掉落，上半身只剩下月白色的抹胸，下半身仅剩下一条同色的内裤，又是羞耻又是恐惧，放低声音颤声道：“你……你到底是谁，快放开我。”
吴琦伟与海妮耶的肢体连番接触，所触之处无不绵软，一时间心神激荡不自觉地想入非非，忘记了回答。
海妮耶见他既不吭声，又不松手，心中更加害怕，只好稍稍抬高声音威胁道：“混蛋，你真是胆大包天，赶紧放开我，否则我立马喊人。”
吴琦伟这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连忙道：“你别害怕，我……我不是坏人，我是吴琦伟啊。”
海妮耶借着微弱的灯光一看，眼前人尽管头发散乱髭须满面，但眉清目秀、目光清澈，不是吴琦伟又是哪个，心中惊讶一时忘记了害怕，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他道：“你……你真的是吴琦伟，你居然还活着！”
吴琦伟满脸惭愧地道：“没错，就是我。”
海妮耶确认了是他无疑，不知想到了什么满脸羞愤地道：“那……那你怎么到我屋里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吴琦伟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道：“这……这说起来就话长了，我慢慢给你解释。”
海妮耶被吴琦伟硬邦邦的身体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急忙打断他的话道：“能不能麻烦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吴琦伟对今天白天的遭遇仍然心有余悸，很担心海妮耶也和那些伏击自己的暗哨一样，一得到自由就给自己来个反戈一击，只好厚着脸皮道：“对不起，我还不能下来，除非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海妮耶见他趴在自己身上不动，还要逼自己答应什么条件，顿时想到了歪处，一时只觉得羞愤欲绝，气骂道：“我原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竟是这样乘人之危、下流无耻的小人。你赶紧给我下来，再不下来我就要喊人了。”
吴琦伟被海妮耶一席话骂得羞愧不已，早先已经想好的说辞顿时抛到九霄云外，红着脸道：“好……好吧，不过我们得说好，你不能乱喊乱叫。”
海妮耶几乎赤身裸体与吴琦伟身体相贴，此时早已经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连忙道：“你快下来，我……我不会乱喊乱叫。”
吴琦伟得到了保证，也不好意思再压在海妮耶的身上，一骨碌滚到一边站起。
海妮耶急忙爬起回到床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慌乱之间泄露了更多的春光。
吴琦伟看得双眼发直，咕噜一声再次咽下了一口唾沫。
海妮耶听见声音急得泫然欲涕：“混蛋，色狼，你看什么看，赶紧给我转过去。
吴琦伟眼见海妮耶眼圈发红，心中暗骂自己不是东西，慌忙道：“对不起，我不看了我不看了。”立刻转过身去。
他对自己刚才唐突的举动悔恨不已，心中正暗暗盘算待会儿该怎么向她表达自己的歉意时，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突然顶在了后脑勺上。
海妮耶激动中带着颤抖的声音随即传来：“混蛋，你毁我清白，我……我这就杀了。”
吴琦伟悚然一惊，脚下不自觉地使出九宫鬼步，一转身便绕到了她身后。
海妮耶大吃一惊，急忙转身寻找吴琦伟的踪影。
吴琦伟手指飞快刺向她上半身几处要穴。
海妮耶顿时如突然石化了一般，保持着腰身扭转的姿势一动不动。
吴琦伟看着她手中的枪，心中愧疚顿时烟消云散，气愤地道：“你……你太过分了，居然想杀我。”
海妮耶怒目圆睁，眼中放射出若有实质的杀气 。
吴琦伟心中更加气愤，怒斥道：“你觉得我是色狼恶棍，可你怎么不想想，我如果真的要对你图谋不轨，刚才怎么会那么轻松放了你，又怎么会乖乖听你的话转过身去？”
海妮耶听着吴琦伟的话，眼中的杀气略有收敛，流露出迷茫之意。
吴琦伟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想跟她闹得太僵，便将如何遇到麦军的伪装部队，如何拷问出他们准备偷袭游击队的计划，如何因为害怕危险而与甘紫苏分道扬镳，又如何因为麦军的屠村行径，担心起他们安危而找到这里的种种经过一一道来。
海妮耶的眼神由最初的紧张变成了鄙视，由鄙视又变成了钦佩，由钦佩又变成了疑惑和迷茫。
吴琦伟经过这番讲述，愤怒的心情也渐渐平息下来，淡淡地道：“该说的我已经对你说清楚了，我和甘紫苏绝不是什么间谍，我承认自己中途害怕危险不想回来给你们报信，但她却喜欢多管闲事，始终都在想着怎么帮助你们，你们如果胆敢伤害他，那就真的是恩将仇报了。”
海妮耶的眼睛流露出恳求之意。
吴琦伟估计自己一番解释起了作用，便道：“我现在解开你的哑穴，咱们好好谈一谈，你如果愿意的话就眨两下眼睛。”
海妮耶连忙快速眨眼。
吴琦伟迅速点开海妮耶的哑穴，同时紧紧盯着她的嘴巴，以确保自己能在她出声呼救前重新让她闭嘴。
海妮耶轻咳了两声，眼神复杂地看着吴琦伟，其中有恼怒、有恐惧、有怀疑、有钦佩，最终变为焦虑，急切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抓到了麦军的俘虏吗，他们亲口告诉你要来偷袭我们吗？”
吴琦伟十分笃定地道：“人是我和甘紫苏亲手抓到的，他说的那些话是我用搜魂大法问的，应该不会有假。”
想到敌人已经近在咫尺而自己的队伍里居然还有内应，海妮耶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低头陷入沉思。
