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又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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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齐太医的方子有效,连着好几日沈姒染都没再觉得恶心,就连用膳的时候也是胃口大开,吃了不少。
倒是把一旁的萧允吓了一跳,生怕她吃撑了。
倾澜笑着解释:“陛下,齐太医说了,娘娘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可不是要多吃点。”
沈姒染也是附和的点头。
萧允哭笑不得,只得由着她去。
用完膳,萧允扶着沈姒染在院子里慢慢的溜达。
“阿允,我有些累了。”
萧允从善如流,扶着她就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紧接着就有宫人送上了点心。
沈姒染总会觉得疲累,但又不想总是闷在寝殿里。
萧允便让人在熙维殿里每隔百步便放一个石凳,方便她累了能立刻坐下休息。又怕她晒着,便支起了木架,盖上了能够阻挡酷日的雪纺纱。
“我问过齐太医了,这头三个月得万事小心,不能太过疲累,最好是能卧床静养。但我知道老让你躺着你也不愿意,我便日日扶你出来走走,这样可好?”
沈姒染十分乖巧的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为了我肚里的孩子你做的实在是太多了,如此大费周章怕又要惹得别人议论了。”
她虽然这段时间牢记医嘱,出去的次数不多。但偶尔还是能听到一些议论。不外乎都是些是什么说她出身不高忝居贵妃之位已是不该,就算如今身怀有孕,陛下如此奢靡铺张也有些过分了。
萧允却是理也没理,他膝下至今空虚。如今沈姒染怀的不止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他最爱之人生下的孩子,无论是怎样的安排都算不上奢靡浪费。
“无妨,外面那些人就是太闲了,由着他们去吧。只要你安心养着,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就放心了。”
沈姒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右手轻轻的覆了上去。
她是要做母亲的人了,现在什么都比不上肚子里的这个重要,她不该想太多的。
这时一阵困意涌了上来,沈姒染打了个哈欠。
萧允立刻把她抱了起来,“睡吧,我抱你回去。”
沈姒染窝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没等回到寝殿就睡了过去。
倾澜走近的时候见她睡了,便放低了声音说:“陛下,莹妃娘娘来了。说要来探望主子。”
萧允慢慢的给沈姒染盖上被子,确认她睡熟了以后转身离开了寝殿。
熙维殿外,单颖顶着大太阳等在那。面上笑的和煦,可心底却是不停地在咒骂。
她好心好意带着礼物来探望,沈姒染这个贱人居然就这么把她拦在了宫外。人不出现就算了,连请自己进去坐坐都没有,简直是可恶!
宫门被缓缓打开,萧允走了出来。
单颖大喜过望,心里想纺镜说的果然不错。自己只要往熙维殿跑的勤些,当真能见到陛下。这不就见到了。
“臣妾参见陛下。”
萧允冷着脸问:“你来做什么?”
单颖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指着身后纺镜手里的那些布料首饰说道:“贵妃有孕是喜事,臣妾理当前来恭贺才是。”
萧允扫了一眼那些东西,布料颜色鲜艳,压根不会是沈姒染喜欢的。首饰也多是金饰,虽然奢华却也太过瞩目,更加不会是沈姒染喜欢的。
萧允冷哼,来恭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他嫌恶的摆了摆手,“贵妃这几日身体不适,不宜见客,你回去吧。”
单颖本来就不是要来见沈姒染的,闻言也不气馁,说道:“那臣妾过几日再来看望娘娘。”
萧允却是不想搭理她,自顾自的走了。
单颖立刻追了上去,说:“陛下是要去哪?臣妾宫里备好了热茶和点心,陛下不妨去臣妾宫里坐坐。”
此言一出,周围人的脸色都变了。
满宫里谁不知道,俪贵妃有孕,陛下日日陪着。只有极少数的时间是回朝晖殿召见朝臣商议政事。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没人敢来打扰陛下。
没想到今日出来了一个不怕死的,竟敢阻拦陛下处理国事。见过争宠的,没见过这样争宠的。
萧允转头看她,问:“朕现在要回朝晖殿召见大臣议事,你却要朕去你宫里喝茶吃点心?”
单颖满心雀跃,一门心思都是要抓住机会让陛下留在自己身边,最好能成功侍寝,说不定她也有机会怀上身孕。
抱着这样的期待,她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话。
“当然是陛下的国事重要。臣妾可以陪着您,端茶递水,为您解忧。”
说罢甚是娇羞的垂下了头,完全没注意到萧允的脸色黑了个彻底。
“放肆!”
