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鱼和熊掌,怎可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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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颜大山被她怼了个无言，目光不悦的瞪了颜青青一眼。
这个小侄女自从上次被他家二弟给“附身”之后，整个人就有点邪乎。
他想到今日来这半山腰的主要目的，摆摆手不想继续跟她说话。
颜大山向前两步走到颜大丫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跟爹走。”
“爹，爹，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你就当没有我这个闺女行吗？”
颜大丫哭的声嘶力竭，整个身子都瘫在地上，任由颜大山生拉硬拽就是不起来。
“爹，爹，我以后就住在二婶这里，我不下山，不回家，你把我的那份口粮卖了，留着你给弟弟交束修。”
“我，我现在跟着二婶学习绣活，等我学会了，我就多绣多卖银子，我把卖绣活的银子都给你，都给弟弟上学用。”
“爹啊，我求你了，你就放过我吧，呜呜呜...”
颜大丫把能想到的办法都说了，她哭着喊着求她爹，只希望她爹还能顾忌点父女亲情，能放过她。
颜大山见她哭成个泪人，心底闪过一丝不忍。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骨肉，亲闺女。
他这个当爹的，心底怎能不疼？
只是一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二儿子，颜大山深吸一口气，叹息道。
“丫儿，不是爹狠心，爹这也是为了你好。”
“那刘员外你也是见过的，四十不惑之年，长得跟三十而立似的，你看看他家仆人穿的衣衫都比咱们平头老百姓穿的还要好。”
“你嫁过去，有吃有喝有家产，只要你给那刘员外生个大胖小子，以后那刘家的产业，不都是你跟我大外孙的？”
“唉，”颜大山长叹一声，“你怎么就是不懂得爹的苦心呢？”
“爹是过来人，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你现在苦守着跟那陈家二小子的约定，漫说他现在人找不到了，就是以后他回来了，谁能保证他到时候身边没有别的女人？”
“这世道，哪有什么情啊爱啊的，只有真金白银，才是生存的根本之道啊！”
颜大山的一番“肺腑”之言，直接把站在他身边的颜二郎给说懵了。
他傻愣愣的看着自家老爹半天，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那爹，以后我和大哥还是不要娶媳妇的好。”
颜大山神情一窒，瞪大了眼睛看着二儿子，“瞎说什么呢？”
“爹还指着你跟你大哥多给爹生几个孙子，给咱们老颜家延续香火呢。”
颜二郎不为所动，神情默然道，“咱们家都穷的要把姐姐给卖去做小妾了，还娶什么媳妇。”
“你这把人家姑娘娶进门，不是坑人吗？”
没钱没势，就几间破瓦房加上几亩荒地？
像他娘一样，跟着他爹吃苦吗？
看着自家二姐如今的情况，颜二郎暗暗发誓，若日后自己功不成名不就，没有功名也没有银子，那还是别娶媳妇了。
颜大山被二儿子的话整的有点懵，鬼使神差的，他居然觉得儿子说的......好有道理。
可是转念一想，若是儿子都不娶媳妇了，那怎么能行？
老颜家的香火可不能断送在他儿子手上。
“去去去，谁让你上山来的。”
颜大山推了推颜二郎，将他朝着山下赶去，“没事回家多看看书，少问这些闲事。”
“在这么口无遮拦的胡咧咧，小心回去爹抽你。”
“可是，爹”
颜二郎还想再说点什么，声音就被颜青青给打断了。
她听了颜大山的一番“现世论”，突然觉得就颜大山这脑回路，真是出奇的清醒现实。
可，就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也无法改变他要将亲闺女嫁给有钱人家做小老婆的事实。
“二郎哥这个学堂，从明日起就可以不用去了。”
颜青青慢条斯理，口齿清晰的说道，“反正以后有个给人家做妾的亲姐姐，二郎哥就算想要出人头地，怕是也不可能了。”
这个世道，但凡清白人家的姑娘，哪怕嫁苦一点穷一点，也没有嫁去给人家做妾的。
这样不仅家里兄弟娶妻受到影响，甚至连累整个家族都被人戳脊梁骨，被人看不起。
颜大山被她的话说的一愣。
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这个死丫头话说的虽然不好听，但是理，确实是这个理。
颜大山一拍大腿，坏了，他之前只想着拿到银子可以给二郎教束修，怎么就忘了这茬了呢？
这以后他家二郎可是要金榜题名去京城里做大官的。
若是因为大丫是人家小妾的事情被人瞧不起，被皇帝看不上，那，那他家二郎还怎么当大官？
颜大山砸吧着嘴，把大腿都快拍麻了，还是没想出一个好主意。
“咻——”
一声嘹亮尖锐的哨声响起，把颜大山吓一激灵。
他回头看向颜青青，见她悠闲的躺在大黑牛身上，翘着二郎腿，手中拿着个木哨。
颜大山眼神闪了闪，开口道。
“你这丫头，吹这么响的哨子作甚，万一把那狼群引来可咋办？”
颜大壮横着狼眼鄙视了颜大山一番，哼，就这么明晃晃的趴在他面前，他都认不出来它是一头狼。
就这样眼神，还想看见狼群？
想屁吃呢。
颜青青瞥了他一眼，讥讽道，“大伯还是好好想想大丫姐和二郎哥的事情吧。”
颜大山来回踱了几步，一会儿看看脚边哭泣的闺女，一会儿又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二儿子。
纠结的内心都快要拧巴成一团麻花了。
他拿眼瞅了瞅躺在牛背上的颜青青，站定身子开口询问。
“你这丫头，既然能想到这一点，一定也有了办法是不是。”
“你跟大伯说说，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法子？既能让你大丫姐嫁的好，还能有钱供你二郎哥继续读书。”
颜大山见她不为所动，继续上语言，“你二郎哥日后若是高中，有了一官半职，到时候有你二郎哥给你撑腰，你也能找个好人家不是。”
颜青青无语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想要她这颗万年铁树开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过想到自己的安排，她懒洋洋的摆了摆手。
“这世间万法两难全，鱼和熊掌，怎可兼得？”
“做人不能太贪心，要懂得有舍，才能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