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过的不好,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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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一寸寸照射进来,明亮但不刺眼。
沈清芜睁开眼,陷入了贺妄湛黑深沉的眸中。
昨晚的不堪回首的记忆如同开了闸的潮水般涌入脑海中,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或许是半个多月后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又或许是男人对她提分手还心怀芥蒂有意宣泄,昨晚的贺妄格外的狠。
在炙热的温度中,她眼角沁出了泪,被男人吻去。
他附在她的耳边,嗓音低哑地说,“哭起来真漂亮。”
贺妄伸手拨了拨她鬓边的发丝,亲了亲她的额头,“午餐想吃什么?”
沈清芜抬眸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可见昨晚贺妄究竟折腾了她多久。
她垂眸,灼红的眼尾被金色光晕染得昳丽无双,“想出去吃,我一个人。”
贺妄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可以。”
听到他同意,沈清芜有几分诧异地抬头。
他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难道不怕她跑了?
结果下一秒,贺妄就从床头柜拿出了一条十分熟悉的蓝宝石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男人滚烫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耳廓,薄唇也擦着耳畔过去,“乖乖戴着,别想着跑。”
“里面的定位芯片做了升级优化处理,超出一定距离或者感应到有人想把它摘下来是会向我的手机发送警报信息的。”
“如果你跑了被我抓回来,以后可不是戴个定位芯片那么简单了。”贺妄的指腹贴在她的大腿上,暧昧地捏了捏腿上的软肉,“就把芯片植入这里,好不好?”
赤裸裸的威胁。
沈清芜平静地起身,没说话。
贺妄是有百分百把握她跑不了,所以才放心大胆地让她一个人出去了,甚至都没派人跟着她。
沈清芜出门后打了两通电话,第一通打给祁遇报了平安。
“你被他绑回京都了?贺妄就是一个疯子!”
面对对方担忧的语气,沈清芜倒是十分淡然,“没关系,我有办法。”
“那就好。需要我帮忙吗?”
沈清芜顿了顿,“有。我想去探监岑雪。”
京都监狱内的一间牢房中正在上演一场暴力事件。
“砰——”面目全非的岑雪被人一脚踹倒在地上,激起地面一片尘土飞扬。
密密麻麻的拳打脚踢落在她的身上,昏暗的房间里只能听到皮肉碰撞的声音以及她的哀嚎。
岑雪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原本养尊处优的肌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整个人麻木又绝望地双手护着脑袋,已经对狱友的霸凌习以为常了。
为首的狱霸走上前,抬脚踩着她的头用力碾了碾,又朝着她“呸”了一口痰,嘲讽道,“现在横不起来了?听说你之前霸凌过未成年啊?现在是什么心情?”
在监狱中虽然都是违法犯罪过的犯人,但其实在这一群人当中也有秩序清晰的鄙视链,恋童和拐卖妇女儿童的罪犯是会遭到所有犯人鄙夷,强奸和杀害未成年、老人的同样如此。
而岑雪恰好就是最后一类,所以遭受到了全体狱友的孤立。
岑雪来到这间牢房的第一天还十分不服气,认为自己即使落寞了,也还是和其他犯人不同,然后她就被狱友们联合打了一顿。
往后的日子里她每天都要承担打扫房间的重任,把食物分给他们,被逼着唱歌跳舞娱乐她们。
要是她们稍有不顺心,她就会挨一顿毒打,拳打脚踢都算轻的,她们扯她的头发,扯头皮出血,用滚烫的开水烫她的脸,让她舔她们的鞋底,喝马桶水。
岑雪在日复一日屈辱又痛苦的生活中逐渐麻木绝望。
“7603,有人来探监。”
狱警在外面冲着里面喊。
他们对这种霸凌狱友的场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就不会管。
岑雪从地上爬起来,擦干了脸上的血迹,一瘸一拐地跟着狱警出去了。
她以为是亲戚或者曾经的朋友,却万万没有想到前来探监的是沈清芜。
两人隔着一道玻璃,外面的她穿着一身整洁干净的高奢长裙,长卷发披在身后,气质清冷,犹如终年不化的山间雪。
而她则穿着半旧的监狱服,脸上还有灰尘和血迹,被开水烫伤的疤痕丑陋不堪,像阴沟里的老鼠。
岑雪尖叫起来,“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你给我滚!!我不要她来探监!!”
嗓音因为细菌感染如同破风箱一般呕哑嘲哳,她手上的手铐被抖得哗啦作响。
听到动静的狱警走近,用警棍警告似的敲了敲桌子,“老实点。”
警棍敲打着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岑雪如同应激一般一下就安静了,瞳孔中写满了呆滞和惊慌。
沈清芜心下了然,她是被打怕了。
她对着狱警礼貌一笑,“麻烦了。”
岑雪被她刺激得双眼发红,眼神怨毒阴狠,“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沈清芜喝了一口热茶,袅袅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使得她清丽无双的眸更显生动。“看来你过得不好。”
她气急败坏,“那又怎么样?我还轮不到你来嘲笑!”
岑雪很快又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宝石项链。
好歹她曾经也是富裕过的,自然能看出这条项链不论是宝石纯度还是切割工艺来说都是顶尖的存在。
她嫉妒得发狂,“贺妄给你买的?你拿下了他很得意、很骄傲是不是?所以故意来我面前炫耀?”
沈清芜抬眸,“我为什么要得意、骄傲?我引以为傲的是我丰富的阅历、健康的人格和我的优秀的能力,再不济也是我的财力和权力,永远不会是因为拿下了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
岑雪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你真的好虚伪。”
沈清芜徐徐起身,“你这种人自然理解不了。”
“对了,我的确是来看你笑话的。”
她勾唇一笑,流雪飞霜的眸底清楚地摆着讽意,“你过得不好,我很高兴。”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岑雪心理的防线被彻底击垮,如同疯魔般尖叫起来,“贱人!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干什么?安静!”
棍棒打在皮肉上闷响和岑雪的哀嚎尖叫混杂,沈清芜已经听不太清了。
她走出了监狱,周身笼上了一层斑驳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