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还是在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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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柔奉了热茶点心上来，很有眼色的带着一众宫人退了出去。
“为父进宫是想跟陛下禀明一事，可惜陛下不得空，我便来了你这。”
洛昶没有明说萧允在忙什么，但以洛妍的聪慧也能想到，索性不提。
洛妍坐在父亲的身边，问：“女儿有一事不明，还请父亲解惑。”
“你是想问你大哥的婚事吧。”
洛妍并不意外父亲准确无误的猜到自己的心思，点了点头说：“不错。”
她十分严肃的看着洛昶，问：“父亲，为何要大哥娶东方家的女儿？全天下好姑娘那么多，能与大哥相配的也不在少数，为什么最后挑中了东方家的人？”
洛昶皱着眉头，有些不理解她为何如此反常。
“阿妍，你往日里的沉着冷静去哪了？为什么今日如此沉不住气？你大哥的婚事对你来说就这么意外吗？”
洛妍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去，说：“大哥多年来一直对成家一事避而不谈，忽然之间告诉我他要成亲了，女儿十分意外，这才失态了。”
洛昶并不揭穿她，随口说道：“的确是突然了点。我和你母亲接到来信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洛妍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不死心的还欲再问。却在抬头的那瞬间看见了洛昶那双早已看透一切双眸之中。
“父亲为何这样看我？”
洛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阿妍，你坐在这里质问你的父亲究竟是为了谁？”
洛妍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开口。
见她这副模样，洛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到底你在意的还是阿徊。你害怕你大哥与东方家结亲会让阿徊再次面对过去，你害怕他会再次一蹶不振，就像上次与陛下见面之后那样。孩子，别再欺骗自己了，你心里的人早就不是陛下了。”
洛妍倏地站了起来，反驳道：“我没有。我只是怕大哥被有心人利用，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情来。我完全是为了大哥着想，不希望他落入别人的算计当中罢了。”
洛昶笑问：“是吗？阿妍，你扪心自问，从你知道你大哥要与东方家的人结亲的那一刻起，你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人当真是你大哥？”
见洛妍仍是倔强的不肯承认，洛昶也只得无奈摇头。
“终归是你自己的事，为父不会多加干预。”
他将此次东方旭一家进宫的目的说与她听，连同洛徊答应成为东方家的孩子一事也一并说了出来，但却避过了萧允的那道圣旨。
“过些时日我会为阿徊举行一场认亲宴，到那时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是东方家的人，再也不会将他与我信安公府联系在一起。”
洛妍不敢置信，“他真的答应了？”
洛昶点头，“不错。我相信他答应的理由你明白，不用为父多言。”
当年东方茗因为先帝的私心在外颠沛流离了半生，与至亲分别数年，至死都未曾相见。而现在，她的儿子冠上了“东方”这个姓氏，也算是代替尽孝了。
尽管东方茗当初的心愿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安静顺遂的过完一生，但当那个叫阿逸的孩子踏上了京都的土地，一切便不可能再按照自己的心意发展下去了。
洛妍沉默。
洛昶则是回答了她方才提出的问题。
“你们几个的婚事我和你母亲一早便说过，全凭你们做主。你按照自己的心意如愿嫁给了陛下，而你大哥，也找到了那个能与自己心意相合的人。那姑娘我和你母亲也都见过了，是个温婉贤淑的好孩子，与你大哥很是相配。至于她是谁家的女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大哥喜欢。”
洛妍却开口问道：“父亲，如果今日大哥喜欢的是单家的女儿呢？您和母亲也会欣然同意吗？”
显然，单家是洛家上下的逆鳞。
洛昶的脸色明显沉了下去，但他却没有动怒，看着自己的女儿语重心长的开口：“为父相信你大哥不会做出让父母为难的事。”
只这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洛妍落寞的坐在远处，喃喃自语。
“原来我之前的选择都是在让父母为难吗？”
