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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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立刻，洛妍毫不犹豫甩掉了洛徊的手，同时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这是上次你对我无礼的惩罚。”
她没有用太大的力气，洛徊也没有躲闪，由着那一巴掌打在了脸上。
“你就打我再多的巴掌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阿妍，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都是有志者事竟成的，终归有些结局是以遗憾收场的。”
洛妍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不需要别人来提醒自己。她很明白自己现在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最后再说一次，现在就离开这里。再也不要踏进这里一步，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洛徊还是不走，他似是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在洛妍这听到一句实话。
“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立刻就走。”
“你想知道什么？”
洛徊神色认真，无比诚恳的问：“如果最后的结局证明无论你再怎么努力，萧允都不会给你在心里留下一个位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跟你走？”
洛徊点头，“是。放下皇后的尊荣，孑然一身跟我走。从此天涯海角，我陪你一生。”
洛妍彻底傻住了。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如此虔诚的告诉自己，他愿意做那个守护自己一辈子的人。
曾经她无比希望说这句话的人是萧允，但直到她成为他的妻子，都没有机会听到这句话。
而现在，她听到了，却是从一个不可能说出这句话的男人嘴里听到。
一刹那，有股不服输的念头从洛妍心里涌起。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好。如果我的努力换不回萧允对我的一丝眷恋，我会抛下一切跟你走。”
得了保证，洛徊说道：“我记住你这句话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
洛妍看着转眼只剩下自己的寝殿，再想着方才自己一时冲动之下说出口的话，气恼不已。
信安公府
洛徊避开暗哨，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却在推开房门的前一刻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
这时房内传出了一道浑厚的声音。
“是我。”
洛徊陡然一怔，是洛昶的声音。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洛昶坐在书桌前，问：“去了一趟可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洛徊神色一凝，“父亲，您......”
洛昶长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洛徊想明白了些什么，说道：“您在阿妍的身边还安排了别的人？”
他的武功是府里最好的师傅教出来的，却在潜进紫宸殿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想来也只有洛昶手底下的影卫有这样的本事了。
洛昶没有否认。
“我唯一的女儿死心塌地的一定要进宫，作为父亲我能做的也只有为她铺好所有的路，护好她在宫里的安全，这并不奇怪。”
洛徊又问：“您今夜特地过来是想要我收手吗？”
洛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阿逸，你有过找回自己原本的身份吗？”
洛徊愣在了原地。
阿逸。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这个代表了他的过去的名字，这个由他亲生母亲取的名字。
洛徊偏过头去，低声说道：“父亲不要说笑了，当年的阿逸已经死在了一场大火里，这世上已经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了。我是洛徊。”
他回避了他的过去，不论出于何种缘由，他都不想再提起任何有关过去的话题。
至于洛昶的那句“找回自己的原本的身份”他更是嗤之以鼻。
一个在众人眼里已经是死人的人要怎么去找回自己的身份？这世上根本不存在起死回生的事情。
洛昶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苦头婆心道：“我知道当年的事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也知道你对于那个姓氏有多么的深恶痛绝。但是阿徊，这个世上你终究还是有骨肉血亲存在的。”
