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行迹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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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川殿里的事没有瞒过洛妍的耳朵。
“娘娘，咱们在禾川殿的人递来消息说，单薇从被带进了禾川殿就被莹妃鞭打了一番，皮开肉绽，遍体鳞伤。”
洛妍慢条斯理的翻看着账本，头也没抬。
“请太医看过了吗？”
妙柔摇头，“莹妃不让请太医，只是吩咐人上了点金疮药。咱们的人去看过了，药是好药，但要想不留下疤痕是难了。”
如花似玉的一个美人，从此就要带着满身的伤疤过活了。
“本宫还以为她能想出什么法子来呢，到头来还是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让人仔细盯着吧，单薇这条命留着还有用。”
妙柔应下，心里却在思忖要不要把另一件事也禀报一番。
洛妍看出了她的迟疑，问：“怎么？还有事要说？”
妙柔说道：“还有一事，奴婢怕说出来脏了您的耳朵。”
洛妍合起账本，喝了口茶说道：“无妨。”
妙柔只好硬着头皮说：“莹妃宫里的总管太监垂涎单薇的美色，趁着单薇重伤昏迷，把人衣服给扒了。单薇身上的伤口是他给上的。”
听到这话洛妍的脸上没有任何异常，她认真回想了一下，问：“本宫记得莹妃宫里的总管太监姓梁是吧？”
妙柔点头，“正是。”
新晋妃嫔分派伺候的人手这事由内府做主，洛妍也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只是没想到半路上还能杀出个刺头来。
妙柔继续说道：“奴婢听闻梁公公与陛下身边的夏川有亲，若不是有这层关系在，禾川殿的总管也轮不到他头上。”
洛妍了然，“找个机会你跟夏川递个话，他会明白的。”
这夏川虽然是萧允身边的人，却与熙维殿那边并不亲近，反而不断地向她这边示好。
只是几次的借花献佛而已，洛妍便断定这位夏公公是个审时度势的人。
妙柔明白，又问道：“那单薇那边？”
她是想问要不要派人暗中拦着点梁海，虽然太监不能人道，却多的是折辱人的法子。若是由着事态发展下去，单薇怕是落不着一个好下场。
便是将此事告知单颖，以她的性子，怕是拍手称快还来不及，说不准还要明示梁海可以自由发挥。
洛妍道：“让泗安去吧，留条命在，其他的随他处置。”
便是她恨极了单家人，也不会用这样下作的法子去伤害一个人。
妙柔感慨：“娘娘还是这般的心善。”
洛妍不以为然，“在这宫里心善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妙柔笑笑，“奴婢先下去安排了。”
洛妍起身走到了梳妆台前，拉开其中一个小盒子，里面没有什么珠宝首饰，只有一张字条。
是昨夜她临睡前在桌上发现的。
“我这几日不得空去看你，你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
落款是一个“徊”字。
洛妍不知道洛徊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何时放下了这张字条。但从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她心里总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是要发生某件不好的事情。
就因为洛徊这短短的一句话，她一晚上辗转反侧，直到快凌晨时才睡了过去。
而事情也确如洛妍所想，洛徊的处境不太好。
从上次进宫被萧允身边的人发觉后，他一直留在府里没有外出。但他实在想念洛妍，也想知道她的身体怎么样了，便趁着深夜再度溜进了宫。
刚踏进紫宸殿洛徊便察觉到了异常，没有半分犹豫立刻就走，却还是被相离拦了下来。
“阁下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相离奉萧允的命令一直守在紫宸殿附近，为的就是要查清楚那日出现在这里的人是谁。可惜一连数日都没有收获，谁知今夜那人来了。
相离生怕那人又跑了，当即跳了出来。
洛徊不清楚拦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却知道上次他出宫就是被眼前之人察觉的。
“走错路了，在下这就离开。”
他想走，相离却是不肯放他离开。
“阁下说笑了。深宫内苑，可不是说走错就走错的地方。既然来了还请跟我走一趟，去大牢把话说清楚再走。”
洛徊神色一冷，跃起轻功就往宫墙处跑。
相离冷哼一声，随即跟了上去。
