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往事战争初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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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从下午一直打到傍晚。
天边一直在持续不断的爆发出光亮。
那些闪烁着的光,到了傍晚就显得更加明显了。
远处市郊的方向出现一道一道的黑色烟柱,直耸入云霄,我能够感觉到,战线正在不断地向市区迫近。
到了6点多的时候,从我们的后方赶来了一大批的援军。他们分成多路紧急驰援前线,其中一路将从我们驻守的地方通过。
我们拉开路障,空出两条车道给他们放行。
我和辛冉站在路边,看着一辆一辆的卡车从我们的面前驶过。
“他们是三分队的,”辛冉低声对我说道:“前面的一分队估计是顶不住了。”
“就是几个空投仓,为什么这么难搞?”我忧心忡忡的说道:“难道说,其实外星人的大部队已经提前打过来了?”
“谁知道呢,”辛冉的脸色也不太好:“你有没有发现?飞过去的战机有不少,好几批过去了,但是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回来的。”
我沉默不语。
眼前的卡车已经走完,跟在后面的是一辆接着一辆的坦克。
一分队开往前线的时候,他们的坦克部队都是由铁路直接运输,而三分队前往驰援,坦克则直接从马路上开了过去,并且也没有对公路地面进行任何保护措施。
这只说明了一点,前方战事吃紧。
天空中又传来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噪音,配合着三分队进攻的,还有另外的一批武装直升机。
这么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驶向光亮闪烁的方向。
“真的很难想象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低声说道。
“对付那样的对手,我们的确没有经验。”辛冉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排除几个小时以后,我们就能亲眼见识到了。”
长长的队伍,看不到尽头,像是永远走不完似的,他们一直源源不断地从我们面前经过,足足走了快二十多分钟。
待到他们的队伍完全经过之后,我们合上了路障,后勤兵开始分发食物。
其实主要就是压缩饼干和营养片,另外再给有需要的人补充饮用水。
4名后勤兵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们依次给我和辛冉发放了晚餐,其中一个男兵问我们:“需要补充饮用水吗?”
我晃了晃自己的水壶,感觉里面还是有些分量的,便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辛冉表示自己要一些,她拧开自己水壶的盖子,后勤兵接过她的水壶,提起水桶给她灌水。
忙完了这些之后,他们便赶去下一波人那里去了。
这四个人的身影从我的面前消失之后,我看到了站在对面的那个姑娘。
冯玲玲站在那里,眼睛看着我,眨呀眨的,目光和我对视了几秒钟之后,她咬了咬嘴唇,把脸转向了别处。
这个时候辛冉已经把水壶挂好了,开始咬压缩饼干,她眼睛的余光也扫到了对面的这个姑娘,咀嚼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辛冉的眼睛看了看冯玲玲,又看了看我,因为嘴里吃着东西,她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撤了,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也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转身便溜走了。
冯玲玲眨眼睛的频率又增加了,她双手握拳,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向我走来。
来到了我的面前,她把目光转向我,低声说道:“谢谢你的巧克力。我,我,我也有些东西,想和你分享。”
其实那个巧克力和我没有关系,是他们强加到我头上的。
我有些心虚,一时愣在那里,头脑就像是短路了一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就在这个时候,辛冉之前和我说的那些话突然涌上了心头。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谁都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这句话给了我勇气,不夸张的讲,它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把我的软弱情绪一扫而空。
眼前就是我特别渴望的人,这次处理不好,难道下次就可以处理好了吗?也许,都不会有下次。
如果这个时候犹豫,是可悲的。
机会到面前了把握不住,比起一开始就被拒绝更可悲。
真正的想通了之后,我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勇敢了许多。
我定了定神,对冯玲玲说道:“正好到吃饭的时候了,不如我们一起吧。”
“好啊。”冯玲玲点头,并且冲我笑了起来。
我四下张望了一下,在我身后的人行道上正好有一些花坛,花坛的边缘宽度合适,坐在那里,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们坐那儿吧。”我指了指花坛。
冯玲玲点头。
坐下之后,这个女通讯兵开始在自己的制服口袋里摸索起来,她掏出了一个午餐肉罐头。
“一人一半吧。”她说道。
这个时候肉罐头的确是好东西,虽说这种罐头的口味也不怎么样,但比起压缩饼干来说,那是要美味许多了。
肉罐头目前我们还是有供应的,但是只有在每周的周末才会发放,现在正是周四,说明这个罐头是冯玲玲上周留下的。
“这个你留着吃吧。”我说道。
“不,”冯玲玲已经拿出军用匕首开罐头了:“有你的一半。”说到这里,她微微的顿了顿,然后把目光转向我:“就像是你的薄荷糖一样。”
……
晚上八点左右,前线的溃兵退下来了。
天边的光亮依旧在闪烁着,那是接替上去的三分队在作战。
沉闷的爆炸声不断的从天边传来,就像是打雷一般。
整个城市,从地面到平流层的空间,都在回荡着这震撼的鼓点。
我们又撤下了两个车道的路障,让他们通过。
晚上的能见度差了很多,城市的基本照明已经没有了,只有依靠我们临时假设的应急照明。
一分队的人则依靠着卡车的前后灯作为引路向导。
和三分队驰援时候的状态完全不一样,溃退的一分队,缓慢且混乱。
军用卡车不紧不慢的开着,和步兵并排行动。
那些步兵一个个灰头土脸,有不少人都带着伤,不能行走的伤员呆在卡车上,还能走路的,基本上都要靠自己的双脚返回。
里面有很多人手中已经没有武器了。
一分队是反抗军的精锐,无论是装备、人数、素质都是反抗军的最高水平。
但现在我完全无法把面前经过的这些人和“精锐”两个字打上等号。
突然,一分队的一名满脸血污的战士脱离了队伍,他冲着路边的我们,大声的哭喊了起来。
“全完了!你们知道吗?全完了!”
大家都愣住了,一脸惊讶的盯着这个人。
“太可怕了!简直是屠杀!!”他向我们走了几步,但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他失去了重心跪倒在了地上,他依旧继续喊着:“没有希望了,我们打不过的!多少人也不够填进去的!!!”
“快点拉住他!不要让他再乱喊了!”一分队里有人大声的喊道。
几名战士冲了上来,一人一边架住了他,另外一个人直接对着那个战士就是一脚,然后抓住他的衣领警告他闭嘴。
那个人不住的哭着,却也不敢再喊叫些什么,我眼睁睁的看着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他架走了。
整条街上都安静了,没有人说话。
那些像是丢了魂的人挪动脚步的声音和卡车行驶的噪音交织在一起,在这个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秋风更猛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又携裹上了夜晚的寒意,让人更加难以忍受。
它不像是深冬,一股脑的摧毁你的意志,这个深秋的夜晚是轻柔的,它擅长连绵不绝的,一点一点的侵蚀掉你。