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恨不平冲冠一怒 情至深飞天独舞 (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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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秋白露哼声道:“哪有那么容易,实与你说,你和沈挽云,一炼奇禽术,一炼生花道,虽然法术差别天上地下,但都是可幻化神通的。
我看中的正是你二人的皮肉,是我成道前不错的皮囊。你要是能说服沈挽云一同卸下两张人皮,我看在同门的份上,或可不念你两个护法不力,放你二人一条生路!”
纪彩霞听了,皱了眉头好一会儿才苦撑道:“你这是要我师姐的法力和要我的命呢!”
秋白露大笑道:“哪又如何?你敢不给吗?”
见话已说到死处,纪彩霞一个凝眉,翻手将脑后长发盘头绕颈,尽咬在口中恨声道:“即如此,大不了我们闹个同归于尽又如何!”
说时,抬头望了一眼,在血影深处越来越难以支撑的沈挽云,终于下定决心,分抵两手食指交叉在胸前,一个口底雷嗔动。
但见原本燎天之似的刺藤竟又大涨,片刻之内便将洞穴顶抵住,又绵绵不绝向了四周散去。秋白露血影火炎虽是厉害,但一时也被缚妖藤掀起的藤海冲的摇晃不定。
纪彩霞这里才刚占了一点风头。远处灵骨塔上的天修老人却忽然开了口。
“纯阳君,秋白露出手清理门户不要紧,却被她同门将双鱼湖底万千行首血肉汲取了个干净,你宝藏木内肉胎未结,可不能袖手旁观,坏了无花的大计!”
王道纯知天修老人是怕湖底血食受损,宝藏木的灵胎不能配合万骨塔内造影神术,若有亏损,自己事后要受损失。
心里不得,口里却道:“修老说的是,我这就命二弟出手,同时再将湖底行首禁住,不令这姓纪的丫头再扰乱我阵图!”
说着便命王道冲上前参与战事。自己则闭目凝神在宝藏木上行法。果然他法力高强,只一作法,湖底尸首便被禁闭,纪彩霞缚妖藤的灵气来源被封,自然再没有先前威力。
秋白露大喜,裹动漫天血影紧紧将沈挽云困住,自己则领了剩余血影向着纪彩霞冲击。
为抵挡秋白露,纪彩霞瞬时法力见了底,只能将刺藤将身外团团护住,再不能抗衡。
最惨则是岳冲与古星辰,秋白露记着他二人之前出手,一味指动血影攻击。纵然岳冲遁术奇高,三两个回合下来,也被逼的汗出如浆,眼看不能支撑。
此时的王道冲已经飞至湖心,对着秋白露身影口底骂了一句:“便宜了你这婆娘,竟累的我兄弟二人为你出力!”说着掌底青雷击出,依旧打向原先的对手岳冲二人。
两面夹击之下,岳冲险象环生,终于被血影与青雷逼至死路,眼看就要遭头顶火影与脚底雷光淹没。只闻少年人一声轻啸,团身绕动,竟然带着古星辰一个闪没,凭空不见!
一直手底预备的冷星云见状,也不由住手,疑声道:“惊天身法!”
再瞥眼看去,岳、古二人已现身在二十余丈外的空中,身势滴溜溜转动如一枚弹子!
苏月尘补道:“不只如此,他还能带着一人同飞,又是如此深远,功底好深!”
“也不一定,先前王道冲追问他闯入宗门禁地一事,也许他这身法与此行有关。如此速成的本事,难保精纯!”冷星云不以为然道。
且说王道冲没料到岳冲身怀绝技,竟能逃出刚刚必杀一击。气恼之下,顿时凶性大犯,双掌合拢,聚起一枚硕大的雷珠。
正要施放,忽然将掌底一翻,将青雷转往身后宝藏木附近打去道:“何方鼠辈!竟敢暗算我白霞山人!”
待见雷光爆起,将埋伏在乱石丛中的一条人影炸飞上半空,跟着如一堆草垛重重跌落尘埃。再看来人,已然被炸断了一条腿!只是手中还牢牢抓着一枚点了药信,冒着青烟的物事。
“哼!本事如此低微,倒敢来寻死!”
见对方只是个毫无修行的凡人,王道冲弹指又是一枚青焰,瞬时击中对方手腕。爆响声中,那人被炸的骨断筋折,手里举着的火器终于掉在了地上。
王道冲走近看清来人,正是日常装扮成仆役的郑丹农,心上不解,问道:“你是什么来历,居然斗胆来范我兄弟二人虎威!”
郑丹农“呸”的一声吐出一团血唾沫,怪笑道:“你管我是谁,你兄弟两牲畜杀人如麻,怎知道自己有多少仇家。何况还是我这种还无法力的庄稼汉!”
王道冲见对方虽然灰头土脸,受了重伤,但仍旧满脸狞笑,气色如常,倒不像是个没来历的。
只是瞥眼看到一旁仍在冒烟的雷火器,不由冷笑道:“管你是谁,我没兴趣和你这个快死的人多罗嗦!”
说话间功夫,地上火器的药信已然烧完,王道冲满以为只待其爆炸,郑丹农必然立死当场。
不料原本重伤的中年汉子,忽然一个翻身而立,用完好的右手将雷火器捡起,拼命往宝藏木丢去。
此刻王道纯正端坐其上作法,王道冲生怕兄长受伤,爆喝一声:“该死!”人已飞了出去。于电光火石之间将火器抢在手里扔出。
轰的一声,雷火在其身旁不过两丈炸起,赤焰燎过,虽然没将王道冲炸伤,但一身衣覆却被烧毁了大半,一时头发也披散了,身上身下都是烟灰,模样甚是滑稽。
羞恼之下,他冲身上前,一把将郑丹农提在掌中,咬着牙道:“你这牲畜,竟不知死活到这等地步,我不将你一寸寸拆成零碎怎消心头之恨!”
郑丹农视死如归,依旧笑道:“这个时候才想着将我拆成零碎吗?可惜已经晚了!
听说你白霞山二妖,最擅长的就是摘取肉身行炼作法,可有想过自己也会着了同样的道儿!”说时,单臂和双腿同时收拢,就势将王道冲手臂与身体紧紧缠住。
事出意料,妖人也吓了一跳道:“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最擅用肉体祭炼法器的吗?怎么猜不出我要做什么?”狞笑声中,郑丹农一张脸猛地涨成血红,七窍与发际也不住的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