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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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萧允还是留在了熙维殿。
等沈姒染睡熟了，他才轻手轻脚的从床上起来。
倾澜听到动静后立刻上前：“陛下。”
萧允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跟自己来。
走到殿外，萧允说：“这几日你多陪阿染到处走走，也别老在熙维殿待着，闷坏了她。”
倾澜脸上闪过惊讶，陛下怎么突然转性了？
从册封礼后，萧允便暗示，最好不要让沈姒染离开熙维殿，免得碰上洛妍受欺负。现在怎么改口了。
“陛下，过几日便是两位新人进宫的日子了，奴婢怕.......”
她的意思很明白，宫里一个皇后就很难对付了，平日里恨不得避之而后快。现在又多了两位。
目前还不清楚那两人品行如何，但宫里的女人，得宠最重要。
沈姒染这样一个出身不高，却身居高位，盛宠不衰的后妃，实在太容易成为他人的眼中钉了，尤其是这位贵妃娘娘心思单纯。
要不然陛下也不会把自己派到她身边了。
萧允却说：“朕想过了，阿染这段时日的反常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总闷在宫里，能陪她说话解闷的人都没几个，时间长了，怎能不胡思乱想？”
他想过了，有时候，一味躲避并不是解决办法。
他的阿染从来不是那种软弱的女子。
“有朕护着，也有你陪着，阿染不会出事的。便是有人刻意刁难，她是贵妃，旁人在她面前只有低头的份。”
倾澜问：“那皇后？”
提起洛妍，萧允总是皱眉。
“洛妍，朕有时候真的是摸不清，猜不透。”
倾澜知道这不是自己该听的，正想着找个借口离开，又听萧允说：“父皇与信安公情意深重，母妃与洛夫人又是闺中密友，也因此朕与洛妍也算青梅竹马。”
“朕一直以为，洛妍不似其他那般被自小娇养的女子一般蛮横，相反的是她身上有别人没有的聪慧与机敏，如果没有阿染，或许朕真的能跟洛妍成为一对恩爱夫妻。”
这是倾澜第一次从萧允口中听到他对洛妍的看法，一时惊讶，连心里话都不假思索说了出来。
“奴婢一直以为，经过上次一事您心里对皇后是怨恨的。”
说完才反应过来，当即跪下请罪。
“陛下恕罪。”
萧允却是没理，他今夜很需要一个人能陪自己说说话，思来想去，也只有倾澜一个了。
“是怨恨的，她对我的心思我知道，却不知道会深到那种地步。她以阿染的性命要挟朕履行婚约，阿染受了那么大一番罪，朕怎能不恨？”
但恨过呢？对一个人根深蒂固的看法是不会被轻易改变的。
“朕以为她成为皇后后，会毫不犹豫对阿染出手，借着各种机会折辱。她是皇后，握有六宫大权，只要找好了理由，便是朕有心维护，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落了口舌。所以朕才希望阿染留在熙维殿里，但这次是朕想多了。”
倾澜点头表示赞同，“的确，奴婢这段时日一直提防着，但显然皇后从未有任何动作。反而是.......”
她默默地抬头看了一眼萧允，心里暗道：皇后每次出手都是您先惹怒了她，真要算起来，俪贵妃倒像是被牵连的那个。
萧允无声叹了口气，“罢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只要她不做任何对阿染不利的事，朕也会好好与她相处。”
倾澜附和：“陛下明鉴。”
说了这好一会的话，萧允也觉得有些困乏了，当即决定回去就寝。
倾澜大胆开口：“陛下，奴婢逾矩。敢问您会宠幸除娘娘以外的人吗？”
萧允回头，厉声：“放肆！”
倾澜跪下，“请陛下恕罪！”
萧允了解她，知道她不是这般无理的性子，问：“是不是阿染跟你说过什么？”
倾澜知道瞒不过他，如实相告：“是。自选秀结束后，娘娘郁郁寡欢，不止一次问过奴婢，您会不会因为宠幸别的女人而忘了她，会不会因为别的女人生下您的孩子冷落她。”
这是第一次，萧允清晰的认识到，在他和沈姒染之间还横亘着关于孩子的问题。
是啊，后妃受宠，身怀有孕那便是天经地义。
在他心里，还是期冀着只生下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但那只能是妄想。
“此事不要再提。”
萧允走进了内殿，床上沈姒染睡得正香，完全没有被吵醒的迹象。
“阿染，是不是有个属于我们的孩子，那样你会安心一点？”
沈姒染没有听到他这句低喃。
这日，内府呈上了关于新人入宫后的一应安排事项。
洛妍细细看了一遍，临了说了句：“尚可。”
黄幸如蒙大赦，顿时松了口气。
这时，有宫人来报：“娘娘，俪贵妃来给您请安了。”
此话一出，可谓是石破天惊。
洛妍惊诧的挑了挑眉，“是吗？那就请贵妃进来吧。”
说着又看向黄幸，“你留下，等会把册封的事再跟贵妃说一遍。”
黄幸：“是。”
沈姒染在倾澜的搀扶下缓缓而来，行至殿中，恭敬的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从上次谈过之后，萧允默许了她出门，由着她踏出熙维殿，四处走走看看。
沈姒染大感惊喜，人也跟着松快了许多。眼看着胃口好了起来，气色也好了起来。
她昨夜提起要来紫宸殿请安，萧允虽然意外，却也没有多加阻拦，只是叮嘱她不要忘记带上倾澜。
洛妍语气听不出喜怒，一切如常。
“贵妃有心了，起来吧。”
又命宫人赐座。
待沈姒染落座后，黄幸极有眼力见，把手里的册子呈了过去。
“贵妃娘娘，这是内府刚拟好的关于新人入宫后的一应安排，您看看，有何不妥之处奴才立刻修改。”
到底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局面，沈姒染有些无措，但还是强撑着礼数，不让自己失态。
她接过册子来看了看，最后也不过说了句：“臣妾觉得甚好。”
洛妍开口：“那便去安排吧。七日之后新人便会入宫，到时候可别出什么篓子。”
“娘娘放心，奴才定会照看好一切，确保万无一失。”
洛妍点头，命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