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万能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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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这些都一样。”
陈寻摇了摇头，“这不是你们能理解的力量，只能等我日后慢慢寻找合适的阵眼，或者是自己炼制一枚了。”
道之尽头，万法归一。
在小无相天，师父曾经告诉过他，所有的术，修炼到极致都是殊途同归的，而炼阵与炼器，不过是两个分支罢了。
它们有着相同的本源，在看穿了二者的真谛之后就会发现，它们之间是互通的。
当自然界产生的物质没法满足炼阵的高强度需求时，亲自炼制一枚合适的阵眼就成了解决之道。
只是那同样需要复杂的材料配方，他目前还没有这些资源。
为了解决这一难题，世人开始研究如何改变甚至是创造物质，于是炼金术应运而生，可是历史的长河中已经证明了，炼金的上限极低，并非可行之道。
魅影继续往前开着，雾气越来越浓，陈寻伸手握住一团，感受着它的吐纳。
随后又有了新发现。
这座幽谷也算是灵气充沛之地，阳光，雨露，树木，青草，石头……天地万物或多或少都在吸收，释放着灵气，按理来说，即便是将99%的灵气封印，过了几万年，万物的吐纳就会将缺失的那一部分补齐。
然而末法时代持续了成千上万年，地球上的灵气依然是薄薄一片。
这是因为幻影迷雾在其中起到了一个调节器的作用！
它并非死物，而是像人一样呼吸着，灵气多了，就被它吸收一些，灵气不足了，它又多释放出一些。
将这颗星球上的灵气维持在一个稳定且稀少的程度上。
简直就像是地球自己的恒温系统一般。
这不是人类修士可以掌握的力量，已经属于规则之力的范畴。
陈寻自认为即便是他鼎盛时期也办不到这点，或许只有渡劫飞升为仙才能看透这种超脱凡人理解的力量。
“师父，地图显示，再往前开两公里左右，咱们就得下车步行了，前方是沼泽和密林，车辆将寸步难行。”
导航犬秦朝云及时地打断了他的思索。
“好，带路。”
“是！”
经过了刚才灵气暴雨的洗礼，秦朝云不仅实力大增，神魂也变得更加敏锐，小蚯蚓粗壮了一倍有余。
他开着车，神识往四面八方探去。
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了，按理来说能监控四方至少五百米的神识，此刻居然被限制在了周身一米之地！
就像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罩住了秦朝云，四面八方无处可去！
“师父！我，我好像被困住了！”
秦朝云大惊。
“是迷雾，不过这也不怪你，你太弱而它太强。”
陈寻淡淡地回答道。
在这片幻影迷雾中，灵气与神魂的感知都被屏蔽了，想要定位一个人，只有靠罗盘。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是大修炼者，也无法找到宗门准确位置的原因。
无论是宗师还是人皇，擅自闯入的话，失去了感知，在此地与普通人无异，待久了说不定还会中个毒，连原路返回都难。
但是这对陈寻来说，那都不是事儿。
独眼巨傀发出了一道金光，裹挟着秦朝云的意识，向四面八方弥散而去，就像是艳阳驱散了浓雾，那些牢不可破的限制荡然无存，周围的一切都暴露在秦朝云的识海中。
过了沼泽，过了密林，再往深处去，居然出现了一个村落！
里面的人们耕种，劳作，还有一堆人在习武。
“我的老天爷，这里面居然住着人？！”
“师父，你看到了吗，那是桃花源还是妖魔鬼怪伪装的啊？”
秦朝云傻眼了。
“外门弟子，宗门的预备役，他们也负责前往世俗界采购物资，供给宗门的吃穿用度。”
陈寻回答道。
当年他也是在无相天山下的一名外门弟子，命比草贱。
这场景令他很是熟悉。
“这样啊，实力都不是很高的样子，最厉害的也不过炼气五层。”
秦朝云点了点头，随即他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嗯？似乎有人来了……”
“下车吧。”
陈寻说着将罗盘丢在了车内，二人打开了车门。