洛昶回府后直接进了书房，火速写了一篇奏折命人呈到御前。
这几日萧允一直守在熙维殿陪着沈姒染，看着她这几日明显胃口好了许多，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生怕他一个不在，沈姒染会再有什么意外状况，萧允索性让夏川把所有的折子都送到了熙维殿，也免得来回跑浪费时间。
洛昶的折子就夹在其中。
萧允看到的时候不禁变了脸色。
沈姒染在不远处的长榻上斜靠着，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吗？”
萧允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
出了这档子事，他也无心去看下面的折子了。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去见洛徊一面，但在这之前他还需要跟洛昶谈谈。
“阿染，我有事要处理，先回朝晖殿一趟。你安心躺着，一会我就回来。”
沈姒染乖巧的点头，“你去吧。”
萧允又喊来倾澜，让她守在殿内，在自己回来之前不许离开半步。
安排好一切后才安心离开。
洛昶陪着夫人筹备过几日的认亲宴，正忙着拟宴请名单，就听见管家来禀报：“老爷，陛下召您进宫。”
洛夫人有些惊讶：“这好端端的陛下怎么想起来召见你了？”
洛昶知道这是陛下看到他的折子了，对着管家说道：“知道了，命人备轿，我这就去。”
管家立刻去安排。
“阿徊的事我跟陛下说过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着陛下。想来陛下是有话要说，才召我进宫。”
洛夫人的心不自觉的悬了起来，忧心道：“陛下不会怪罪我们先斩后奏吧？”
说到底洛徊也是先帝的儿子，身上有皇室的血脉。陛下就算再宽容也不能看着他这么入了东方家的族谱吧。
洛昶安慰道：“不会的。陛下对阿徊始终是有份愧疚在的，有长辈们的情分在，他不会反对的。”
洛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那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朝晖殿
洛昶匆匆而至。
“臣参见陛下。”
萧允直接把那封奏折扔到了地上，质问道：“信安公这是何意？”
洛昶垂着头，恭敬的开口：“陛下，这是阿徊自己的意思。”
萧允当然知道这是洛徊的意思。如果不是他亲口答应，洛昶怎么敢擅自做主。
“他拒绝了朕为他做的安排，到头来却答应成为东方家的人，他究竟在想什么？”
洛昶直言不讳道：“陛下，东方家毕竟是他的外祖家，落叶归根，东方家的人也是他的亲人。”
萧允忍不住说道：“朕也是他的亲人，朕为他做的安排何尝不是.....”
话未说完，在与抬起头来的洛昶四目相对时，萧允止住了话音。半晌后自嘲道：“是啊，朕算什么亲人。”
他的父皇是害死洛徊母亲的罪人，有此深仇大恨，洛徊巴不得所有姓萧的人都离自己越远越好，哪里还会往跟前凑。
“你是如何打算的？”
洛昶回道：“再过几日，臣会为阿徊举办一场认亲宴，在众人面前宣布他的身份。宴会之后东方家的人会先行离开京都，待珩儿大婚之日再来京都参加婚宴。”
萧允低头思忖，片刻后开口道：“此事交由朕来操办。”
洛昶不解，“陛下，这是......”
萧允笑道：“东方家也是朕的外祖家不是吗？他既认祖归宗那与朕也是名正言顺的表兄弟了，朕来为他举行认亲宴也是情理之中。”
洛昶不好推辞，只好领旨谢恩。
“臣多谢陛下。”
在回熙维殿之前，萧允先去了紫宸殿。
洛妍对于萧允的到来十分意外，在听到他的来意后更是惊讶不已。
“陛下要臣妾负责操持洛徊的认亲宴？”
萧允点头，“不错。朕想过了，信安公府虽然是洛徊长大的地方，但毕竟是认亲宴，由信安公府出面终归是于理不合。而东方家远离京都数年，对这京都的人脉更是陌生。洛徊既已认祖归宗，那与朕便是表兄弟，此事由朕出面，再合适不过。”
“可是.....”
萧允不容反驳：“皇后，这是圣旨。”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让洛妍收回了所有的推辞和拒绝。
“臣妾遵旨。”
萧允离开后，妙柔才敢开口。
“娘娘，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二公子怎么变成东方家的人了？
大公子要娶的人不就是东方家的人吗，怎么又跟二公子扯上关系了？
老爷和夫人是不是很难过啊？养大了的孩子突然变成别人家的了。
东方家的人不是不再踏进京都了吗？难道二公子也要跟着一起走吗？
一堆的问题萦绕在妙柔的喉间，迫切的想问出口。但看着洛妍一脸的疲惫，还是闭上了嘴。
“娘娘可是觉得累了？奴婢扶您去歇息一会吧。”
洛妍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去把黄幸叫来，本宫有事吩咐。”
妙柔只得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