单颖惊讶的抬起头,看见萧允铁青着脸,十分不解的问:“陛下,臣妾说错什么了么?”
萧允不想跟眼前这个蠢笨如猪的女人浪费时间,当即喝道:“莹妃插手政事,实乃大不敬。来人,送莹妃回去思过,一个月内朕不想再见到她。”
单颖花容失色,立刻跪了下去,“陛下恕罪,臣妾无知,不是有心的。”
萧允则又想起了一事,继续说:“另外,不许莹妃再来熙维殿,若敢违抗朕的旨意,打入冷宫。”
随后抬脚就走。
夏川留了下来,看着人把莹妃送了回去。
单颖不敢置信,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就是想要给陛下留下一个好印象,好借此抢在路惜雪之前得宠。可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她实在想不明白。
“夏公公,您可知道本宫做错了什么竟然惹得陛下动怒,求您为本宫解惑。”
虽然单颖是个没脑子的,但她起码知道一点,陛下身边的人不能得罪,尤其是夏川。那是自小跟在陛下身边的人,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陛下的心意。
对待夏川,她们只有不遗余力的讨好与巴结,而不是上赶着结仇。
夏川也是打心眼里看不上单颖,尤其是秋夏上次莽撞的闯到朝晖殿害他被责骂后,他对这对拎不清的主仆是各种看不顺眼。
闻言也只是敷衍道:“有些话不是娘娘该说的。”
这其实就是句废话。
单颖如果知道自己错哪了,也不会开口去跟他求教了。
把人送回了禾川殿,夏川走在回朝晖殿的路上。
他的徒弟夏河跟了上来,讨好的说:“师傅莫要生气。”
夏川却是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这样蠢笨无知的人我也是许久没见了。”
夏河也是深以为然。
自打陛下登基,这后宫里皇后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俪贵妃心思单纯,却也坦率真诚。
这难得来了两个新人,还没等怎么着呢,就先发现了一个蠢得不知所以的。
“这瑾安公府也真是会调教女儿,好好一个人养成这样,还敢送进宫来添堵,真是不知所谓。”
这里边的内幕夏河稍微知道点,当即把自己知道的那些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师傅,徒弟以前跟那些出宫采买的小太监聊天,听他们提起过一嘴。说是这位莹妃在府里一直不得宠,虽然占了个嫡出的名头,却也是任人欺负的。”
夏川了然,却没有往深了想。在他看来,世家大族里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没什么值得稀奇的。
“去把今天的发生的事告知皇后娘娘一声。”
夏河问:“师傅是说?”
夏川扭头看了看禾川殿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后宫由皇后娘娘统辖,后妃德行有失自当要交给娘娘处置。”
夏河会意,“我这就去办。”
宫门口发生的事情没有人跑到沈似染面前多嘴。
是以当沈似染睡了一个好觉醒来后,仍旧如往常一般,该吃吃,该喝喝,闲来无事就去外边走走,累了就回去睡觉。
全然不知外边的波涛汹涌。
洛妍从夏河那听完了始末。
“本宫知道了。”
夏河弯身退了出去,“奴才告退。”
妙柔去内府领些布料还没回来,泗安在一旁伺候着。
洛妍讥讽道:“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才进宫几日就得罪了陛下身边的人。能做到这份上,也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泗安也是觉得这人实在麻烦,心生一计。
“娘娘,需不需要奴才去一趟?”
他用手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下。
洛妍摇头,斥责道:“你当这宫里是什么地方,若是普通的宫人死了还要查个水落石出,更别说出事的是陛下的后妃。”
泗安跪下请罪:“娘娘息怒,是奴才思虑不周。奴才只是看不惯莹妃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娘娘添麻烦,这样的人留在宫里实在是多余。”
这样的道理洛妍当然明白,但她是皇后。手握生杀大权不假,却也要事事按规矩来。
“你的心意我知道,但这不是早就知道的嘛?以单颖的愚蠢,定不会安分老实的待着,不闹出点事来都对不起她的脾气。”
泗安又问:“娘娘的意思是?”
洛妍想了想,吩咐道:“你亲自去一趟传本宫的旨意,莹妃妄议政事,有失后妃之德。着其抄写宫规百遍,闭门思过一月。”
“还有,告诉她,抄写的宫规会送到紫宸殿由本宫亲自看,若敢敷衍了事,加罚。”
泗安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