……
片刻后，有七八道人影穿过了浓厚的雾气，从四面八方包围，来到了魅影车的前面。
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个简易的罗盘，比太上长老面前的要小上一大圈。
“怎么回事，怎么停在这儿不走了？”
“要上去看看吗？”
“已经到这一步，没必要对他们太客气，拉开车门把他们赶进去就行！”
碰面之后，这八人小声议论着，每个人的神色都凶狠暴戾。
其中一人不再犹豫，飞奔上前，一拉车门，发现居然没锁！
他提气防御着，朝里面看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不好！被他们发现了，人已经跑了！”
里面哪还有半个人影，只剩下空荡的座位和一个显眼的罗盘。
其余人尽皆失色，纷纷提气上前。
“坏事了，别让他俩跑回世俗界了，那咱们都得死！”
领头人顿时色变。
“不，前面是沼地，看，那边有脚印，他们应该是进去了！”
一个人指着车头前方说道。
“没错，咱们将四面八方都围住了，他们如果往回跑，必然被我们撞到，既然没看见，那只有往前走一条路。”
另一人附和道。
众人看着绵延至远处的脚印，心中松了口气。
“猜的不错，本来确实是走了，但是一想到你们真的拿本少当鱼饵钓鱼，我心里就很不爽。”
“只能折返回来，把你们全干掉！”
这时，一道嗓音在八人心头炸响！
“什么人！你有种出来！”
领头人一声怒喝，他们不约而同地提气防御着，境界全开！
“呵呵，不过是八个先天武者，最高才炼气五层，谁给你们的胆量，过来跟踪师父和我？”
说话间，声音由远及近，一道人影从沼泽上方踏空而来，瞬息已至面前！
正是去而复返的秦朝云！
“哼，谁要跟踪你？这幽谷你来得，我们就来不得？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速速往前走，别耽误我们兄弟雅兴！”
领头人脖子一梗，死不承认。
因为他惊悚地发现，情报中这小子应该是炼气八层才对，此刻居然飞升为了半步宗师！
他们八个加起来不够这小子塞牙缝的。
庄长老给的任务只不过是看着他们进入外门领地，犯不着拼命。
“嗨呀！还敢强词夺理？跟你们说，本少最喜欢讲道理，你既然耍赖，那我一定要和你好好掰扯掰扯……”
秦朝云撸起袖子就要辩论。
“嘭！”
只听一声脆响，他直直地向前倒去，脸着地，埋进了沼泽之中，脑后有一个仙人掌状的包，冒着丝丝热气。
“废话真多。”
陈寻皱眉从他身后走出。
八人顿时如临大敌，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小心地防御着。
不知为何，这小子不过是炼气五层，但是给人的感觉要比那半步宗师的大傻子恐怖许多。
“说了我们只是碰巧遇到，没功夫也没兴趣跟着你们！不要再纠缠了！”
“我们不打扰，先走了哈！”
说着，领头人大手一挥，就要撤退。
可是八人惊悚地发现，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飘在半空中，不受控制！
“干什么？放我们下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重重地甩进了沼泽之中！
八人依然是动弹不得，此刻就像是下沉的石块一般，泥沼慢慢地淹没了他们。
首先是大腿，随后是腰间，当沼泽没过胸口的时候，即便是先天武者，也有些呼吸困难了。
“你们和里面的那个村落是什么关系？”
陈寻问道。
他一抬手，其余七人瞬间沉了下去，只剩下了领头人还暴露在空气中。
“啊！啊！放我们出去！”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和那什么村庄没有关系！啊，你这魔鬼，想淹死我们吗，放我们出去啊！”
感受着同伴消失的生机，领头人吓尿了，可惜他连扑腾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下陷，渐渐地脖子都被埋住了，一旦埋到口鼻，那就是他的死期。
‘对不住了庄长老，此贼心狠手辣，这拷问手法我实在扛不住……’
领头人心中默默下定决心，再坚持一会儿，就全招了！
陈寻二话不说，展开了搜魂。
“外门联络长老，庄彭泽……你们和那个村落还真的没有关系。”