洛徊不明白。
“父亲，您和母亲是不要我了吗？要赶我走吗？”
洛昶摇头，“不。你永远都是我和你母亲的孩子，只要我们还活着，你的身份便不会有任何改变。”
“那为什么？”
洛昶打断了他，问：“你有想过阿妍的处境吗？”
洛徊不明其意。
洛昶解释道：“你是我的儿子，是洛家的二公子，此事京都内人尽皆知。虽说你多年不曾在京都内露过面，但都知道我有个养子叫洛徊。”
“所以呢？”
“所以，一旦你要定了阿妍，那你要以什么身份站在她的身边？以洛徊，她的二哥的身份吗？”
洛昶摇头，“你这样做只会让天下人耻笑。流言蜚语会压垮你们，最后的结局注定不会好到哪去。”
纵是如此，洛徊还是坚持。
“我可以带她远离京都，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
洛昶又问：“那家族呢？父母呢？亲人呢？你们通通不要了？”
洛徊哑口无言。
洛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阿徊，就算阿妍答应，你舍得让她抛下所有的亲人，孤身一人跟你远走高飞吗？你也愿意彻底远离我和你母亲，去做一个隐姓埋名的普通人吗？”
沉默良久。
洛徊不发一言。
洛昶也不逼他，只是最后说了一句。
“好好想想吧，孩子。真心爱一个人不是要她放弃所有，而是要尽最大的努力守护好彼此的一切。”
留下这句话后，洛昶推开门离开了。
这一夜的洛妍和洛徊，彻夜未眠。
这几日内府很忙。
黄幸从紫宸殿接了旨意后就马不停蹄的转了起来，没几日整个宫里都知道陛下选了四位世族之女进宫。
连吉日都选好了，就定在一个月后。
单颖解了禁足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这个，她立马让人去打听了此次进宫的人选都有谁，待确定并没有单薇的名字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纺镜安慰她：“娘娘，单小姐被皇后罚在邱嬷嬷那学规矩，一时半会的脱不了身。便是她有心想攀附皇恩也没那个机会，当着陛下的面做出那种丑事，这辈子是与进宫无缘了。”
单颖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但她还是怕生出什么万一来。
“你最近勤去打听着点单薇的情况，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离开来禀报。”
纺镜还真有点要说的。
“奴婢去问过了。邱嬷嬷为人刻板严厉，单小姐在她手底下吃尽了苦头。听那边伺候的宫人说，不止一次听到单小姐半夜里哭，但可惜邱嬷嬷铁石心肠，完全不为所动。”
单颖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本宫昔日尝过的苦她也该尝尝才是，要不怎么说是至亲姐妹呢。”
纺镜连声附和：“娘娘说的是。像单小姐那般不知羞耻的，就该好好学学规矩。”
单颖又想起一事来问道：“那府里呢？都没有派人来问过一声吗？”
纺镜想了想，摇头说道：“没有呢。听那些出宫采办的小太监们说，月夕晚宴结束后，单小姐在御前失仪的事满京都都传遍了。瑾安公又被陛下责罚在府思过，府门一直都是紧闭着的，一个人都没出来过。更别说会派人来打听情况了。”
单颖心里明白了个大概，不屑道：“看来我那个父亲是决定不要这个女儿了。”
纺镜深以为然，赞同道：“奴婢也是如此认为。”
世家大族向来最重视名声。
单薇做出了那般的丑事，不仅搞得人尽皆知，还连累家族被外人指指点点。这样的女儿便是能安然无恙的回去，也注定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一颗失了作用的棋子，唯一的下场便是被扔进垃圾堆里自生自灭。
单颖撑着下巴沉思，她不认为他那个溺爱单薇的父亲会舍得下这样的狠手，就是不知道背后到底是谁在推波助澜。
忽然之间，单颖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她看向纺镜问道：“你说本宫去跟皇后说把单薇调来这禾川殿怎么样？”
纺镜一脸惊讶，“娘娘这是要替单小姐求情？”
单颖嗤笑：“求情？我巴不得单薇那个贱人就此老死宫中。”
纺镜明白了。
“娘娘是想让单小姐来宫里伺候您。”
单颖点头。
她早该想到的。以单薇那样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落到今日的田地早就是最大的惩罚。
但她又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妹妹一直受苦呢。
与其在邱嬷嬷手底下委曲求全，还不如来禾川殿。在自己的亲姐姐面前，总比在外人面前要好过一些吧。
到时候她这个姐姐定会好好教教她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想到这，单颖就控制不住的心情大好。
纺镜这时却给她泼了盆冷水上去。
“娘娘，万一皇后不答应呢？”
单颖脸上的喜悦顿时退了下去。
是啊，还有皇后那关要过呢。
思来想去，想要压垮单薇的念头最终战胜了一切。
单颖站起身来就往外走，“与其在这费心思考虑些有的没的，本宫不如亲自去问问皇后。”
这么多年来单薇母女在府里对自己和母亲做了多少无耻的勾当，她都一一记着。如今老天把惩治恶人的机会送到自己面前来，自己要是还抓不住，那岂不是傻子？
纺镜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