吴琦伟却只想知道甘紫苏现在怎么样了，见海妮耶半天不吭声，只好出声打断了她的思考：“请你如实告诉我，甘紫苏还好吗，你们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海妮耶心不在焉地道：“我也不知道，她应该没事吧！”
吴琦伟一听这话心中更急，追问道：“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请你痛痛快快地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
海妮耶眼神有些闪烁，吞吞吐吐地道：“她……她的确回来过，可是，可是……”
吴琦伟看着海妮耶心虚的表情不由联想到了自己做过的那场噩梦，双手如电抓住了她耶的肩膀，气急败坏地道：“她到底怎么了，说！”
海妮耶被他鹰爪般的双手猛然一捏只觉得肩骨疼痛欲碎，口中“嘶嘶”倒吸着凉气道：“你……你干什么，快松手！
吴琦伟此时已经被甘紫苏有可能遭遇不测的联想击垮，有些歇斯底里地低声吼道：“说！”
海妮耶被他杀人般的目光吓到，只好忍痛道：“上次麦军突然偷袭，扎马勒被他们炸死，麦哈德与他情同手足悲痛不已，坚持说队伍里有内奸，否则敌人不可能那么快找到我们。莱比卜说不一定是内奸，也有可能是外鬼。麦哈德立刻恨恨地说外鬼必是你们两个无疑。我坚持说你们不像是这样的人。莱比卜问我：‘你正被敌人追得走投无路，他们两个就恰好出现，他们两个刚到部落不久，敌人就追来将我们炸了个稀巴烂，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凑巧了吗？’我一听这话虽然还是不相信你们的两个会干这样的事，其他人却是群情激奋，纷纷要找你们算账。可你们两个当时生死不知，大家气愤了一会儿也只好作罢。后来我们一边南下一边汇合了几股其他各处的弟兄，力量重新壮大起来，就来到了这里驻扎了下来。五六天前，甘紫苏找到这里，说有机密要事求见总司令。外围的哨探不敢擅作主张把她带回来禀报。弟兄们早已恨得她牙痒痒，要求立刻把她抓起来酷刑伺候。总司令难拂众意只好派参谋长去抓他，我心中总觉不安也主动请缨一起跟去。可不知道是不是兄弟们见到她时敌意表现得太过明显，等我们找过去的时候，她早已经打伤看守自己的警卫跑得无影无踪。”
吴琦伟一听甘紫苏成功逃脱终于松了口气，紧抓着海妮也双肩的手也松了下来，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想到自己刚刚被他看光，现在他就为另一个女人如痴如狂，海妮耶心中突然生出莫名其妙的酸意，冷哼道：“好什么好，你的女人是安然无恙，可我们怎么办，那个内奸一天不除，我们就一日难安，你必须帮我们把他找出来。”
吴琦伟一听“你的女人”四个字，心中一阵慌乱，连忙反驳道：“你胡说什么，什么我的女人，我……我只是……”只是了半天嘴里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掩盖。
海妮耶没好气地道：“算了，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犯不着跟我解释，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你立刻跟我去面见总司令，当面向他说明这些情况，好让我们尽快找出内奸。”
吴琦伟已经得知了甘紫苏安然无恙，同时也将麦军可能来犯的消息都告诉了海妮耶，自觉没有义务再为他们的事情犯险，连忙拒绝道：“不行不行，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自己告诉他就行了，我要走了。 ”说着就要向门口走去。
海妮耶一方面还想询问更多关于内奸的细节，另一方面知道要揪出内奸他的搜魂大法可能会有奇效，顿时急了眼，惊叫道：“混蛋，你给我站住！”
吴琦伟急忙返回，一把捂住了海妮耶的嘴，道：“你不是说过不会乱喊乱叫的吗，怎么一会儿工夫就说话不算了。”
海妮耶被吴琦伟捂住嘴巴又气又急，眼角两行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吴琦伟心中顿时一软，郁闷地道：“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见自己的泪水使他的态度瞬间软化，海妮耶眼珠一转硬生生挤出更多的泪水。
吴琦伟见状大急，只好央求道：“姑奶奶你别哭了行不行，有话好好说好吗？”赶忙松开了捂在她嘴唇上的手。
海妮耶口中“呜呜”作响哭，得更加伤心。
吴琦伟简直快要被逼疯，回头看了眼窗外，一脸郁闷地道：“姑奶奶，麻烦你小点声好吗？”
海妮耶抽抽哒哒地停下，没好气地道：“你这人简直没心没肺，敌人要来暗算我们，可我们连内奸在哪里都不知道，那岂不是已经死到临头，既然都要要死了，我凭什么不能哭？”
吴琦伟道：“可是哭也不能解决问题呀。”
海妮耶道：“我知道哭不能解决问题，可你说我又能怎么办？”
吴琦伟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又想起了自己做过的那个噩梦，也实在不忍心看着这样一位美丽的姑娘变成梦中的冤死鬼来缠着自己，一咬牙道：“好吧，我可以帮你，但我事先说，我只配和你们找出内奸，和麦军打仗的事情我绝不参与。”
海妮耶顿时破涕为笑，道：“这就够了，这就够了，打仗的事情我们绝不会麻烦你的。”
吴琦伟只想尽快离开，急不可耐地道：“那我们走吧，我这就跟你去见你父亲。”
海妮耶警惕地看了一眼窗外道：“不行，不能让内奸知道你在这里，你等着，我去叫总司令来。”
吴琦伟暗暗佩服她的心细，点头道：“好吧，那你快去快回。”
海妮耶熄了灯将房门反锁匆匆离去。
吴琦伟心中忐忑不安，随手抓起门后的棍子顶在上面，趴在门边一边侧耳倾听一边焦急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