他点了点头，一道灵气救醒了秦朝云，“走吧。”
说着，转身向着沼泽深处走去。
“？？？”
“喂？！你特么……有没有点素质，我都准备招了啊！放我出去，你，你这个禽兽！哇呀呀，救命啊！！”
领头人心态崩溃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连当叛徒的机会都不给，你特娘的不按套路出牌啊！
“嘶……”
秦朝云揉着后脑勺站起身，“师父，等等我！”
“少侠，救命啊少侠！我知错了，不该来监视你们！你，你救我出来，我告诉你一个惊天大……咕噜噜……秘密！”
“别进去，他们要对你……咕噜噜……不利！”
领头人痛哭流涕，泥沼已经流进了他的嘴里。
他说着话还呛了两口，顿时，一股腐烂淤腥的气味充满了整个口腔，恶臭直冲天灵。
“这算个毛的秘密，要你说？”
秦朝云回眸一笑，“对了，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那就是陷在沼泽地里的时候，可以用嘴含着泥往外吐，这样可以多活一会儿。”
说完，他步履不停地向前奔去。
“这……咕噜噜，算个毛的秘密，要你说？！我草尼玛，你俩牲口不得好死……咕噜噜……”
领头人绝望地沉了下去，泥沼已经没过了他的鼻翼，他痛苦万分地闭上了双眼，只能动弹不得地迎接死亡。
……
陈寻二人穿过了沼泽，走进了前方的密林。
林间的雾气更加浓厚，能见度只有身前的十米左右，其中蕴含的毒气也更猛烈，要不是陈寻的灵气护着，秦朝云此刻可能已经口吐白沫了。
他干脆闭上眼睛，全靠神识观察四周。
虽然有雾气调控着，但林内的灵气还是要比外界浓郁很多，走在其中，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愉悦，整个人都变得耳清目明起来。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世俗界的人穿透幻影迷雾前往宗门，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宝贵机缘！
石怀忠给的破障丹，是宗门收纳外界散修时必备的良药，只有第一次服下时起效，能保障修士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不受幻影迷雾的侵蚀。
而一旦免疫了毒性，迷雾就是世间仅有的修炼圣地！
在这里，一日的苦修能抵上数年，炼气五层能突破至六层，炼气十层能踏上那道门槛，神魂修士能将神识打磨得更加圆满……
甚至于说那些高境界的外门弟子，在获准进入内门之前，也会服药前来修炼一日。
在这里能帮他们节省最为宝贵的时间，缩短和前辈们的差距。
甚至于有传言道，之前有人在幻影迷雾中悟道，一日之内连升三级，进入宗门就成了长老，被重点培养。
不管是亲身体会，还是纷纷扰扰的传言，都使得这片迷雾成了宗门子弟心中神圣的存在。
而一旦进入了内门，此生就再也出不了宗门了，除非能够有幸登临人皇境界，借用宗门宝器穿过迷雾，前往上古江湖！
这也是那帮弟子余生都在回味“迷雾一日”的缘由所在。
……
秦朝云的神识笼罩四野。
借着巨傀发出的金光，整座密林尽收眼底。
“师父，这里面……有好多灵药和灵兽啊！”
他欣喜道。
树根旁，草地上，隔三差五就能看到一株药材，与市面上售卖的不同，这些在雾气中生根发芽成熟的药材，是真正不可多得的灵药，若是用心感受，能察觉到灵气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秦朝云掐起一根蘑菇，用灵气震去尘土，再随便烤了烤，直接就往嘴里塞。
“嗯！”
“啊！”
这口感，脆爽，鲜嫩，一口咬下，浓郁的灵气在口中炸开，世俗界的食材与它相比，简直是猪饲料！
好吃得他直接叫出了声。
“师父！这可真是风水宝地啊，有这雾气，那些普通的呜呃呃呃呃……”
他说着说着就口吐白沫，两眼一翻，往后倒去！
陈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直接躺板板。
地上的蘑菇你也敢乱采？
灵气护住的是你的身体，可不是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