紧跟着又冒出来一个人影，是听到动静出来的泗安。
不用细看，泗安都知道是洛徊来了。
但在看清楚跟在洛徊身后那人是谁后他却是傻了眼。
萧允虽然不怎么来紫宸殿，但他身边的人都有谁泗安还是清楚的。
“相离为什么会在这？他不是应该在陛下身边吗？”
思绪千回百转，眼看洛徊要被追上，泗安也顾不得许多了，冲上去拦住了相离。
“相统领，这大半夜的你不在陛下身边，来紫宸殿作甚？”
就是这一打岔，洛徊瞅准时机跑远了。
相离再想追也来不及了。
他看着出手阻拦的泗安，没好气的说：“我奉命查探刺客，泗安公公有意见？”
泗安心底一颤，面上却是平静如初。
“这宫里闹刺客我怎么不知道？你又为何要来紫宸殿抓刺客？难道你是暗指皇后娘娘窝藏刺客吗？”
这一连串的发问直接把相离问懵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泗安冷哼：“你口口声声说捉拿刺客，身边却空无一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日子你一直在紫宸殿附近查探，皇后的寝殿你也敢偷窥，你是嫌命长了？”
相离一个只懂得习武的糙汉子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绕的，当即就被泗安三言两语绕的转不过弯了。
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得。
相离无奈，为了自证清白只好把事情和盘托出。
泗安这才知道差点坏事，嘴上却是敷衍道：“你觉得凭我泗安的本事若是紫宸殿出现了什么生人我会不知道？相统领莫不是被太阳晃花了眼吧。”
相离哑口无言，但一想起方才出现那人他立刻又有了底气。
“那刚才出现那人你怎么说？我可是亲眼看着他进了紫宸殿的。”
泗安心里慌得不行，却还是尽力装作一切正常的样子。
“这不还有我呢？我这刚想出手就被你拦了，深更半夜的，我差点把你也认成了刺客，这不才上前拦你。”
相离被他这无赖行径气得浑身发抖，吼道：“全是狡辩！”
泗安笑笑，安抚道：“行了，相统领，你今夜辛苦了。先回去歇息吧，紫宸殿的事有我泗安呢。今夜的事我会禀告皇后娘娘，定不会让那贼人跑了。”
相离懒得再与他纠缠下去，转身就要走。却被泗安拦住。
“怎么？你还有事？”
泗安收起了笑容，神色严肃的开口：“相统领，这紫宸殿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住处，你虽然是陛下身边的护卫统领，可这后宫之地也不是你该常待的地方。今夜之事就罢了，但日后还是如此，那我泗安只好请皇后娘娘出面，跟你探讨探讨宫规了。”
相离额上滑落一丝冷汗，是了。他奉陛下的命令候在紫宸殿附近为的是暗地行事，就是不想被洛妍察觉才要如此。
但今夜已经被泗安撞上，他便是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继续了。
况且泗安说的不错，就算皇后去跟陛下说理也能站得住脚。
“我知道了，多谢泗安公公提醒。”
泗安这才收回了手放行。
回到紫宸殿内，洛徊果然已经等在了那里。
“二公子。”
洛徊紧盯着洛妍寝殿的方向，问：“那人是谁？”
泗安回道：“相离，陛下身边的影卫统领。”
洛徊着实意外那人的身份，“他派人监视阿妍？”
泗安生怕引起误会，忙解释道：“二公子误会了。那日您从宫里离开的时候被相离察觉到，陛下担忧会有人对娘娘不利，这才派相离在紫宸殿守着。”
他只希望洛徊能将此事当做一场误会，解释清楚，日后小心为上就是了。
但洛徊不是个傻子，他明白萧允不可能会因为护卫的几句猜疑就将人留在紫宸殿日夜守着。况且那日他离宫的确被人跟踪了，如果不是他身手好早就被跟上了。
“你明日找个机会把这张字条放到阿妍的寝殿了，这段时日我不会再进宫了。”
泗安接过，“二公子放心。”
洛徊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迟疑，转身离开了。
而相离第二日一早便把此事告知了萧允。
萧允听完后沉默了许久。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紫宸殿那边不用再去了。”
相离本还以为自己会受到责罚，没料到如此轻易就过关了。
“是，陛下。”
寝殿内沈姒染睡得正香，萧允没有立刻进去陪她，而是一个人站在外面想了很久。
那日紫宸殿内似曾相识的味道，洛夫人明显不对的神情，以及昨夜出现在紫宸殿的陌生男人，还有泗安不合常理的举动。
一切的一切，都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
“洛妍啊洛妍，你是怎么想的呢？”
萧允低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